她缓缓弯下腰,将地上的硬币捡起来。
贵族们嘲笑:“低贱的猎户,赶紧拿上钱滚,如果觉得不够,大爷我还有很多,哈哈……”
着,有一枚银币砸过来,正中肖彤的鼻梁。
吃痛的感觉让肖彤怒火在心间猛烈燃烧。
随后是跟多的银币,铜币。
对于贵族们而言,用钱砸人也是一种享受。
反正他们不在乎这一银一铜的价值,随便砸,一边砸一边咧开嘴笑。
肖彤低着头,没有再管其他钱币砸在她身上,她的视线始终凝视在手中捡起的那一枚银币。
“可恶!”
她发出低沉的声调。
眼眸间泛出浓烈的杀气。
有的时候,害怕让人变得无比软弱,而愤怒,却能激发血脉中的傲骨。
无论肖彤这两年经历了什么,害怕了什么,可终归改变不了她的身躯里流淌这肖氏一族高贵的修武者血脉。
她的眼眸凝视向第一个拿银币砸她的那个贵族。
脚步迈动,缓慢而有力走近。
那贵族见此,翘上嘴角,“怎么?还嫌不够!”
贵族将三五个银币握在手里掂拎,而后抬起手,准备砸向肖彤。
却没想,肖彤缓慢的步伐猛地换做一道箭步。
挥拳。
噗
拳劲毫不留情的打在那贵族的额头上,只看一道鲜红的血柱喷涌。
贵族的额头上呈现出深凹的血洞,当即死亡。
周旁其他贵族见此,下意识惊恐的停止了嘲笑的声调。
他们看着肖彤的拳头,指缝之间夹着银币。
肖彤就是用这枚夹在指缝里的银币狠击了那贵族的额头。
她虽是没有了修为,可曾经修武,让她的格斗能力仍是一流,足矣媲美顶级的习武者。
而凌峰城的贵族们多半是吃着祖上留下的财富,在他们眼里,花钱请修武者保护自己就已经足够了,何必费力去修炼武道!
可眼下,贵族身旁的保镖修武者们的反应也没有跟上肖彤的攻势。
一拳击死,死得凄惨。
“真,真的死,死人了?”
贵族们惶恐的迟疑了片刻。
随即有人怒吼:“混账,你们这两个低贱的猎户居然敢在我们城里杀人。”
“你们居然敢对我们贵族动手,来人,弄死他们!”
贵族们发怒,纷纷命令自己的保镖们出击,杀了肖彤。
然是秦麟脚下猛地剁了一脚,大地撼动,地砖碎裂,飞溅出碎石向着周旁所有贵族的脸上击打。
碎石划破贵族的脸颊。
没有人幸免。
刚刚只要是拿银铜币砸过肖彤的,此时脸上全部挂彩,惨叫声响彻街道。
远处的州主府的府兵自然能看见,也能听见。
但他们的职责是守护州主府。
只要事情不发生在州主府内,一缕不属于他们管辖,所以漠视了那些贵族被秦麟攻击。
“混账,弄死他们!”
贵族们在惨叫声下,更为气愤。
发出命令让他们的保镖攻击秦麟,可保镖们此时已是傻在了原地,没有人敢动手。
“武师境,这是武师境的武气浓度。”
保镖们是修武者,自然能感知到秦麟恐怖的实力。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秦麟有意压制了自己的武气释放,仅以武师境示人。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保镖们而言也已是巨大威胁。
除非他们做好死亡的准备,否则,绝不敢自寻死路的跟秦麟开打。
“去请袁炎大将军,快去请袁炎大将军……”
贵族们看自己的保镖都胆怯了,意识到眼前这两个猎户确实不是一般人。
但他们仍是无惧。
毕竟在高原州,最牛掰的人物是袁炎。
其实,不用他们刻意去请袁炎,坐在袁府之中的袁炎已然感知到凌峰城内有出现了一股异样去气息。
“这气息……莫非……”
袁炎曾经败在秦麟手里,是他此生最大之耻辱,所以他将秦麟的气息牢牢铭记。
此时感知到,立即皱上眉头。
可正当他将要极速的飞跃出袁府之时,秦麟的气息又消失了。
“怎么回事?他走了?”
袁炎诧异。
殊不知,秦麟封闭了命门。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如此想着,袁炎向着主街道的方向而去。
“是袁炎大将军,太好了,袁炎大将军来了。”
贵族们见袁炎如飞仙一般从屋檐上飞落,各个得意起来。
“低贱的猎户,你们死定了,袁炎大将军来了。”
贵族们对着秦麟叫嚣。
秦麟摇摇头,颇为无奈,“来的还真快,都封闭了命门,还是被他察觉了,不愧是属元神的实力。”
肖彤此时斜视于袁炎,心间情绪复杂。
而袁炎又何尝不是心间复杂。
他双脚落定,视线在秦麟和肖彤身上打量一番。
拥有属元神的他,可以感知到一般修武者所感知不到的气息。
对于秦麟,他确定眼前身披皮毛旧衣之人,就是秦麟,可他在秦麟的身上却感知不到半点武气修为,完全就是一个普通饶模样。
而肖彤……
袁炎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
他又好奇秦麟,又好奇肖彤。
他也能确定肖彤的气息,可同样,他没能感受到肖彤的武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炎愣在原地呆滞片刻。
而周旁的贵族们叫嚣声更甚。
“大将军,这两个低贱的猎户跑到我们凌峰城来闹事,还杀了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贵族拱手在袁炎面前。
“就是,请袁炎大将军做主,我们凌峰城的威仪,可不容许这些猎户践踏。”
“请大将军做主!”
讨伐声起。
袁炎的思绪被这些讨伐声饶的心烦。
狠狠的怒视于周旁,袁炎凶狠道:“你们谁是低贱的猎户?”
贵族们惊楞。
他们明显可以感受到袁炎的怒火,不由间诧异,看不懂袁炎是为何而发火。
没等袁炎做出解释,秦麟倒是先淡淡发出笑声。
“袁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还很忙。”
秦麟就像是袁炎的主人一样下达命令。
袁炎眉宇一紧。
思绪被拉回到了三年前的记忆画面。
三年前在骊山,秦麟就是用这种平淡的声调,命令他杀死了肖兴。
而现在,秦麟又是用这样的声调命令他做事。
“混账!”
袁炎皱眉,武气释放。
秦麟依旧平静,“等你突破武王境之后,再寻仇也不迟,现在要是动手,你知道结果会如何。”
结果就是颜面扫地。
秦麟有足够的把握碾压袁炎,而袁炎此时根本感知不到秦麟的修为,心理完全没有底气。
“呵呵……好啊,你等着。”最终,袁炎只能忍气吞声。
周旁的贵族们见此,无不是茫然。
而此时只看袁炎侧过身,向着肖彤拱手:“恭迎肖彤姐归来。”
听得这话,贵族们大为惊恐。
所有人看向肖彤。
肖彤缓缓的摘下披在头上的皮毛大衣盖头,显露出她那张雪白般晶莹肌肤的脸孔,美得令人窒息。
“真的,真的是肖彤姐……”
贵族们当即跪地,害怕至极,将额头贴在地砖上颤抖。
尤其是刚刚那钱币砸了肖彤的人,更是吓得瘫在地上,如同烂泥。
肖彤没有理会袁炎,也不看那些欺软怕硬的贵族,只将视线看向秦麟。
此一刻,她的气场变了。
她原本那份不安的情绪在众饶跪磕之下化为乌有,此时只剩她与生俱来的傲气。
“谢谢你带我回来,我会赏赐你。”
她声调低沉的话,摆出主人翁的架势。
秦麟淡笑,摇着头:“不必了,我还很忙,就此别过。”
“你要走?”
“这里离你家不到百步距离,你不会迷路的。”秦麟转过身。
肖彤猛地上前拉住他的手。
“我,我很久没有回来了,也许会迷路。”
声音还是僵硬,但肖彤确实是在恳求秦麟陪她回家,她主人翁的架势在秦麟面前显然毫无意义。
正在此时,州主府方向突然狂奔出几匹快马。
其中一匹马上,常遂满脸焦虑。
秦麟见得常遂,也就不难猜想到其他马匹上的人,也都是州主府的主事官。
秦麟原以为这些主事官是出来迎接肖彤回家。
哪曾想,几匹快马极速而来,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贵族们,却漠视的绕行,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但在绕行之时,秦麟还是注意到了各个主事官脸上的表情。
他们和常遂一样,很紧张,更是恐惧。
他们在绕行时,眼珠子都盯着袁炎。
秦麟驱动灵气以极快速度捕捉主事官的内心。
他们以为贵族们跪在地上,是在叩拜袁炎,如此明他们根本不知道肖彤回来的消息。
等等……
秦麟在捕捉主事官内心时,浑身不由颤了颤。
随即口中脱口而出两个字:“该死!”
肖彤不解的看着秦麟。
秦麟也回过视线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悲悯之情。
因为他在主事官的内心里读取到了一个无奈的信息肖屠死了。
主事官纵马飞奔,显得招摇。
跪在地上的贵族们心惊胆战,以为主事官是来惩戒他们,毕竟他们刚刚对肖彤无礼。
可主事官们绕行而过,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袁炎见此,感到奇怪。
他也以为主事官是来惩戒贵族们。
“这几个内府的官员这么急急忙忙,难不成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袁炎思绪中猜想。
这也不奇怪,两年前肖彤失踪之时,几名主事官也曾像今日这般集体出动,向着整个高原州传递信息。
袁炎身躯微微晃动,极速之间已是来到了一匹骏马之前。
凭着武气威慑,硬是让骏马惶恐,高抬前肢,发出一声惊马之声。
被拦下的主事官不是别人,正是常遂。
常遂看着袁炎,心间紧张,“大,大将军,您有何事?”
袁炎笑了笑,“这该是本将军问你的话,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这……”
常遂不敢出实情。
若是此时就让袁炎知道肖屠死讯,那无疑是将肖氏推向灭亡边缘。
袁炎想谋反的心思路人皆知,只是碍于肖屠武王境的实力,他才迟迟不敢造次,一心想着尽快突破武王境。
如果现在他知道肖屠死了,那还有何可忌惮,必然立即翻动叛变推翻肖氏,取而代之。
“问你话呢,,是不是州主府里出了什么事情?”
袁炎质问,眉宇间泛出锐气。
常遂咬了咬牙。
他虽是惜命之人,但对肖氏绝对忠诚。
他反驳道:“大将军是外臣武官,无权过问府内之事。”
“什么!”
袁炎被激怒。
正想发作之时,秦麟一步上前。
“袁炎,得罪了。”
秦麟声线冰冷。
袁炎转过脸,正看着秦麟抬起了拳头。
“你……”
袁炎惊楞,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秦麟的重拳已是破空袭来,震彻气流。
嘭
拳劲击打在袁炎的胸膛。
袁炎感觉自己的元神与身躯分离,意识在刹那之间陷入一片苍白。
周旁跪着的贵族们见此一幕,无不是瞪大了双眼。
他们呆滞了。
在他们眼中,袁炎是高原州的骄傲,是无敌的存在。
可现在居然被一个披着皮毛大衣,不知从哪里来的少年一拳秒杀,当即被打得飞跃出数十丈距离,晕厥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袁炎大将军居然抵不住这少年一拳?”
“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众贵族惶恐。
而在贵族身披的那些保镖们,此下更是被吓得瘫在霖上。
“武王境,这个人居然有武王境!”
秦麟这一回是使出了全力,势必要让袁炎重创。
这是为了保护肖氏一族。
秦麟知道,一旦袁炎得知肖屠死讯,那高原州的局面将会彻底倾倒,肖氏必遭袁氏屠尽,肖彤自然也是难逃劫难。
“常遂,尽快把消息传递给所有肖氏族人,让肖氏兵团迅速回城。”秦麟看向常遂,发出命令之声。
常遂僵楞几分,“你已经知道了?”
“我能读心!”秦麟回应。
“对,差点忘了你是个恐怖的家伙。”常遂心有余悸,但好在,他能感觉到秦麟不是敌人。
随着常遂的纵马前去各个肖氏势力区域通报,秦麟回到了肖彤的身旁。
肖彤感觉到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问。
“你很难接受,但……你必须学会接受,并且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
秦麟语调中不免夹杂了酸痛的情绪。
昨夜离开州主府时,他可以感觉到肖屠对女儿的期盼。
“想必今日,肖屠一整都在等待着女儿归来……可现在,女儿就在家门口,而他却死了。”
秦麟心想,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