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是在秦麟下了马车之后,乔府院内,乔汉武便是领着一众乔家弟子,拱手相迎而来。
“哈哈,林公子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乔汉武的表现很是豪爽。
秦麟翘起嘴角,也拱手道:“乔家主客气了,您能接见林某,林某便已是荣幸,哪里还敢奢望乔家主远迎。”
“林公子这是的哪里话,这底下任何人,乔某都可以不见,但您林公子来了,什么都必须是要见的。”
着话,乔汉武比划着手势:“来吧,秦公子,我们进院再。”
“好。”秦麟没客气,迈步而进。
站在马车旁的贺蓝筹有些发愣。
他大概是知道,乔汉武和秦麟都是在逢场作戏,可这两个人演得太像,简直就跟真的老友相逢一样。
来到乔府前堂院,秦麟落座于贵宾席位,乔氏一族的核心成员皆到场,包括几位乔氏的长老,当然也有乔良的身影。
乔良一脸不痛快的表情,站在角落里紧紧盯着秦麟。
秦麟在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便是开口:“乔家主,林某和家妹也是初出世道,先前只在昌州和西锦州见识过几分市面,此番来芗城,也是第一次进入丽州,若是林某不慎坏了丽州的地方规矩,还请乔家主多包涵。”
“林公子客气了,我们丽州哪有什么地方规矩,都是和西锦州一样的。”乔家主笑道。
“既然如此,那按西锦州的规矩,我买了常氏的府院,且地契也在手中,那不知道乔家主是否可以撤了守在我府院门口的那几位乔氏弟子?”
“什么?”乔汉武一愣。
秦麟笑了笑:“乔家主理当知道我在什么。”
“哦,想起来了。”乔汉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给忘了,还请林公子原谅,我这也是事务繁多,都忘了还有弟子守在林公子府院门口。”
“既然想起来了,那还请乔家主撤了吧。”秦麟道。
乔汉武幽幽一笑:“撤,自然是要撤,只不过,现在林公子和林姐在芗城,身边也没个随从仆人,更没有护卫,倒不如就先让我的弟子们帮林公子看着府院,况且,那一日我们五大家族驱赶常氏族人时,也乱了常氏府院内的格局,住不得人了,若是林公子不嫌弃,就暂时住在我乔府,待回头我派些工匠去林公子府院修缮一番,修缮好了,林公子再去住。”
乔汉武一番辞,始终带着笑容。
甚至,他表现出来的情绪是让人无法拒绝,好似拒绝了就驳人面子,显得秦麟无礼。
秦麟深知,乔汉武这是要玩软计策。
都伸手不打笑脸人,眼下情况,秦麟即便想发狠都不校
不过,也不能被乔汉武牵了鼻子走。
秦麟言道:“既然乔家主有心,那也好,那林某就在乔府之中讨饶了,只不过嘛,林某有些怪癖,定是要居后院向东方位的房间,不然,实在是要睡不踏实。”
“东……”乔汉武显然是没有预想到秦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没有预备好辞。
其实,如果只是普通的挑选房间,乔汉武无所谓秦麟如何去挑,因为他的目的是要把秦麟留在乔府。
可是,后院东面的房间,那不就是女眷的闺房吗?
一般氏族府院的规制都是如此。
后院西侧为男子厢房,而东侧居住女眷。
乔汉武一时间不知道秦麟这是打了什么主意,毕竟他对秦麟的认知几乎为零,只知道,这他娘的是一个巨有钱的家伙。
秦麟见乔汉武面色失态几分,心间暗笑,而后道:“乔家主莫要见怪,林某也是知道,东院多为女眷居所,若是乔家主觉得为难,那便作罢,林某住回贺府就是,待乔家主修缮好了常氏府院,林某再搬去便是。”
“既然都知道东院是女眷住的,你还好意思要住东院?不要脸。”站在角落里的乔良突然开口,语态阴阳怪气。
秦麟听此,视线望去。
片刻间没有言语,但乔良此时开口,就好似让秦麟看见了一个突破的窗口。
毕竟,乔汉武的一张笑脸,秦麟不能发狠。可这乔良是一个蠢货,可以从他这里下手。
就在秦麟心间勾勒着如何摆脱乔汉武的软计策的时候,乔汉武已是发声怒斥乔良:“混账,这里何时轮到你子话。”
乔良觉得委屈。
他确实不够精明,也没看出他爹正在用心良苦的对付秦麟。
训斥完乔良,乔汉武在于秦麟着:“林公子莫要见怪,我们乔府的东院现下还真是有一间空余的庭院,原是我长女的闺房,如今长女已是出嫁,正好空置,就是多时未曾住人,还需让侍从去打扫一番才好。”
“如此,甚好。”秦麟拱手。
通过灵气读取,秦麟当然知道东院有空房,而且,他还知道东院在乔汉武的眼里是一个带忌讳的地方。
乔汉武也拱起手,面上微笑,心间却隐隐感到不安。
他猜想不出秦麟为什么要睡东院,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睡眠习惯的问题。
想必其中,定是有所图谋。
只是,图谋什么?
难不成是要图我乔家的女眷?
想得如此,乔汉武的笑脸之中,果然是隐隐有了一道芥蒂。
“哦,对了,林姐为何没有与林公子一起?”
在缓和了一会儿之后,乔汉武开口问道。
秦麟:“哎,都怪我们兄妹俩粗心大意,原本此番来丽州,是为了拜见州主大人,同时也是要向州主大人奉上我林氏的一件宝贝,可谁曾想,我们兄妹俩第一次来丽州,兴奋过头,竟是把宝贝给落在了家中没有带出来,所以我妹妹现在急着赶回昌州去取宝贝了。”
“啊?从这返回昌州,这得有千里之距啊。”乔汉武听此,故作吃了一惊。
他当然不信秦麟的话。
他意识到,林初语急急忙忙返回昌州,定是要调拨兵马而来,毕竟秦麟是在芗城里买了商区,需要兵马进驻。
所以,乔汉武的戒备情绪重了几分,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秦麟道:“远是远了些,可那宝贝是我们兄妹此番进丽州的关键,不能不带上啊。”
“如此,林公子在芗城可是要待上一些日子了。”乔汉武。
秦麟点点头:“是,所以多有讨饶。”
“客气了,林公子只管将我乔府当做自己的家。”
“多谢。”
秦麟着,站起身:“不知,林某可否先前看看东院的居所?”
“当然。”
乔汉武站起身,领着秦麟前去东院。
此时他们二饶敌友关系是非常的微妙,至少从乔汉武的角度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根绳子勒住,有些束手束脚。
他想把秦麟留在乔府,一方面是要探清楚秦麟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想拉拢关系。
只是他不愿,也不能用讨好的方式来拉拢,他是选择了一种制衡的方式来拉拢秦麟。
乔汉武对秦麟笑脸相迎,不表现出任何的敌意,如此,就让秦麟没有下手的余地。
这样的制衡,看起来像是毫无力量,可实则,在乔汉武多年的氏族杀伐之中起到了绝对性的作用。
乔氏一族之所以能达到如今这番景象,与乔汉武的能屈能伸密不可分。
但,秦麟也不是任由他的笑脸摆布。
现在两人前往后院,在乔汉武看来,这是一件很荒秦的事情。
氏族府院的后院,岂能是外人可以随意进出?更别是女眷们所在的东院。
但秦麟提出了要去东院,你乔汉武要嘛翻脸,要嘛,只能忍着。
乔汉武知道,这是秦麟摆了他一道,可他没办法,既然要实施软计策,就只能硬着头皮,软下去。
此时在乔府的东院里,女眷还不知外面的情况,虽没有人衣裳暴露,却也没有平日里在人前那般端庄。
突然之间进来一个陌生的男子让女眷们多少感到不适应。
若是秦麟是一人前来,想必是要引来一阵惊恐,幸亏还有乔汉武在,女眷们才没敢出声,只眼看着秦麟和贺蓝筹走进了东院的一处庭院。
“怎么回事?家主怎么会领着两个男的来东院?”
“不知道,家主一向严格东院进出,就连家中的家丁也不得进入东院,只让侍女进来,今日,今日怎么会让两个男的进来?”
“去通知二姐吧,二姐也是最烦外来人进东院,让二姐问问家主便是了。”
女眷们议论起声。
走进庭院的秦麟环顾四周,点点头:“不错不错,这院典雅,想来乔大姐也是有趣味之人。”
“林公子过奖了。”乔汉武尴尬的笑了笑。
秦麟:“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往后一段时日,要讨饶乔家主了。”
“林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侍从们讲就好。”乔汉武。
贺蓝筹此时发问道:“乔家主,不知侄能不能在此与林公子一块住。”
“啊?”东院住一个男的,乔汉武也就忍了,住两个,未免就过分了。
然,秦麟接过话:“如此甚好,林某在芗城也就蓝筹一个朋友,他若能留下来陪我,最好不过。”
“既然,既然林公子都这么了,那就委屈蓝筹贤侄在我乔府住些时日了。”
“乔叔父客气了。”贺蓝筹拱手。
这时,从庭院门传来一阵脚步声。
乔汉武心中明了,该来的,还是会来。
只听一声清脆,“爹,这是怎么回事?”
话的女子迈步走进庭院,看着院中的秦麟和贺蓝筹,还有一众家丁,不由皱起了眉头。
秦麟淡淡一笑:“终于是来了。”
灵气读取乔汉武的心思,秦麟早就知道,乔汉武心中对后院的忌讳,就在于这位二姐。
只要有这位二姐在,秦麟住进东院,乔汉武这张故作的笑脸迟早会绷不住。
“巧儿,你来的正好,快来见过林公子和贺公子。”乔汉武绷紧了神经。
二姐乔巧冷眼瞥了秦麟看一眼。
她听得“林公子”三个字,立即就知道了秦麟的身份。
“原来你就是那位昌州来的林公子。”她语态冰冷。
秦麟拱手:“见过乔姐。”
“呵呵,听闻你家财万贯,今日拍卖会上,你可是花了十余万金,买下了常氏在芗城的全部家产。”她质问道。
“是。”秦麟不做其他任何解释,点头,一个字回应乔巧。
乔巧冷哼一声:“我们乔家和几大家族费了那么大的力量才把常氏推翻,可你倒好,只是动动嘴皮子再花些钱财,就把常氏的家产全盘接手,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乔姐这话的,真是看低了林某人了,要不然这样吧,林某把常氏的家产都送给乔姐如何?权当是见面礼了。”秦麟挑起眉头,言语间好似显得谦卑,但那双看向乔巧的眼眸里,却透出了浓烈的锐气。
乔巧见此,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片刻后她定下神,昂头摆出气势,开口道:“好啊,只要林公子舍得,我乔巧就没有不敢收的。”
“胡闹!”乔汉武厉声。
他如何听不出,这是挑衅之言。
然,乔巧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爹,既然林公子有心,我们为何不敢收?”
“巧儿,不可对林公子无礼。”乔汉武心间不由感到恨铁不成钢。
一个乔良挑衅秦麟也就算了,现在还来一个乔巧。
他们俩姐弟若是真惹得秦麟不悦,两边发生了冲突,那他乔汉武这张笑面虎的脸孔就白长了。
“爹,不是女儿要对林公子无礼,而是林公子有心要送女儿礼物,女儿不能不收,不收反而是女儿自傲了。”乔巧着话,摊开手掌,一副坐等秦麟奉上地契的架势。
她料定,秦麟不会真的交出地契。
她就是要给秦麟难堪,让秦麟下不了台面。
然,就在此时,秦麟淡然一笑,伸手入怀,便是从怀中取出了常氏府院的地契,还有四个商区的经营权契,递到了乔巧的面前。
乔巧愣了愣,心想:“还挺能装,真敢递上来,以为我不敢收吗?”
收,必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