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以秦麟和苏环的武宗境实力,灭杀荣氏全族毫无难度。
眼下之所以要布局防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战后的乱局出现,而非是因为抵挡不了荣氏大军。
常得宝继续言:“所以,无论我是在胡乱指挥,还是真正设计,秦氏最终都是胜利者,反倒是我,若是胡乱指挥,最后是要被千刀万剐的…戚督办觉得,我会这么不要命吗?”
“好,算你的理。”戚狸接受常得宝的词,而后道:“那你现在吧,想要我做什么?”
常得宝以命令的口吻着:“此现在开始,本军师何时唤你,你都必须随叫随到,另外,我要你雪狐军马上出城,分做八个兵团,守在八条道上。”
“额?”戚狸挤了挤眉头:“你让初语把伏兵都撤回来,现在又让我雪狐军去做伏兵?我雪狐军一
共才五百人,分成八份,每一份才六十人,怎么伏击?”
“你们不是去伏击,你们是去散毒。”常得宝。
戚狸没听懂,她先前没听过星星之火的理论。
常得宝:“我自就在芗城长大,芗城各个商区里经营些什么,我最是清楚,甚至,哪些铺子里有出售毒药,我都知道。”
“毒药!”戚狸越发不解。
常得宝“嘎嘎”笑着,将其中关键之处与戚狸细细言。
戚狸听话,脸上的态度渐渐发生转变。
猛然之间,她觉得常得宝的谋术手段竟是与秦麟有异曲同工之处。
“好,就按你的办。”戚狸领了常得宝的命令,离开了中军楼阁。
常得宝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随之放松下来。
他必须感到庆幸。
无论是戚狸还是林初语,她们看起来是凶悍且无礼,但她们的骨子里都是绝对忠诚于秦麟,如此,常得宝这个受命于秦麟的军师,便也沾了这份忠诚,可以调动得了戚狸和林初语。
…
秦氏府院之中,苏环来到前堂厅。
她驱动着元神感知,确定周旁已是没有了斥候。
随即她将目光看向秦麟,颇为不解的问道:“秦麟,什么情况?我带着兵马在山垭上设伏,突然就被召回来了,听林初语,是你任命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军师下得命令。”
“嗯。”秦麟保持着护卫战士的姿态,点点头。
“哪来的军师?”苏环疑问。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那位军师什么,你们就做什么。”秦麟道。
苏环狐疑几分:“这不是胡闹吗?把伏兵都撤回来,那跟城门大开着等荣军杀过来有什么区别,还有,我还听那军师要用毒烟封路,已经让戚狸带着雪狐军去释放毒烟了,这简直就是自掘死路!”
苏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不少消息,七七八澳零碎都不完整,但在她听到关于毒烟时,便是感觉惊悚。
虽然山林和山垭释放毒烟,确实能形成沼气,阻止荣氏军团进入,但毒烟的消散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甚至是一两年的时间。
换而言之,一两年内,荣氏进不了芗城,秦氏也出不了芗城。
此时在前堂厅里坐着的还是春芬,她也眉头锁紧。在最初听到毒烟计策时,也是心间凝重。
现在接着苏环的话,春芬也开口:“是啊,哥哥,如果释放了毒烟,那我们就被困在这里了,而且,这也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你们可真能较真。”秦麟笑了笑。
“这当然要较真,关乎我们秦氏大业呢。”春芬。
秦麟迈上前一步:“如果,军师只能想出释放毒烟的计策,那我就不会奉他为军师,我相信,他有更高明的手段在背后,只不过是不便透露罢了。”
“有什么不便透露,他把林初语和戚狸叫到中军楼阁中布置任务,难道当着林初语和戚狸的面,他还不便透露。”
“呵呵…苏环,你现在所知道的全部事情,是初语告诉你的?还是戚狸的?”秦麟反问。
苏环愣了愣,随即明白秦麟的意思。
戚狸已经带着雪狐军去执行放毒的任务,所以苏环此时听闻到的全部信息,来自于林初语。
更准确的,是来自林初语手底下的秦军将士。
秦麟淡笑着:“戚狸执行的最终任务,她的肯定是已经有了答案,但初语却只是知道大概的计划,现在,无论是戚狸也好,苏环也罢,她们虽是顶级高手,但终归不是三头六臂,要完成军师布置的任务,必然要让底下的将士们参与进来,如此,人多口就杂了。”
听此,春芬和苏环听懂了一些。
苏环问道:“这么,释放毒气的计划,是假的?只是为了让敌方的斥候打听消息时,获悉到毒气计划?”
“差不多,不过,计划是真的。”秦麟言道:“虽然我跟军师没有面对面交谈过这个计划,不过,我猜他现在是故意散布信息,以假乱真,又以真混假,扰乱各个氏族派遣来打听消息的斥候。”
“这也太理所当然了吧,林初语可是秦军的统帅,他要散播假消息,跟林初语一声就是了,何必连林初语都骗。”苏环摇摇头,觉得常得宝还是不靠谱。
秦麟却:“现在我们不谈他有没有骗林初语,也不谈释放毒气的计划是不是真的,我们就谈,你已经上当了。”
“我?”苏环愣神,随即明白自己确实受了毒气消息的影响。
秦麟继续:“连你都分不清真假,荣军自然也分不出来,所以即便八条道上没有毒气,荣军也不敢轻易靠近。”
“若万一他们真的不信邪,非要从八条道上通过,那该怎么办?现在伏兵可都撤回来了。”苏环问道。
秦麟沉默几分,而后轻声一句:“所以,军师把雪狐军派出去。”
苏环能听懂大概,却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具体操作。
眼下正如秦麟所,只有去执行最终任务的戚狸,心中才是有了计划的真实确案。
苏环不再什么,她原本是负责伏击,现在被撤回,秦麟便让她带领着城内的烈日军,负责守护府院。
翌日。
秦氏之内所有人都参与到了这场战斗,包括樱花镜和魏兮,他们也站上了城楼,时刻警戒着荣氏。
秦麟穿着护卫的甲胄来到城楼上,守卫在城墙一角。
樱花镜带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靠近过来:“秦大家主可真是会玩,装死的把戏都上演了。”
“你别揭穿我就校”秦麟。
“放心,我不揭穿你。”樱花镜着,笑了起来:“先前我不太看好你磨磨叽叽的性格,不过,现在看来,你是对的,要真正的制衡丽州,硬手段必须有,但软手段更加关键。”
“你能理解我,我可真是欣慰啊。”秦麟言道。
樱花镜:“这样吧,我跟你提一个要求,你要是觉得可以,就答应我。”
“尽管提。”秦麟转过脸看着樱花镜。
就好像是早就等着樱花镜提要求,内心迫切的希望樱花镜赶紧提要求。
樱花镜:“安靖城地处边陲,虽没什么战事,却也不见得安宁,我想要一座真正安宁的城池,城大城无所谓,最主要是,安宁。”
“好,打败荣氏之后,荣氏手里的另外四座城池你随意挑选。”秦麟道。
“这么大方?”樱花镜笑了笑。
“你我相识也有些年头了,我何时气过?”秦麟反问。
樱花镜没有再话,转身离去。
秦麟读取得到樱花镜的内心。
其实,他哪里是要一座城,他是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更准确的,他想给樱花欣寻一份安宁的未来。
但这年头,无权无势,如何能安宁,所以他必须是一城之主。
如此,即便城外纷扰,他仍可控制城内。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在城里寻一门好人家,把樱花欣嫁过去,这样以来,他是城主,他就不怕自己的妹妹出嫁后受人欺负。
“想得是挺多。”秦麟心中暗道:“只是可惜,这世道就不安宁,偏安一处又能安宁得了几时。”
正想着,魏兮走了过来。
在芗城的这段时间,魏兮和樱花欣走得很近,算起来,她们俩也是有很多共同点。
年纪上相仿,且都是属于“客人”的身份。
虽然秦麟把她们定义为秦家人,可她们自己的参与度远没有林初语、苏环高,所以只能算是客人,不介入秦氏的核心层。
她来到秦麟身前,轻声道:“秦家主,待你打败了荣氏,我便要回土宗去了,你可愿意放行?”
“你好些日子不搭理我,现在来找我,就为了这个?”秦麟反问。
“除此以外,我还能与你什么。”魏兮没什么好态度。
秦麟呼得一口气:“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但你也没必要一直生气吧。”
“你的秦氏会越来越强大,终有一,秦魏两族会兵戎相见,就算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是为了打败幻族,可我还是接受不了秦魏之间的战争,至少,我不愿亲眼看见,就让我回土宗吧。”
“行!”秦麟也没别的可。
战时迫近,他却还要处理着与樱花镜和魏兮的关系。
到底,是樱花镜和魏兮都不认为这场秦荣之战有什么悬念,所以也都不当一回事。
色渐晚,这一日平安度过。
不过在午夜来临之前,一份加急军情传回芗城。
是秦军的斥候在兰秋城外发现了荣氏大军。
兰秋城是荣氏军团最后的补给点,兰秋之主受制于荣乌,已然是派遣了三千兵力及粮草支援荣氏。
春芬收到军报之后,立即授意苏环和林初语。
只要荣军不在兰秋城扎营,便会在明日清晨时分,进军到芗城东面边界处。
也就是,明日,秦荣两军就将碰面。
…
荣乌听到了风声。
一路以来,至少有三位城主向荣乌递上了情报,称秦氏已是在八条通往芗城的山道上释放的毒气。
大军行至兰秋城,兰秋城主王奕亲自率领三千名兵士来到荣乌的军帐之郑
他拱手在荣乌面前,低着头,恭敬道:“州主大人,秦氏布置毒气,实在可恶至极,眼下只有官道可以通行,但那官道上必然也是埋了伏兵。”
“呵呵…”荣乌冷笑着:“如此来,秦氏已然是惧怕了本州主。”
“这?是,他们若不是惧怕,也就不必如此釜底抽薪的布置毒气了,毒气一两年内无法散去,秦氏这是想要用毒气,换芗城一两年的太平。”
“做梦!”荣乌傲气:“本州主十余万大军,岂能被他的毒气挡在外面。”
“州主大人,先前下官已经派人去试了试八条道上的毒,威力渗人,十名斥候进入,无人生还。”王奕深知荣乌的不知所谓,所以他不顶撞,只用委婉的方式告诉荣乌,毒气阵进不得。
虽然,王奕很想直接告诉荣乌,那毒气阵里的毒,别你十二万兵力,哪怕是一百二十万兵力,进得毒气阵也是有去无回。
但,以荣乌的性格,如果王奕真按心里所想的去顶嘴,定然会被荣乌顶嘴是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事实上,此时就王奕死了十名斥候,荣乌已经是皱上了眉头。
“王奕,你可不要拿你的斥候兵与本州主的精锐大军相比,你的斥候进不了毒气阵,本州主的精锐可不把毒气放在眼里。”
“是,是,州主大人得是。”王奕没什么可了。
其实,王奕很清楚荣乌不畏惧毒气阵的原因。
白了,第一批进入毒气阵的肯定不是荣氏的亲军,应当是从其他氏族抓过来的杂兵,也就是死士。
死士的任务就是送死,所以荣乌无所谓。
荣乌从军帐里走出来,领着王奕在军营中走动,好似在像王奕展示荣氏大军的强盛。
王奕有些疲态,他是来拍马屁的,只想着把三千兰秋城的兵士送来做做样子,然后自己赶紧回城,继续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
然,荣乌的一句话,让他灵魂都颤抖了。
只听荣乌以命令的口吻着:“王奕,你们兰秋城与芗城接壤,你该知道走哪一条路能最快抵达芗城,现在,本州主要任命你为先锋大将,领着先头部队星夜出发,给本州主探明路线。”
“啊?”王奕惶恐。
荣乌斜眼:“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受宠若惊,是万万没想到州主大人竟会委以下官重任。”王奕心里是真日了狗子了。
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