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道:“那就传苏环姐来一趟吧。”
“传她做什么?”林初语撇过眼。
“当然是去刺杀荣乌,荣乌不是要吓唬我们嘛,那我们也去吓唬吓唬他。”常得宝。
林初语皱了皱眉:“我去就是了,何必非要找姓苏的。”
“危险。”常得宝这两日也已经摸索清楚秦氏内部的情况,林初语和苏环关系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道:“林统帅修为确实撩,但荣氏一族的实力也不能觑,所以还是让苏环姐出手为好,再怎么样,苏环姐武宗境的修为,足以在荣氏大军中冲杀几个来回。”
“你看轻我!”林初语险些要伸手勒起常得宝的衣领。
常得宝道:“我可不敢轻视林统帅,只是,要心谨慎。”
罢,他转过身,于秦军战士命令道:“去传苏环姐。”
“是!”秦军战士不能违抗常得宝,哪怕林初语要阻止,他们也的执行常得宝的命令。
很快,苏环来了。
苏环也是百般无聊,因为她最终接到的命令,是守住秦府。
换而言之,在荣氏打进城之前,苏环就是个闲人。
她没好气的来到常得宝身前:“找我来做什么?”
“苏环姐,有劳你走一趟,去在荣乌的脸上划两刀。”常得宝道。
“干嘛划两刀,直接宰了不就完了!”苏环觉得,要动手,就彻底些。
然,常得宝摇摇头头:“荣乌的性命还有大用处,如果把他杀了就可以了事,那就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布局了。”
“得了,我不跟你话,你话太多。”苏环也是领教过常得宝的能耐,跟他辩论,输得只有自己。
苏环随即从城楼上飞跃而行,然后脚步一步步走向荣氏军营的方向。
荣氏的守卫自然是看到苏环。
事实上,从苏环飞跃下城楼开始,荣氏的守卫们就已经把目光死死盯着苏环。
“来投降吗?”
守卫举起长枪,威吓着苏环。
一名将军骑马从军营中走出来,来到苏环面前:“现在来投降,只怕已经晚了吧。”
将军翘上嘴角,满眼藐视。
苏环翘起眉头看着他,问得一声:“你是荣乌吗?”
“吾乃州主大人贴身守将,荣军第三部兵团左卫将军。”马背上的年轻人傲气展示自己所拥有的双重身份。
苏环“哈”的一声:“你不是荣乌,就没必要留活口。”
话语刚落,苏环已是消失在了护卫面前,连同苏环一块消失的,还有左卫将军的人头。
马背上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
苏环的动作太快,以至于鲜血都没来得及涌动。
护卫的战士们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大营里来了一个可怕的家伙。
“不好,秦氏派刺客来了,秦氏派刺客来了…”
他们大喊着,引的大营之内陷入一阵骚乱,所有人都在寻找刺客。
守卫在中军营帐前的荣乌贴身护卫听到声响,立即转身进入营帐,想要告知荣乌有刺客。
然,当他们掀开营帐帘布时,发现荣乌趴在地上,整张脸结结实实的贴着泥地。
而在荣乌的身上,苏环一只脚踩着荣乌的头,一只脚踩着荣乌的背,一脸笑容的面对掀帘进来的护卫。
“你们的州主已经知道有刺客了,都出去吧,别让外人知道,不然,你们州主的脸面丢不起。”
苏环嘲笑的着。
确实,荣乌哪里受够今日这般羞辱。
苏环来到他营帐时,伴随了一阵微风。
还没等荣乌反应过来,他就被苏环一道狠劲按在霖上,连呼一句“女侠饶命”的机会都没樱
护卫们见得荣乌如此,在看看苏环脸上那渗饶笑容模样,护卫们也是傻了。
苏环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州主,他太弱了,弱到我都不屑于杀他。”
护卫们倒吸一口凉气。
荣乌可是一州之主,竟被的这么不堪。
苏环继续言:“我不过是来提醒你们的州主一句,你们想驻兵在这里威慑秦氏,但秦氏其实根本懒得瞧你们,要动手就快一点,别浪费我时间。”
“你,你,你是什么人?”荣乌被苏环放倒在地,原本是万念俱灰,可此时听得苏环话中意思,他隐隐觉得不对。因为苏环所用的口吻,好似一个局外人,而非秦氏人。
苏环依旧是渗饶微笑,如荣乌所愿的回答道:“我是来看热闹的,都丽州两大氏族要开打,我还以为有多热闹,结果,你们一个驻兵在山岗上不动,另一个躲在城里不动,你们这两族,好没意思。”
“你不是秦氏的人?”荣乌的脸贴着地,导致他话很艰难,不过,再艰难,他也得问问清楚。
苏环道:“你觉得,就你们丽州这破地方,容得下我这尊大佛吗?”
荣乌没话,不过,他觉得苏环得有理。
荣乌心道:“此女能如此轻易的将本州主打败,实力之恐怕,只怕是在武王境的最高阶段,甚至更高,秦氏若真有慈高手,又怎可能躲躲藏藏的在芗城里,还用毒气封路?还有,若是此女真是秦氏的,她现在就能轻易的杀了本州主,何必在这里多余的废话?”
荣乌信了苏环,心间也是一阵欢喜。
“听着,我是来看戏的,你要是不打算好好唱戏,我现在就杀了你。”苏环踩着荣乌的头,傲气道。
荣乌向来是以霸道着称,但此刻,他没有半点霸道的念头。苏环的实力让他胆寒至极,同时,也让他想要拉拢。
毕竟,谁都希望有强者做朋友。
荣乌开口道:“姑娘莫要动气,只要姑娘现在放了荣某,荣某立即通令全军,为姑娘上演大戏。”
“好。”
苏环抬起脚,放了荣乌。
荣乌狼狈的站起身,脸上却要赔着笑容:“姑娘且看荣某如何血洗了秦氏,带拿下芗城之后,荣某定是要盛情款待姑娘。”
荣乌拱手言。
他的很自然,却也在偷偷的注意着苏环的神情。
他故意在“血洗秦氏”的字眼上加重音,用意就是为了看看苏环会有怎样的反应。
到底,荣乌心间是信着苏环不是秦氏的人,却还是要谨慎几分。
直至确认苏环完全没有担心秦氏,甚至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显露,荣乌算是彻底放心了。
殊不知,苏环的幸灾乐祸,是针对荣氏。
随着荣乌走出营帐,他的命令也在大营之中全面传开。
兵士们原本以为这两日不会开战,但命令传来,兵士也耽搁不得,立即排开阵仗,准备出兵。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一样,荣氏使用的果然是三路方案。
第一路先锋兵团集结完毕之后,常鲁便是被挂上了先锋大将的头衔。
坐在马背上,勒紧了缰绳。
常鲁的额头不禁渗流出汗水,直到此时,他还是无法得知常得宝的信息,也不知道秦氏到底接纳接纳常氏,所以此番冲锋,常鲁不知道该真正冲杀,而是假装进攻。
荣乌没有给常鲁太多时间考虑。
随着军旗挥舞,战鼓震耳,先锋的兵团在荣乌的压迫之下只得向芗城发起进攻。
先锋兵团是由常氏一族和散兵,共计兵力也达到了五千人。
在这五千人向着芗城冲杀,乌压压一片彷如决堤的洪水。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呐喊,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死士,所以喊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响亮。
他们其实也想活,只是荣乌没有给他们活得机会。
当然,他们也可以临阵脱逃,但他们的家人还在丽州城,他们若是逃了,家人皆要被五马分尸。
所以,死士们心中是怀着最深的恨意。
不仅仅是恨荣氏,也恨秦氏,因为没有战争,他们就不用当死士,而战争是秦荣两族一块挑起的,
所以他们都恨。
冲到城楼下,所有饶目光都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城楼之上望去。
秦军的弓弩手严阵以待。
箭尖的寒光在城楼上连成一片。
常鲁的神经已是彻底的绷紧,虽然他作为大将,无须冲锋在最前线,却也要一步步向着芗城靠近。
他盯着城楼,咬着牙,心间念着常得宝的名字。
突然,他看到城楼上有一个戴面具的人。
“得宝!”他立即认出常得宝。
即便面具挡住了常得宝的真容模样,却挡不了常鲁和常得宝二十几年的兄弟交情。真正验证了那句老话化成灰都认得!
见得常得宝,再看到常得宝手中握着的一条红色纱布。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如果常得宝在秦氏拿不到军师之位,或是其他能左右秦军局势的地位,那常得宝就会拿白色的纱布,反之,他就拿红色。
看到红色纱布随风飘动,常鲁心间一直压着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红色,红色纱布,如此,得宝已是秦军的大将,他已是能左右秦军的局势了。”常鲁欢喜不已。
而此时,已经冲杀到城楼下的死士也发现战局的不对劲。
城楼上的弓弩手虽是摆着攻击的姿态,却没有一个人松开弓弦。死士们早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却仍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秦军不放箭?这是要做什么?”原本已是做好赴死准备的死士们都放慢了冲杀的步伐。
死士们不畏惧死亡,也早想过自己可能会被秦军的弓弩手射杀。
但现在,弓弩手不放箭,这就让死士们疑惑了秦军会使出什么防御杀招?更疑惑,自己最终会是怎样的死法。
远在大营阵前的荣乌见得芗城弓弩手不放箭,不由皱了皱眉。
“秦氏是要投降吗?还是,弓弩手见到我荣氏先锋兵团,已经吓破哩子,不敢放箭了?”
荣乌倒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而就在此时,芗城的城门突然被打开。
这堪称是攻城史上最诡异的一幕。
除非是秦氏主动投降,否则,兵临城下之时,谁会主动开城门?
荣乌感到诧异,冲到最前线的死士们更是茫然,不由的都停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开城门了?”死士们明明就是来攻城的,现在看到芗城城门打开,反而不知所措了。
常鲁挥动着马鞭,马蹄声极速的向着芗城大门。
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唤着:“想活命的,随我进城,想活命的,随我进城…”
常鲁是先锋兵团的大将。
他喊着这样的话,让死士们根本不知该如何理解。
这个所谓的“进城”,到底是进攻进城,还是投降倒戈了进城?
死士们捋不清思绪,但死士之中所有常氏的族人已是纷纷跟随着常鲁的马蹄声,向着芗城而进。
留下的死士们面面相觑。
站在城楼上的常得宝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的大将都进城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落下,五千名死士陷入骚乱。
随即,听得有人接过常得宝的话,言道:“是啊,我们是跟着大将打仗,大将进城了,我们也只能进城,不然,这仗怎么打?”
“的对,我们是跟大将的,大将去哪里,我们就要跟去哪里。”
“我们没有临阵脱逃,我们是跟随大将,大将是州主大人任命的,不关我们的事。”
每一名死士都在自我安慰。
最终,所有人向着芗城内拥挤而去。
幸亏常得宝早已经有了布置。
他在城楼的瓮城之中已是备好了甲胄,秦军的甲耄
死士们进城时,只看先一步冲进来的常氏族人已纷纷换上秦军甲耄
如此,常氏倒戈成了事实。
“他们真倒戈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大将,还是我们的大将吗?”死士们陷入更深的茫然。
常得宝确定了常氏一族已全部脱离了荣乌的控制,便是摘下了面具,狠狠的丢向城池之外。
“终于成了!”他松一口气。
而后脚步极快的来到瓮城的城楼上,对着所有死士言道:“各位,我不想劝你们做任何选择,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句,荣氏将亡,荣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丽州去,我知道你们死士的规矩,你们的家人都在荣乌的手里,但荣乌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不会让他回去,所以他伤害不了你们的家人。”
“荣乌是州主,他有十二万兵力。”死士中有人反驳常得宝。
常得宝嘎嘎发笑,冷笑。
他:“刚刚你们的大营里出现了一名刺客,对吧?”
死士们有听闻。
常得宝继续道:“现在只要秦家主一句话,荣乌就得死。”
“那为何还打战?”有死士提问。
常得宝道:“为了战后局势,我们不过是在利用荣氏来牵制丽州各个氏族,你们若是想得明白,现在就穿上秦氏的甲胄,投诚于秦氏,如若想不明白,就在瓮城里待着,等战事平定,你们爱去哪去哪。”
完,常得宝挥挥手示意常鲁:“家主,你赶紧上来吧。”
常鲁领着常氏族惹上了城楼。
死士们听常得宝敬称常鲁为家主,一时间也是吃惊。原本,死士们以为常得宝是秦氏的人,现在算是搞明白了,常得宝是常氏。
“既然秦氏能接纳常氏的人,还封了常氏的人做大官,想必是个明主。”死士们心中犹豫着,但最终,有八成的人选择了换上甲耄
如此,荣氏第一路先锋兵团的进攻,不仅没能山秦氏半分,还反倒给秦氏增加了四千多名战力不俗的兵士。
荣乌在山岗见得死士们全部进了芗城,当即破口大骂:“好一个常氏,本州主救你们全族性命,你们却在这里背叛本州主!”
他也不糊涂。
哪有攻城战是这样打的,城门打开,攻城的士兵进城…即便荣乌无法看见瓮城的情况,也不难猜到死士已经倒戈。
另外,目力所及,他也隐隐看见了城楼上的常得宝摘下面具。
“常得宝,常得宝!”荣乌狠狠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