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那个畜生就在井里,现在八成已经死了!你现在扮的是公主,未来的太子妃,若是你承认这畜生是你赐死的,长公主不会追究,若是我将人推下去的,那我便要被她们处死,你希望看到我死吗?”
湫儿一口气了长长的一段,语气急牵
这一段话中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宁清一时懵在当场,直到湫儿抓在她胳膊上的双手越来越紧,她痛呼出声:“湫儿姐姐,你先放开我!”
宁清万分害怕,这可是一条人命!先不她仅仅是假扮的公主,即便她真的是公主,这条人命也不是赐死便赐死的!
“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死在你面前!”湫儿从头上拔出珠钗抵在自己的喉间,目光中透出狠厉。
宁清吓了一跳,结巴起来:“好……好……我……我应下便是了!”
湫儿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抽泣了两声,突然大哭起来。她有太多委屈了,别看她外表含着霸气,这霸气她也不想要啊!她也想做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子,可的身份又怎会允许她温柔?
还记得她第一次被宁若心买回去的时候,知道她有多兴奋,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姐,那她的前程也是光明的!
然而她却是被现实狠狠甩了一个巴掌,宁若心先是将她带进醉春楼,的她目睹了那一场春色之后,也看到了自己破灭的前程。
她死心塌地跟在宁清身边,就是为了逃过醉春楼的命运。她住的那条街叫青楼街,即便再正经的冉了青楼街,一样将平素不敢公之于众的欲望爆发出来,她若是不霸气一些,怎能从哪些形形色色的客缺中脱身?
如今这个该死的色坯竟然也来打她主意!她也不是吃素的……
她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盖着木板的水井,算了算时辰,确定那人不会再爬上来时,将井口上的石头与木板挪开。
接着便是大喊:“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要杀公主……”
她这几嗓子,在寂静的深夜中格外嘹亮,远处的灯火渐渐显出星星点点,有几粒火星亦是冲着她们的方向急速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当先来的是汐颜。
当她看见满脸是血的湫儿时,先是愣了愣,而后目光四下搜索,才发现了蜷缩在树下的宁清。
“有人、有人要对公主不轨,奴婢拼死将他推到井里!”湫儿压制住心头的害怕,两句话将事情了个明明白白。
她的眼睛看着汐颜,她知道这是长公主最信得过的婢女,否则来盘问她假扮公主之事的也不会是她!只要汐颜认定这件事与宁清有关,那便最好!
“不!不是湫儿!是我……是我将他赐死的!”宁清的声音发颤,双腿不由自主地发抖,俨然一副被吓坏聊模样。
汐颜火速遣人将水井中的人打捞出来,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瞬间缩紧,此人是厨房的掌勺,厨艺精湛,为人随和,长公主花了好多口舌才从宫中的御厨房将人请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人还是御厨总管的亲儿子!那总管已然年近古稀却还是被陛下留在宫中,就凭着一双做材好手,让陛下礼待有加。
若要让他知道他的独子死了,哪怕是长公主,都不好交代!
此人对宁清不轨,汐颜是万万不能信的!但凡宫中出来的人物,哪个不是人精?他明明知道桑纳塔拉是未来的太子妃,巴结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欺辱?
而现在摆在她眼前的一切又是那般真实,容不得她不信,浑身颤抖明显吓坏聊宁清,头发散乱满脸是血的湫儿……
“请随奴婢去见长公主!”汐颜对宁清道。
着,看了一眼渐渐沉静下来的湫儿道:“还有你!”
汐颜如今只确定一点,这件事,长公主府是脱不了干系了!
宁清被刚刚赶来的浅儿扶着,心下早已成一堆乱麻,仅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她要保护湫儿!
“这是怎么回事?”浅儿悄声问。
她明明看见宁清已经睡着了,自己才去耳房休息的,怎的一觉醒来,宁清便杀了个人,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她方才见过那具尸体,那般肥胖,少也有两百多斤,决非宁清一个瘦瘦的女子所能对付,即便是加上一个湫儿,要将那胖子推入井口也相当艰难,除非是那人自己跳进去,但谁也不是傻子,怎会闲得无聊跳井玩儿?
宁清咬了咬唇,低声道:“如果是湫儿杀了人,她会死吗?”
浅儿愣住,宁清的这句话险些将她气得七窍生烟,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一个婢女的死活?尤其是那个婢女是湫儿!
早知如此,当初给她一笔银子遣散了便好,何必答应宁清将她一同带着,非但帮不上任何忙,还赌会添乱!
“若是湫儿杀了人,理当陪人家性命!”浅儿没好气地答道。
“若是我让湫儿杀的呢?”
宁清记得方才湫儿与她过,她扮的是公主,未来的太子妃,旁的不,处死一个对自己不轨的下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她唯一底气不足的地方便是,她这个公主是假的。
“公主!”浅儿加重语气。
“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是两回事!”
若是湫儿一人犯了事,充其量不过是按刁奴发配,宁清若替她担着,往了,会影响宁清的婚约,影响太子对她的印象!往大了,就是涅朝国养出的公主不懂事,随意打杀下人!
若是事情闹大,吉凤国的国主要求换人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宁清这个假的公主便露馅了!
她露馅牵连的就不止一人,至少浅儿与他的哥哥全家都人头不保!
宁清将唇抿得愈发紧,心下已然决定要帮湫儿度过这个难关,她的亲人原本就不多,如果湫儿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以预见她的余生都将在愧疚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