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谦秀白的脸上顿时浮上红晕,拿着佩剑的手就打向宁清的头:“还敢袭击官差!你子嫌命长?”
“呜呜……”
宁清受了一击,枯黄的头发散乱披在肩头,口中塞着抹布,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声,拿眼神示意他将自己的口中的抹布拿走。
周子谦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宁清片刻,嗤道:“还是个女的?女的长成这样也是够惊动地的!”
“呜呜……”宁清又喊了两声。
周子谦犹豫了几息,终是伸手去拿宁清口中的抹布,他出身贫寒,也知道贫寒人家的苦,非大奸大恶之徒,若不是逼得急了,谁愿意昧着良心做事?况且眼前的还是一个瘦的女子,一眼看上去便是长期饥饿……
他的手还不曾碰上宁清口中的抹布,一只素白修长的手先他一步将那抹布拿下。宁清一抬眼,便看到一身月白长袍的顾君溪,显然是喝了酒,脸颊微红,但这样的他似乎更让宁清心下紧张。
周子谦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亦是大惊,吉凤国的太子平易近人,时常出宫体察民情他是知道的,不曾想今日便遇上了!忙行礼道:“下官不知太……公子深夜在此,扰了公子雅兴,请公子恕罪!”
顾君溪自喉中吐出一个“嗯”字,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宁清,道:“此人我认识,是长公主府上的!你们抓错人了!”
周子谦闻言哪里还敢禁锢着宁清,忙给宁清松绑,宁清一得自由,即刻捋了捋纷乱的头发,低头垂目站一旁。
顾君溪轻笑:“怎的每次都能遇见你?”
宁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这也是她想问的,怎的每次都能遇见他?还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几息之后不见宁清回答,顾君溪倒是也未恼,对周子谦道:“辛苦周捕头,今夜的事就莫要外传了!”
着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周子谦,周子谦哪里敢收,他与太子仅有一面之缘,太子竟是能记得他,这已然让他受宠若惊。
今夜的是原本就是他的错,太子没有罚他已然是开恩,他又怎敢去接?忙将身子躬得更低,道:“下官职责所在,今夜下官与手下只是来吃了顿酒,什么都没看见!”
着将方才掌柜给的银子捧着递给宁清:“下官眼拙,惊扰了姑娘,还望姑娘莫怪!”
见宁清接了银票,顾君溪挑眉,还是将银子放在周子谦躬着的后背之上,用两指夹了宁清的衣袖将她一路拖到雅间。
顾君溪自顾半倚在宽敞的坐榻之上,将手中的玉瓷酒杯拿起送到唇边轻饮。
他看着眼前瘦瘦的丑丫头,突然多了一丝亲切:“为何深夜溜出来?”
宁清未搭话,或许她听不见顾君溪在什么,此时她的心思尽数在眼前一桌子的酒菜之上,满腹满脑的饥饿,已然使她顾不得顾君溪的美色。
尤其是在见到桌上那一整只未动一口的烧鸡,她竟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声音之大,连隔了一张桌子的顾君溪都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