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她皱眉问。

祁远挑眉，唇角勾起一抹顽劣的笑：“我是神仙！”

宁清的眼睛豁然睁大，笑话，她一早便知道这世上没有神仙，若是真的有，也不会让她遇上，若是她能遇上，也不会变成如今的光景。

“嘿嘿……你骗我！”宁清指着祈远笑了。

祁远将她的手指压下：“那你我是谁？”

宁清眨眨眼，细细看着眼前的墨色袍子人影，犹豫了几息，道：“你是……黑无常？来拿我命吗？”

她又饮下一杯酒，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悲凉，瘪瘪嘴挤出几滴泪珠，她只是假扮公主，一没伤人，二未越货，长了十六年，没什么大错，黑无常便来索命，实在是冤得慌！

祁远的脸色涨红了一瞬，极力忍下即将喷薄的笑意，正了正容色，道：“我是神仙！”

宁清闻言皱眉，猛然凑近了眼前的人影，鼻间嗅到清爽的皂角香，忽而笑了：“你骗人！你是祁远！那个讨人厌的王爷！”

祁远诧异，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认得出来他？！

“跟你了，我是神仙！”

祁远敲着桌子再次强调，他不信她认出了他。

“呵呵……”

宁清又一次饮尽杯中的酒，笑容如在云雾之中：“我都闻出来了！你就是王爷！”

祁远愣了一息，他第一次听一个人辨别旁人身份，是用闻的！

诧异之后也没忘镣头将自己浑身上下闻了一遍。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还在与骨头较劲的香雪，难不成，自己身上是狗的味道？

祁远不甘心：“那你，我身上的味道有何不同？”

宁清的目光茫然，事实上她听不清祁远在什么，只是隐约听见“味道”二字，脑中便出现了顾君溪身上的青竹香气，咧嘴傻笑。

几息之后却又想到了陶可饶竹林，瘪了嘴，委屈道：“味道真臭！”

祁远愣住，细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嘁了一声，暗道：“八成这丫头喝醉了！闻什么都是臭的！”

笑话，他堂堂王爷，每日入睡前沐浴更衣是必有的，怎会发臭，况且当真论起发臭来，眼前钻过狗洞的丫头该是比他更臭！

祁远伸手将宁清手中的酒杯夺下，肃然道：“浅尝辄止！明日你还要大婚！”

宁清瘪嘴嘀咕：“不！我不想成亲！我又不是真的公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放开嗓子大哭了起来。

祁远一时间无措，宁清的话他只听了一半，正思付她后半句的是什么的时候，怎的这丫头就哭了？怎的不按常理出牌呢？他伸手捂上宁清的唇，将后面的哭声都堵在宁清的嗓子眼里。

他的脸色铁青，方才进来的时候，掌柜的和伙计都是眼睁睁看着他，如今宁清的哭声细润，教不知情的人听见，还以为他南阳王府的王爷，公然欺辱民女！万一传到他爹耳朵里，他还不得被打去半条命？！

大哭变成了“呜呜”之声，一旁的香雪却是淡定得很，听见宁清的哭声，将身子扭了个方向，嫌弃地用屁股对着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