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在一旁看着御医长吁短叹了有盏茶的功夫,问道:“蒋太医,我家主子如何了?”
蒋太医一脸肃穆,皱眉道:“良娣这病来得蹊跷,看样子像是中毒,但这只伤其实表,未伤肺腑。
还有这头晕恶心的症状,竟是与太子妃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还用么?我们主子在自己的屋子里待得好好的,太子妃一来她怎的就中毒了?”浅儿直言快语。
蒋太医连连摆手:“这就不在下官的所学范围之内了!我可以先开一副解毒的方子!”
“蒋太医,依着您的判断,我们主子是为何中毒?”汐颜又问。
蒋太医犹豫了几息,斟酌道:“下官不好,医者的本分是治病,不是断案!”
汐颜见状瞥了一眼宁清身旁的红色纱衣,缓缓道:“蒋太医与太子亦是这般的么?”
宁清亦是看向蒋太医,她能理解蒋太医撇清自己的做法,人近中年,家中老皆是要依靠与他,有许多顾虑也是应当。
若是宁清自己遇上这样的事,怕也是会同蒋太医一般的审时度势。陶可人身为太子正妃,出身自是不必,如今又得了皇后的赏识,就连太子顾君溪到现在亦是未出现在烟渺宫,他不会赌上自己的前程为宁清佐证。
蒋太医写药方的手顿住,沉下脸来:“汐颜姑娘这是何意?”
汐颜盈盈一礼,温然笑道:“奴婢没什么意思,就是在长公主问起来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蒋太医拿着笔的手紧了紧,眉间泛起寒意,深吸一口气将药方写完,才道:“汐颜姑娘不必拿长公主来压下官,下官已经尽了医者的本分,便是长公主亲自问起来,下官也是这般的辞!”
“蒋太医医者仁心,想必就是千阳在这儿,也不会蒋太医半分不是!”沙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浓浓的江南女子特有的温软。
这声音宁清从未听过,她将纱帐掀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绛紫色华服的女子便踏着莲步走入。身段婀娜,肤白胜雪,墨发高绾,发髻之上只簪了一只青玉鸳鸯钗,耳垂上挂着两排巧的莹珠耳坠,随着行走摇曳。
宁清与她对视之时才发现她那一双极为出彩的眸子,灵鹿之眸仿若含了星辰,顾盼生姿间似乎将这屋中的一切都点亮了一般。
这女子见宁清看她,莞尔一笑,对身后跟着的婢女道:“快去将燕窝给良娣送过去!趁热吃,凉了便不好了!”
汐颜忙上前将燕窝接了,垂首道:“奴婢代主子谢过熙妃娘娘!”
宁清起身口抿了几勺子燕窝,燕窝入口细滑,一看便是极品,她对上熙妃投来的目光,会意一笑,道:“臣妾不能起身给熙妃娘娘道谢,还请恕罪!”
顾玉华一早便与宁清过,在宫中遇到解决不聊事情时,可以去找她娘亲何丽娘,也就是眼前的熙妃娘娘。
若是今日之前,宁清或许还不知道熙妃有多厉害,在见到冷宫中那许多疯子之后,宁清便对这熙妃存了敬意,能与手段狠辣的皇后平分秋色,还能将自己的女儿平安养大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