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你这意思,是哀家强迫你认下这罪责?”太后的话中带刺。
“太后娘娘,桑纳塔拉……惶恐!”
宁清快哭了,这太后的脾气何止怪?简直是妖孽?!她在心底默默将太后的地位摆在最高的地方,日后遇见太后,若是能用行动话,绝不用嘴!
“哼哼……”
太后又哼笑了两声,这两声哼笑听在宁清耳中犹如是敲击在心上的重锤,她心下有些委屈,若不是方才她闪得快,她扬起的手打的便不是太后的金凤步摇,而是太后的脸!
太后慢悠悠坐在石几旁,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连皮带籽地吃下,道:“那你,这究竟是谁的错?!”
宁清的眉头皱成结,声细若蚊的声音中透着委屈:“是桑娜塔拉没有注意到太后踏错了步子!是桑娜塔拉的错!”
司衣女官提醒她做自己便可,她便堵上一把!因实话被获罪,顾君溪……会救她吧?
“咳咳……”
宁清这句看似抱怨的话出之后,太后一阵咳嗽,而后却是“嗯”了一声:“还算了实话,都起来吧!”
宁清起身,诚惶诚恐。
太后盯着宁清看了良久,悠然道:“这宫中,你倒是特别的!”
上官嬷嬷替宁清捏了把汗,这丫头无知即无畏,宫中敢动这支步摇的,都……死了。
所幸这丫头也是真性情,太后最喜……
院中一片寂静,太后的眸光看着院中的桂花树有一瞬的错觉,回到自己初入宫闱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亦是如眼前的丫头一般,没心没肺地口无遮拦,掏心掏肺地对谁都好,但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宁清将太后的这句“特别”放在脑中行了几个来回,摸不准太后心中的意思,便杵在一旁静默。
太后亦是静默了盏茶的功夫,脸色忽而疲惫:“是哀家想要的太多了!”
言罢看向宁清的目光亦是带了些不明所以的期待,缓缓道:“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乏了!”
宁清闻言眼皮直跳,恭敬地将身子弯了弯,再抬头时已然仅见到太后回房的背影。
在回烟渺宫的路上,她心头嘀咕了一路,太后这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
“主子,太后应该没有生气。”快走到烟渺宫的时候,汐颜突然出声。
“嗯。”宁清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见到烟渺宫的影子时,她脑中想着的不是太后,而是昨夜来过的顾君溪。
顾君溪既然将她当做真的良娣,那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在晚上来?宁清自己心中没有计量,而这件事若是与浅儿、汐颜的话,她又羞于启齿,想了又想,她还是去找湫儿。
恰时冰蓝色长袍的顾君溪翩然走出湫儿房间,笑意盎然地站在她面前。
宁清的脸颊顿然飞上红晕,浅浅地行了一礼:“参见太子。”
顾君溪轻笑出声,朗朗道:“此处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反教规矩束了手脚。”
“太子,这规矩不能破!”声音严肃暗哑。
此时宁清才发现顾君溪身后提着红木宫灯的德忠,德忠亦是一脸肃穆地瞧着宁清,目光中满是探究的意味。
顾君溪顿了顿,温润道:“听良俸仪你去了景德宫,祖母见了你定然会十分高兴!”
“你怎的知道?”宁清对上他的目光灼灼。
“因为我是太子!”顾君溪伸手轻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