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太子让你别过去!”湫儿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宁清想也不想便挥起了胳膊。
“怎的?良娣还想打人?”在即将落下之时,湫儿将一张俏脸迎了上去。
宁清张开的手又在半空中握成了拳头,对面的人是湫儿,她打不下去!
“你想多了!咳咳……”
顾君溪的面上尽是冰冷,示意湫儿将敞开的门关上,才缓缓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宁明澜!”
“轰”
宁清脑中仿若水灾泛滥,刹那间将她冲得七荤八素,脚下的步子虚晃连连退了两步,他知道了?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一竟是来得这么快!
“我……”我没有打算骗你!
宁清将这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个圈都未出口,她没有打算骗他,终究是骗了他!
“呵呵……”顾君溪的轻笑自唇间漾出,不带一丝感情。
“你什么?”他的目光仿佛将她凌迟:“是坦白将郭御厨的独子杀死,还是将自己的母亲赶出咸阳?”
宁清的身子开始颤抖:“我没迎…”
“咳咳!”
顾君溪连咳了两声,垂下眸子就着湫儿的手喝下一口茶水,喘了两息才道:“从今日起,你好好做你的太子良娣,我大概会许你一个锦绣前程,若是再兴风作浪,我不介意请你的亲生父母来做客!”
顾君溪得清清浅浅,如同“时辰到了,该歇息了”一般,他连生气的样子都那般温润清朗,正是这样顾君溪让宁清见之不忘,亦正是这样的顾君溪,在此刻让宁清痛彻心扉!
她拼命摇头,不,不是他想的那样!她拼了命地想靠近他,想离他近一些,只是因为对他心存惦念,能见到他,更长时日的陪伴他!
她甚至不介意他娶了陶可人为正妃,不介意湫儿日日来伴着他,不介意他每一晚拥她入怀却没有将这些记录在香侍册上!不介意宫人们背后的指指点点,她这个太子良娣,根本不受宠,仗着和亲公主的身份张扬跋扈,心机深沉,连皇后都敢算计!
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在意,只要能看见他!
“即日起,将太子良娣的侍寝记录补齐,为皇子……立衣冠冢。”
顾君溪闷声完将眼皮阖上,似是被她扰得疲惫不堪。
“你可是听了宫中的流言……我……”
宁清泪眼朦胧地瞥了眼湫儿,咬唇,有些事,她不方便当着湫儿的面出来,但,顾君溪必须知道!那传言中的孩子,是假的!
湫儿并不看她,只是将身子侧了侧,扶着顾君溪的躺平,遮挡宁清看向顾君溪的视线。
宁清心下涌上无限悲凉,继而剧痛,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的鸣凤殿,只知道自听到顾君溪出的“你走吧”,她神志仿若被人清走了一般,脑中纷乱,口不能言。
鸣凤殿的台阶不多,宁清走起来却格外困难,在德忠轻蔑的眼神中,宁清一步踏空摔下台阶,身后的伤口渗出血渍,宁清不觉痛,唯有汹涌的眩晕袭来,眼前不受控制地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