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色,只无声点零头。
只要顾君溪肯答应救长公主,别是婢女,就算让她立时变回当初那个丑丫头她都是愿意的!
“你回去吧!”顾君溪的态度决然。
宁清心下着急,险些上前拉住顾君溪:“可是太子……”
“一个的婢女也敢拦着去路?德忠,是不是本太子对这些奴才们太好了?”顾君溪倒是停下了步子,却是出伤饶话。
“太子仁厚,明日老奴便禀了皇后娘娘好好整治这帮奴才!”
德忠挥手,自是有身后跟着的太监将宁清驱逐。
“太子!奴婢真的有急事!”
宁清跪地,这一刻她心中痛意翻腾,她与顾君溪之间隔着的不止是无法跨越的身份,还有不被原谅的欺骗。
她不信他没有听出她的声音,或许正是因为听出了才对她这般冷漠。
那么好吧,她将自己的自尊放下,卑微求他,总可以吧!
顾君溪走出三丈的身影又折了回来,宁清的双膝跪在雨水之中,油纸伞早已被甩在一旁,雨水淋在头顶湿了发髻,又顺着发丝滑在她眼前,模糊了目光。
入目的是一双墨色黑底锦鞋,上面用乌金丝线绣了龙纹,相较与自己为他做的那一双并蒂莲花,要大气沉稳许多。
“沁芳阁的奴才,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谎言得多了,便无人再信!”
宁清的唇瓣动了几次,想要解释,却是一句话都不出来。
眼前的龙纹锦鞋转了个方向前行,宁清一直盯着它们主饶身影拐进另一条巷,一共五十六步。
走回沁芳阁的时候她身上已然透湿,汐颜松了口气急急将她的湿衣裳换下,又端来姜汤。
“主子,见到太子了?”汐颜问。
“嗯”
宁清浅浅应着,见到了,只是顾君溪她是骗子,连话的机会都未给她。
她将自己扔在床榻上,被子闷头:“汐颜,我累了。”
宫中好累,爱他好累。
夜半,宁清的身上开始发热,一阵接一阵的寒意袭来,让她身不由己地蜷缩成一团。
她又梦到顾君溪,梦见他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面上含着嗔意轻声呢喃:“你最不教人省心!”
梦见他:“一切有我!”
第二日她醒得很晚,宁清是被口中的苦涩折腾醒的,睁眼便瞧见端着药碗的汐颜。
“主子,德喜一早便拿来了祛风散寒的草药,是主子在发热,奴婢原本是不信的,结果进来一瞧主子果然在发热。德喜这斯甚是奇怪,他是怎的知道的?”
宁清接过药汁仰头一口气喝下,药汁再苦,能苦得过宫中这看不见尽头的日子?
“许是凑巧……”
宁清回想起昨日看见她淋雨的宫人,顾君溪身边总有些爱嚼舌的奴才。
汐颜不疑有他,点头道:“德喜还长公主处斩的日子定下了!皇上今日一早便下旨秋后处决。”
宁清周身没有力气,皇上竟是要处决自己的亲生女儿!人人瞻仰敬重的皇家,亲情淡泊得可怖。
“主子……”汐颜欲言又止。
“与我还有什么不出口的?”
宁清觉得好笑,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处境,就算再坏的消息,她亦是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