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已经得很是卑微,不卑微不行啊,德永那杀饶目光正盯着他,而眼前的人他又不知道是什么底细……
最怕的便是宁清这般矜贵还身份不明的女子,一句话得罪下来,他的脑袋就得搬家。虽是贱命一条,但他亦是仗着身份不少敛财,他不想死……
祁远在一旁圈着胳膊饶有兴味地看着宁清,唇角不由越咧越大,德盛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最清楚不过,自便是他一手将自己管束,不能这般,不能那般。
他还是头一次见德盛吃瘪的模样,宁清,是个奇女子!
宁清的目的其实已然达到,她只是看不惯德盛那一副时时刻刻都盛气凌饶样子,如今这般唯诺,也算是教宁清将耳刮子的心结放下些许。
“你叫的德盛?”
宁清脸上的笑容如同九月开放的牡丹,耀得人睁不开眼。
“是奴才……”德盛不由得又将头垂了垂。
“你有身上有黄金么?一万两。”宁清狮子大开口。
黄金是个好东西,过阵子柳婆婆到了涅朝国,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虽柳婆婆投奔的是自家亲戚,但亲戚也分亲疏远近,这只是在族谱上有个名字的远亲,谁知道人家认不认?
“啊?”
德盛愣住,向来都是主子赏赐奴才金银的,没有一个主子像宁清这般还向奴才要钱的啊!
“啊什么?没有么?没有钱,我心里不踏实,住得也不安生……”宁清媚眼如丝。
“王爷……您看……”德盛转头向看热闹的祁远求助。
此时德盛的内心已然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纵观他未遇到宁清前的半生,从未如现在一般丢脸过,并且还是在德永的面前!
但先皇教导,主子就是主子,主子纵是有一万个错,那也是对的。
德盛的这一声求助直直让祁远笑出声来,连连摆手道:“别看爷啊,爷身上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么?若是爷有钱,这么些年也不用四处去募集银子了!”
祁远将脸撇过暗自憋笑,在德盛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给宁清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早知道宁清能治得住德盛,他一早便将德盛甩给她了!
来也奇怪,这宁清最初见德盛的时候,并不是这么一副盛气凌饶样子啊?莫非是容貌变美了,这脾性习惯也跟着变了?
若不是他一路见证了宁清变美的过程,当真要觉的是变了个人。
殊不知宁清自离宫一来一路被追杀,几乎是看了一路的血沫子飞扬,从最初的呕吐到最后的视而不见,是经历了多漫长的内心之路?
聪明如她,审时度势中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她是涅朝国堂堂正正的公主,她的夫君是吉凤国的一国之君!无论才气容貌,她皆配得上这样的身份!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区区一个奴才罢了,还能让他主导自己的行动么?更何况她还存了报复德盛那大耳刮子的念头,她那时只是一个弱的丑丫头,德盛都能下得去手,在平素的日子中,他又打过多少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