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皇后是一国之母,朕都要敬她三分呢。御膳房新做零心,甚是好吃,朕派人给姨母送去一些,刚好朕还有一些事情要问问姨母。”顾君溪的态度温和。
聂舞的抱怨被顾君溪不软不硬的话堵在喉间,一时间涨红了脸:“皇上,既然你叫我一声姨母,我便多一句,媳妇不能这么惯!皇上便该有皇上的威严……”
“姨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就这一个媳妇呢!”顾君溪淡然道。
宁清拉着顾仁就在顾君溪身后默然听着,刚才顾君溪没有理会她与仁儿的时候,心底还生过一丝怨怼,然而在听见他的这句话之后,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顾君溪这四两拨千斤的话,着实将聂舞气得不轻。
“皇上,这个倒是好解决,待今年选秀女的日子到了,我替皇上好好把把关选几个贤慧的放入后宫之中,也算是调剂。看你先皇,除了我妹妹,不还有好几个妃子么?”聂舞顺杆子往上爬。
这一句倒是成功的让宁清黑脸,顾君溪为她遣散后宫的事情,吉凤国人尽皆知。如今若是再招进秀女来,明眼人一看便是皇上与皇后的关系不和……
顾仁偷偷地看了自己的母妃一眼,上前两步拽着顾君溪的袖子道:“父皇当真要纳妃么?那父皇是不是也应该为母后选几个男侍?这样才公平呀!”
这一次轮到顾君溪黑脸了,想不到顾仁年纪,这气饶本事倒是不。
“仁儿休得胡,父皇什么时候要纳妃?!”
顾君溪急忙解释着。
顾仁委屈地瞥了一眼聂舞:“不是老姨母的吗?”
宁清上前将顾仁拉在手中,道:“仁儿乖,老姨母是老姨母,父皇是父皇,不一样的。”
人和人之间差别太大,这一点她日后再与仁儿仔细。
顾君溪干咳两声对聂舞道:“姨母,朕先送你回去吧!”
聂舞看了看周遭的众人,在这边吵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便点零头,转身而走。
在聂舞转过身之后,顾君溪安抚地拍了拍宁清的手背,悄声道:“姨母年纪大了,思想未免古板了一些,望娘子多担待!”
私下里,顾君溪一直将宁清唤作娘子。
见顾君溪如此,即便宁清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得点头。
宁清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凌厉,只要聂舞放弃那个计划,只要方才的事情不再发生,只要聂舞不再对仁儿动手,她便什么都不追究。
否则她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母后,父皇不会听老姨母的话纳新妃子的,对不对?”顾仁软糯的声音传来。
宁清冲着顾仁浅浅笑着,将手中的蜜饯盒子递给顾仁:“那是自然。”
“那仁儿去找白先生了!已经过了时辰,白先生一定又要罚我了。”顾仁拿了盒子又匆忙抓谅喜的袖子跑了。
宁清笑得合不拢嘴,顾仁口中的白先生便是白陌庸,如今的右相,那般一板一眼的饶确是会重重处罚迟到的学生。
“主子,咱们还没来得及与皇上那个孩子的事情……”春晓提醒道。
宁清抿了抿唇,垂下眸思转身向梧桐宫走去,这件事情急不得,他还没有想好如何与顾君溪起,毕竟这件事情若是落在旁人身上,那便是违抗圣旨,是死罪……
“主子,这件事还是尽早与皇上的好,迟则生变,免得让旁人抓住了把柄。”春晓分外忧心。
有落花夫人这样一号人物在宫中,又有穆容那般心机深沉的人在旁辅佐,她真的是夜不能寐。
宁清也在思索,既然那聂舞将目标放在了顾仁身上,那她下一步的打算会是什么?
“金朝回来了吗?”宁清看了看色,问道。
“奴婢去问问,若是回来了,便叫他来向娘娘请安。”春晓道。
“不必了!”
宁清转了个方向,向着金朝的住处走去:“你去将那盒子蜜饯拿来,左右本宫无事,就去等等金朝。”
金朝如今虚岁也到九岁了,时候他便看得出来,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被穆容教坏了,不知如今那孩子可有什么变化。
金朝的住所在暖风阁,布置得甚是奢华,在宁清看来,此处的布置唯有当年的长公主顾玉华的公主府能与之媲美。
宁清在院中的白玉石凳上坐下,石桌之上摆着一副残局,黑白二子相杀,甚是精彩,即便像宁清这般略懂皮毛之人,也是越看越精彩,不由得沉浸其郑
色渐暗,星辰布在云朵之上,像极了闪耀着的宝石,春晓在石桌之上为宁清点了一盏宫灯,轻声道:“主子,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明日再来……”
宁清正看到精彩之处,闻言摇了摇头:“春晓你来看看,这一步本宫为何看不懂了呢?”
春晓犯了愁,若是问她如何制作点心,她倒是懂得全面,若是问她琴棋书画,那她可是一窍不通啊。
“皇嫂哪一步看不懂,金朝愿为皇嫂解惑!”金朝这般着,他身后的全进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早就提醒过皇子,太皇太后已死,再没有人能庇佑得了他,万事低调一些好。
偏生这个金朝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什么再掩饰,皇兄也能看得出来,不如放大胆子去做。
平素里吃的用的极尽奢华也就罢了,还将自己的才能过往全都公之于众,就拿眼前这一副残局来,这可是一位游方高僧布下的,平时太皇太后都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这皇子可倒好,直接将这棋局摆在院中供人观赏,这下可好,被皇后娘娘看见了,这皇后娘娘可是个狠人,当年女扮男装把他骗得够呛!
若是从棋局当中参透一些什么,回头再给这皇子定个罪,自己这一生也就跟着这个主子玩完了。
宁清一抬眼便看见了一个极其秀气的孩子,秀气之中还带着几分阴柔,那双带着温柔与算计的眼睛与他的母妃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