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你还这般年轻,若是出宫去,本宫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足可以让你在民间生活富足。”
宁清的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穆容,心下愈发的冰冷,若是这样都不能打动她,那么她所求的便是更多。
只闻穆容叹了一口气,似是十分疲惫:“皇后娘娘,太皇太后死后,什么样的生活对奴婢来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待在宫中,守着皇上与娘娘,也算是为太皇太后尽了一份孝心,感谢她多年来对奴婢的关照。”
话间穆容跪在地上的身子摇摇欲坠,又是晕了过去。
“将她调来梧桐宫伺候。”宁清道。
“主子……”春晓第一反应便是主子又一次心软了。
宁清给春晓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不是所有人她都会心软,这穆容的病来得蹊跷,同时她也想不出有第二个人能让金朝代为遮掩。
与其将她放在浣衣局,不如将她安排在眼皮子底下,方便观察。
一个时辰之后,顾仁便醒了,睁眼便看到了宁清陪在身边,一咧嘴便哭起来:“母后,你们昨晚去哪儿了?儿臣在整个皇宫都找不到你们,吓死儿臣了!”
宁清摸着怀中的脑袋,轻声道:“你才吓死母后了呢!母后才几个时辰不在,你便遇到了刺客!”
顾仁抬头眨了眨带着泪珠的眼睛,道:“母妃,皇叔受伤了……”
“金朝没事,性命无忧,你们也真是胆大。”宁清叹了口气。
二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才让刺客钻了空子。
顾仁的目光不敢看宁清:“母妃,仁儿才不怕刺客,仁儿是怕刺客伤害你们!”
顾仁的勇敢倒是教宁清刮目相看:“仁儿这般勇敢,那可看清了刺客的容貌?”
顾仁摇头道:“那刺客戴着恶鬼面具,上来就要仁儿的性命,仁儿可是太子,太子的性命可不是能轻易教人拿去的!”
宁清虎了脸道:“仁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连娘亲也瞒着?,昨夜究竟去做什么了?”
宫中进了刺客并非事,并且顾仁身边又有暗卫保护,那刺客再怎么也不可能伤及顾仁半分。
但事实上若不是金朝为顾仁挡了那一刀,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便是顾仁,这般情况之下只有一种解释,那暗卫被顾仁有意支开,才使得那刺客有了偷袭的时机,想必顾君溪目前已然查到了些许线索。
宁清就是生气于顾仁的有意隐瞒。
顾仁当即便吐了吐舌头,看着宁清的那一双闪亮的眼睛中泛上委屈:“去了沁芳阁……”
“去做什么?”宁清耐着性子问。
“母妃,你不知道,皇叔做的机关甚是好玩!仁儿问他求了好久都求不到,他要给他最重要的人。昨夜皇叔便去了沁芳阁,仁儿一时好奇……”顾仁的声音越来越。
“所以……沁芳阁其实是金朝带你去的?”虽然年轻不愿这么想,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顾仁也愣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是仁儿自己要跟着去的。母妃,是不是仁儿不能去沁芳阁?”
“这皇宫便是仁儿的家,仁儿哪里都能去,然而好好休息,母妃先去看看金朝。”宁清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和。
顾仁点点头,不放心地抓着宁清的衣角:“母妃,仁儿其实不害怕,是因为昨夜贪玩睡的晚了一些,所以方才是补觉的,你千万别责怪皇叔,他还救了我呢。”
宁清顿了顿道:“母妃心中有数,若是躺着累了,便起来吃些东西,莫教母妃担心!”
见顾仁乖巧地点头,宁清才起身去看金朝。早上匆忙,顾仁将金朝安排在了梧桐宫的偏殿。
宁清到的时候,金朝已然醒了,只是眼圈之下,还泛着些浅浅的乌青。全进正跪在床前,喂金朝喝药。
“皇嫂……”金朝的眼神甚是可怜。
宁清上前将全进手中的药碗接过,吹凉药汤细心喂金朝:“听你救了顾仁,本宫心中感激。”
“皇嫂,这是金朝应该做的。”金朝的神色之间含了些颓然。
“本宫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将刺客放走?难不成那是你认识的人?可是穆容?”宁清盯着金朝的眼睛。
“不是!”金朝下意识地答道。
之后显然又觉得不妥,垂下眸子道:“皇嫂,今朝只是怕刺客做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来,当时我太害怕了,只想着我与顾仁平安便好,是金朝错了。我与……穆容早就没有了往来,许多时候的事也记不清了。”
碗中的药汤见底,宁清叹了口气,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许多事也不需要本宫多,这段日子你便留在梧桐宫养伤吧!本宫将穆容调来梧桐宫当值,你们也好好叙叙旧。”
金朝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这一个动作没有逃过宁清的眼睛,她看得出来,金朝刻意隐瞒着什么,宁清也不着急,左右她都将人放在了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异动也会在第一时间发觉。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平淡似水,宁清也在慢慢等着,既然那刺客一次刺杀不成,必定会有第二次刺杀。
半个月后的傍晚,霞光铺洒在梧桐宫的地面,染上一层金黄,顾仁与金朝在院中拿着一只机关鸟玩耍,鸟儿虽是木质,那翅膀神态却雕刻得活灵活现。
顾仁喜欢的不得了,就连平素玩得最好的白辰在旁,他也舍不得拿出。
“柳成四做的机关倒是越来越精巧了!”宁清站在屋檐下看着机关鸟飞飞停停,不由得赞道。
“主子,这可不是柳成四是做出的。”德喜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机关鸟。
“那是谁?”宁清随意问道。
德喜愣了一瞬,才附在宁清耳旁轻声道:“一个叫罗浮生的,以前是督宁德的幕僚,督宁德出事之后,便做一些手工在街头贩卖。那个机关木鸟想来是金朝皇子出宫的时候买到的。”
宁清的目光猛地落在那机关木鸟身上,他自然是记得那罗浮生,之前陶可人手中那个可作暗器的机关锦盒便是出自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