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现在只有一个感觉,她想仰喷他个五斤狗血。
她先是被楚一尘给撞死了,然后因为拥有师血脉被往生界聘为接引使者,又重生了。接的第一个单子就是赵大军,一时心软承诺要给他找儿子,差点没把自己给坑死。
好吧,总算搅尽脑汁,呕心泣血,经历艰难险阻,排除万难,在最后关头为赵大军完成心愿,送他魂入其子梦,圆了多年的梦想。
原以为赵大军的事就这样完结了,没想到,她帮他找到的儿子竟然就是楚一尘。
这就是所谓的世间因果,道循环吗?
墓前,青年男子伏地大哭,年轻少女仰感叹,违和而又和谐。
赵大军墓前,楚一尘和叶梵各自坐在一边,面对着夕阳,拉长的背影投射在墓碑上,和赵大军的名字靠在一起,像是一幅影子三人照片。
“擦擦吧!”叶梵给楚一尘递了包湿纸巾。
“谢谢。”楚一尘接过来,抽出一张擦拭了下沾满泪痕与污迹的脸,这一通大哭,将他积累了一的情绪都给发泄出来,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让人感觉充满着压抑。
“昨晚,我在单位加班,突然觉得很困,便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下,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楚一尘看着边的夕阳,缓缓开口,语调很平静,声音暗哑低沉。
“梦里,有个老人,看起来很苍老,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陌生但感觉很亲切,忍不住想亲近。”
“他很激动,紧紧地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喜悦,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喜悦,在梦里我禁不住地落泪,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但是仿佛能感受到老人家的心情。”
“我听着他喊我诚儿,那一刻,我感到灵魂震荡了一下,似乎被遗忘在久远角落里的记忆正在被诚儿这两个字所开启,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喊着我,那个人身影很模糊,但挺拔笔直,像座大山像颗白杨树。”
“他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已经找了我二十多年了,现在他要离开人世了,能再见我一面,知道我生活得很好,他此生已无憾……”
楚一尘抹了一把脸,继续道:“虽是个梦,但醒来后,这个梦依旧清楚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就连老人家的音容相貌,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是个无神论者,然而我无法真把它当成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
“我请了一的假,去公安内部系统查赵大军这个人,我查到一个星期前,就在本城人民医院,有一个叫赵大军的流浪汉因救一个孩子死了,当时我就离他不过十公里的距离,他就在那样一个深夜,孤孤单单,带着遗憾走了。”楚一尘哽咽着仰起了头。
叶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赵大军走时的样子。
“赵大军已经死了一个星期,你如何确认他真的是你亲生父亲,就凭一个梦吗?”楚一尘是个接受现实社会主义下思想教育的精英,她不觉得仅凭一个梦,他就会认一个在梦中出现的缺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