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颜潇的意识才缓缓归来，他有些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目却净是一片黑暗，即使他拥有一定程度的夜视能力，但面对这种没有丝毫光线的情况，一时间也是无能为力。

要是念力还在就好了！

颜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嘶……”

刚醒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但当颜潇沉下心来感知身体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腿部的知觉已经变得微乎其微，这表明他的腿骨已经在坏死的边缘了，一旦再拖延下去，即使回到联邦也没有了希望，就像当初的诺切雅思一样，只能被改造成为半人半机械的样子。

肋部的肌肉只要微微一缩，一股巨大的痛苦就像是浪潮一般直冲脑海，瞬间让本就神志不清的颜潇大脑又是一阵混沌，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就凭那么一下，他的肋骨保守估计也断了至少六根，但好在断裂的骨刺并没有对内脏造成什么伤害。

但这些外伤都不是最严重的，当颜潇的注意力放在丹田处时，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苍白。

原本还算饱满的丹田此时却干瘪得不成样子，此时只剩下一点少得可怜的源能在放着暗淡的幽蓝色光芒，看起来一副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这……”

颜潇的嘴唇瞬间就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一向引以为荣的脑域赋被废，距离回复遥遥无期！

现在，就连本就没有什么赋的源能修炼也被废了！

无法驾驶机甲！

失去催动装甲的源能！

他凭什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风跃……”

颜潇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他的所有底牌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掀开，撕碎！

连同他身为联邦精锐的骄傲一起！

“若有朝一日我颜潇还能翻身，我必杀你！”

“咳咳！”

但以颜潇目前的身体状况……

失去了源能，无法激活装甲来医治，此时的颜潇也只不过是留了一口气准备等死罢了！

“可惜……”

颜潇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就这么躺在一片黑暗之中，坐等最后一秒的来临。

“仙途万千，永无止境！”

“没有人能走到最后，也没有人能逃脱化为枯骨的命运！”

“你对这世间不满，不忿！”

“但你没有足以反抗的力量！”

“而元渊界一切的悲剧都来源于自身的弱！”

“你也不例外！”

就在颜潇的意识开始逐渐沉沦的时候，一缕强烈的白光穿过装甲的护目镜刺入他的双眼，眼球上传来的剧痛让颜潇的精神猛地一个激灵，神志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东西？”

颜潇本能地想要支起身子，但一股剧痛让他瞬间放弃了挣扎。

“我不是个东西！”

等到白光缓缓变得柔和，颜潇这才适应了这股光线，他眯着眼睛向四周看去，虽然由于视角的缘故，视野极为有限，但颜潇还是勉强辨认出了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洞窟，洞顶上不少钟乳石垂下，一根根粗壮无比，大者甚至两个人都不足以合围起来。

而他此时所棠地方，正是这洞窟内的一处石台，石台平整无比，就像是形成已久的样子。

“嗡……”

一阵低频的声波传来，顿时，颜潇只感觉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住，身体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面向了一个方向。

“这……这是……”

这是一座巨塔！

耸立在一方洞窟内的巨塔！

塔分九层六角，每一层的样式都不尽相同，刻有各种各样的花纹，塔身总高足有百米，颜潇此时在那股神秘力量的支持下，正处于塔的第一层外，其实见惯了联邦各种各样的高大建筑，一尊百米巨塔是绝不会让颜潇如此失神，但这座他上刻着的雕像与符文却让人下意识地产生一种膜拜的感觉，从下往上望去，给人一种面对古神一般的震撼！

“家伙，震撼吗？”

又是那个声音！

颜潇的心神猛地一震，定睛向眼前望去，却没有丝毫发现。

“不要找了！”那个声音接着道，“我就在你面前！”

“可是我的面前只迎…”颜潇愕然，“是你！”

“我是什么无所谓！”

“有所谓的是，你要死了！”

那个声音很平淡。

“我知道！”此时的颜潇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本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他，此时的状态已经接近回光返照了。

闻言，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你想活吗？”

“想！我想活！”

“我想活着回家！我想活着见我的伙伴！我想活着报仇！”

“我比谁都想！”

这话的时候，颜潇的目光瞬间变得明亮，声音也顿时铿锵有力起来。

他的回光返照，到了！

“我们做一个交易！”明显看出了颜潇此时的状态，那个声音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可以救活你，可以帮你报仇！”

“但是作为回报，我要你帮我毁灭一个人！”

“呵呵！”闻言，颜潇冷笑道，“我虽然快死了，但脑子却没有糊涂！”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自己报仇？还能用得到我？”

“至于废那么大劲吗？”

闻言，那个声音再次沉默了下去，但与此同时，颜潇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暗淡他快不行了！

“你没选择了！”那个声音道，“要想活，你只能答应！”

“好！我答应了！”

因为有那股力量的维持，颜潇的身体一直保持着直立的姿势，但颜潇此时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流失，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一般。

那个声音的对，此时的颜潇，已经没有选择了

他想活！

他只想活！

活下来报仇

然后，回家……

“誓言已成！”

那个声音顿时变得高昂起来，阵阵回声在偌大的洞窟内不断回响，有不少钟乳石因为承受不住这股声波而崩碎，但颜潇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道誓言，无所违背！”

“微末中起，不罢不休！”

一道隐隐约约的恢弘之声响起，言毕，已经神志不清的颜潇却突然感到心里一阵压抑，就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一般。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胡思乱想了！

“轰！”

就在这时，那尊百米巨塔开始摇晃，灰色的塔身上不断震下灰尘，不多时，原本呈现灰色的巨塔就仿佛完全换了一个模样一般，变成了古朴的青铜色，就仿佛跨越时间长河而来，通体带着独属于荒古的，野蛮与尊贵并存的气息。

矛盾，却又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