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章 雨中情(下)(1 / 1)莫莫菜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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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其婉有些忸怩,幸亏黑夜遮挡了她的羞涩,也助长了她的勇气。

她顿了顿接着说:“不过,你想不起我没有关系,有我想着你就好了。告诉你个秘密,我每天的乐趣就是想你,想了好久好久了,时间太长了,有两辈子的时间了,想了这么久,你终于出现了,出现在我的梦里。”

花其婉一口气说不了很多话,便又停了停,似乎积攒些力气,才接着说:“以前也梦到过小叔,但即便在梦里,小叔似乎也很忙,总是来一会儿就不见了,这次能待这么长时间,老天待我还是很好的,是不是?”说着还嘻嘻笑了两声,自鸣得意,似乎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

“嗯,四百八十四天,真是太久了。小叔答应你,会让你尽快回京,再不离开京城,可好?”韦荣琰声音里带着从来没有过的宠溺。

花其婉根本也不听韦荣琰说些什么,她依然故我地自言自语着:“小叔,我说的这些你若是不信,凌葭可以证明,她本名是佳人的‘佳’,我给她改为蒹葭的‘葭’,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其婉希冀着,然不待韦荣琰说话,忽又失落下来,“不过,你一个做大事的男子又怎会知道一个小女孩的小心思呢!哎,再说你也不认识凌葭的。”

韦荣琰捧着她的小脸,黑暗掩盖了他眸里的深情,“丫头,小叔都明白,对于你再小的心思,小叔都能看到,听到,感觉到……”

怎么会不明白,凌葭便是他安插在她身边的护卫,对于这丫头的一举一动,凌葭每三天汇报一次,紧急情况则立即汇报。当知道这丫头给凌葭改的名字时,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伊人在水一方”可望不可即,这惆怅纵便是折腾得人彻夜难眠,也别有一番甘甜的滋味,如蜜在喉,如醪在腹,只因能有“伊人在水一方”。

说道凌葭,花其婉突然睁大眼睛,兴奋地说:“小叔,你肯定想不到,凌葭竟然会很高很高的武功,会飞的,她肯定是个侠女,老天安排她来帮助我的。不过这次是我连累了她,还有彤管、绿竹,若我不在了,爹爹和娘亲因为伤痛肯定会责罚她们的,她们岂不是又会因为我而丧命吗?怎么办?那我就又欠了她们了,这次还多一个凌葭!”说着焦急地哭起来。

韦荣琰揽紧了怀里的小人儿,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头,强迫她听进去:“丫头,醒醒神,听我说,小叔在这里,你不会死的,你的丫头们也都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把这些都交给小叔,你只要负责让自己好起来,嗯?”

又是这有力的双臂,又是这安定人心的声音,花其婉有些恍惚,又似乎有些清醒,她分不清是真是假,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小叔的承诺,一切便会好好的。

她的心安定下来,才感觉到自己累极了,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上眼睛,跌进黑甜的世界里,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天地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路上泥泞坑洼,雨泼风骤,马车总是倔强地前行,总算是艰难地到达了明州城的城门。

“主子,城门已经关闭了。”凌葭隔着车门回报韦荣琰。并未听到马车里传出声音,只听见马车门打开了一点,凌葭伸手接过一块金牌,前去叫门。

守城的侍卫自城门楼子里骂骂咧咧地叫滚远点,凌葭高声喊道:“朝廷钦差在此,我手中有皇帝的御赐金牌,若是延误了朝廷的紧急公务,尔等吃罪不起。”

听得这个姑娘如此盛气凌人,言之凿凿,城楼上的一队戍卫急忙提了风灯下来,打开侧门一道门缝,检验了金牌,立马大开城门,对着马车口中告罪不已,凌葭一扬鞭,马车飞驰入城。城内大多是石铺街道,平坦好行,一路畅通无阻,不足半个时辰便到了州衙门口。

马车停在后院的门口,韦荣琰抱着花其婉跃下马车,吩咐凌葭先去抓副驱寒解表的药熬上,并请大夫来走一趟,说完便抱着花其婉熟门熟路地来到她的小院,仿佛来过无数次那样,孰不知州衙的结构图他早已是烂熟于心了。

一进门,整个小院由死寂一下活了过来,容氏跌跌撞撞迎出屋子,一见婉丫儿横陈在韦荣琰的怀里,吓得血液倒流,面无人色,险些站不住,不敢出声询问婉丫儿的情况。

韦荣琰来到她身边说道:“二太太,婉丫头只是受了风寒,现下昏睡过去了。”说完也不管容氏,径自抱着花其婉去了内室,将她平放在床上。

听到婉丫儿没事,容氏才逐渐恢复了知觉,赶紧追了进去。见到容氏进来,韦荣琰说道:“这丫头浑身湿透了,你先吩咐人给她换好衣服,之后咱们再细说。”说完退到外间去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彤管和绿竹不等吩咐先爬起来,踉踉跄跄地一个找衣服,一个忙给花其婉脱衣,看到自家姑娘又一次这样毫无生气地样子,二人眼泪禁不住地往下流。

容氏含着眼泪,亲手用热巾帕给婉丫儿擦干净小脸和身子,换上干爽的衣服,彤管早备好了熏炉,见换好了衣服,绿竹赶紧忙着给姑娘散发,彤管拿着熏炉给花其婉烘干湿发,二人心疼姑娘,但在容氏面前不敢出声,只默默地垂泪拭泪。

容氏看到这两个丫头如此,心里早就先软了下来,也情知婉丫儿出去定是瞒了她们两个,但发现之后不及时汇报,却是让容氏惶急之下怒火攻心,险些赏顿板子打死的份。

最近州衙里除了一部分文职人员,仅有一小撮衙役留守,其余皆让花知州带领着去抗灾去了。知道花其婉偷着出去之后,容氏急得手足无措,要人没人,总不能把留守的极少的侍卫都派出去,让偌大一个州衙唱了空城;不过就算人手够多,容氏一个深闺妇人,又哪里会调遣指挥?

正当容氏六神无主之际,幸亏老天保佑,韦荣琰适时出现,求见容氏,嘱咐容氏在州衙等候消息,他即刻带人去寻找,并承诺一定把婉丫儿带回来。这才让容氏稍稍安了安神,否则只能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活活急死的份。

但是,等待是最熬人的,这毫无消息的惶然,以及这泼天泼地的让人绝望的雨,令容氏不得不找个发泄口,把彤管和绿竹每人赏了十个板子,一直罚跪到婉丫儿回来。

容氏本就是心善之人,平时她极爱护身边之人,这次若不是关系到婉丫儿的生死,她等闲不会有如此之怒,此时见这两个丫头也是一脸的憔悴,便吩咐她们下去歇息,也去上点药膏。

不想这两个丫头也是个痴的,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一定要守着花其婉才能安心,容氏见她们如此坚决,也便随了她们,只吩咐身边的采蘩给她们两个拿了药膏涂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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