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登徒子(上)(1 / 1)莫莫菜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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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走进一步,想要抬手摘下姑娘头上的一片落花,却没有想到这主仆二人吓得竟有些瑟瑟发抖。此时那丫头虽是侧身微微挡着自家主子,却是早闭了双眼,而这姑娘虽是害怕到极点,双眼却愈发瞪得圆圆的,脸色一霎苍白。

“君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容茵力持镇定地周旋。

男子看看自己的手,即便是抬在半空中,但这角度和力度她们哪只眼睛看得像是打人的?不觉感到好笑,呵呵笑出声来。

“姑娘真想让我‘动口’?”男子一脸促狭戏谑,于“动口”一词更是说得意味深长。

“登,登徒子!”容茵却是一刹又气得脸色透红,不知如何是好,只出声娇斥。

男子看到这姑娘如此有趣,心中大喜,竟是哈哈大笑出声,声音自胸腔而发,响亮又带着男子的力量。

“表姐——”花其婉听到男子的笑声,忙的出声询问,“你在哪里?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这里?”容茵说着拉了坠儿的手转身向着花其婉跑去,急促的脚步带起蹁跹的衣角。

花其婉带着凌葭也跑了过来,男子知道,刚刚跑来的姑娘,身边的丫头身上有功夫,身后还跟着几个练家子,且功夫高深。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疏忽又松开了。

容茵赶忙拉住花其婉的手,急切地说:“表妹,我们赶快回去吧,桃花也折得差不多了。”

花其婉没有理会容茵的话,只顾着容茵身后的男子,此人器宇轩昂,必不是普通人,此时男子气定神闲,一脸笑意颇让人觉得耐人寻味。

所谓见面有礼,花其婉便福了福身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为何跟着我表姐?”

“武安侯府三姑娘,果然是耳闻不如见面,今日得见姑娘芳容,才令我豁然开朗。”他虽是语焉不详,花其婉似乎是听明白了,此人虽是一身寻常公子的打扮,但这通体的气派是骗不了人的。这桃林的下边便是小叔的禅院,想到此,此人身份花其婉心中略有确定。

“哦?我不知道我一个闺阁女子,如何得入公子贵耳?公子这样说,若是传出去,可是将小女子的清誉给毁了。”花其婉故意装糊涂,顺势出言谴责一番。

男子并不接她话茬,只看着容茵说:“适才这位姑娘攀折桃花,颇为费力,我举手帮了一把,并无恶意。姑娘是你表姐?不知可赐芳名?”

容茵听他问及自己的名字,又羞又懦又气,只悄悄拉了拉花其婉的衣袖。

男子看到容茵的小动作,莞尔一笑,“看来姑娘有所保留,无妨,来日方长。”复又看了看她们手中的桃花,接着说,“我的居所离此不远,三姑娘不如带着你表姐同来,也好给手中的鲜花找个瓶子养起来,或许,去了可以看到更大的惊喜。”

花其婉心知他的身份,他口中的惊喜定然是……花其婉不由得面露欣喜,张口便想答应,只是看了看表姐,又生生忍住了。

只是不好落了他的脸面,便又委婉说:“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家母在前面等着,若是回去太晚,家母会着急担心不已,不如以后有机会再叨扰公子罢。”

“也好,那我便不多留姑娘了,等会儿派人给姑娘送花瓶过去,请务必笑纳。不多打扰姑娘们了,告辞。”男子语气不容人拒绝,说完便转身向着桃林的深处走去。

“表妹,他是谁?为何认得你?”容茵等男子走远了,才问花其婉。

“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可能就是大皇子殿下。”

容茵和丫头坠儿皆是吃惊不已,容茵掩口道:“坠儿,刚刚我们两个有没有得罪他?”

“姑娘,好像没有吧,我只害怕来着,不知道我挡在你身前算不算得罪他?”坠儿磕磕巴巴地说着,“哎呀,姑娘,你刚刚骂他‘登徒子’来着,这下完了。”

此时,二人已经把适才受到的惊扰忘得一干二净,听说对方是大皇子,便只惶恐着适才自己如何冲撞了皇家人。

花其婉看着这惊魂不定的主仆俩,笑着说:“无妨,无妨,大皇子乃英睿之人,断不会争长论短,况他不是还要送给花瓶子吗,可见并没有得罪了他,反而是……”

“是什么?”容茵主仆俩齐声问。

“没什么,他那样的人物,今后我们也再无缘得见,过的两天,他岂能还记得我们?”花其婉想到上一世大皇子跟茵表姐连面都没能见到,今生想来也无碍,便如是说,领了容茵出了桃林。

这厢大皇子凌昱殿下施施然走进桃林深处,这里有篱笆小院围着几间木屋,古朴雅致,很像是高人隐士的格调。这是他多年的避世之所。

大皇子凌昱走进竹屋,里面早有一人坐于屋中的蒲团之上,手中握一个木质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品尝着,见凌昱进来,优雅起身行礼。

凌昱也盘腿坐于蒲团上,二人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方树根雕就的茶桌。

“臣以为殿下乐不思蜀了呢?千年铁树终有开花日,可喜可贺。”二人自相识便引为知己,韦荣琰虽以臣自居,然说话却是无拘无束了些,从这生气足可见二人关系甚笃。

凌昱听这话知道他还不晓得花其婉也在,便有心吊吊他的胃口,说:“自然,跟花家的小姑娘多聊了几句,我心甚悦啊!”

“花家哪个小姑娘?”京城花姓可不多,只此一户,韦荣琰语气忽急切了些。

凌昱早看够了他一成不变的冷静自持的面孔,今儿逮着机会,能令他色变言切,自然是想多欣赏一会儿。凌昱不忙着回答,只抿着嘴笑着,好整以暇地端了杯呷着茶水品着。

韦荣琰想起早上听到的来福的汇报,心下了然,也就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啜了一口茶,慢悠悠地专心地低头品茶。

大皇子凌昱情知这人已经知道是花其婉来了寺庙,不过,能看到刚刚的一刹失色,已经很不容易了。

凌昱懒得跟这个耗,此人简直无趣得很,永远是一副水波不兴的调调,心想:哪天若看到花家的小姑娘磨一磨他,自己想来得三天兴奋不眠吧。

“哦,适才花家的三姑娘带着她的表姐在桃林摘了几枝桃花,我答应了要给她们送个瓶子养着花枝子的。”说完,便吩咐左右去寻了自己那个紫檀木的笔筒,给姑娘送去,权且一用吧。

“那个笔筒不是殿下的得意之物,如今却轻易拿出去送人,还是暴殄天物地泡了水养花,此番动作令臣很是费解啊。”韦荣琰促狭地看着凌昱。

凌昱但笑不语,恰韦荣琰又看到随从拿了笔筒出来,忙止住了,接着说,“如此贵重之物,想来人家姑娘未必肯收吧,直接送去,若被当面拒绝,殿下不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了吗?”

凌昱知道这斯定能解决,便说到:“那如之奈何?不如交给你,就当是给三姑娘的见面礼。”

“借我之手,更不可以,此时还不能让人知道臣跟殿下的关系。不如,交代寺中的师傅代劳。”

韦荣琰遂吩咐了来福去找人送去,交代说:“告诉师傅,此乃寺中的桃林主人心爱之物,然桃花更是其心爱之物,因不忍辛苦栽培的桃花枯萎,特暂借笔筒以养之。”

“若有机会告诉花家那小丫头,就说是我的见面礼。”凌昱补充到。

来福去后,韦荣琰说到:“如此,既避免了被拒绝的尴尬,也能让人家姑娘知道是殿下的心意。至于见面礼,丫头定不会夺人所爱的。”

“至于夺不夺,不是景云说了算的。不过此法甚妙,看来景云不单朝堂上文韬武略,就连这献殷勤也是手到擒来,那花家的小姑娘就是这样被你擒来的吧。”凌昱也不失时机地调侃着韦荣琰。

韦荣琰并不为他的促狭所动,端起茶杯,说起此来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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