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人群发出一阵喝彩声,花其嫣回过神来,看到高家大表哥高义厚在场中抱拳向众人施礼,自然是刚刚赢下这一场。
随后的几场,高义厚自然都赢了下来,场上一时出现了冷场,没有人敢莽莽撞撞地上台。皇上心情大好,对着丽贵妃好好夸赞了一番高义厚,皇后脸色立时便拉了下来,眼光转向太子。
太子殿下心领神会,刚想起身便被五皇子凌煦拉住了衣角,五皇子缓缓站起来,向皇帝请求下场比试。
皇上欣然应允。
五皇子走到场子的中间,高义厚抱拳行礼,五皇子点头示意,眼神睥睨,拔剑拉开战局。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不时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酣战几个回合,二人旋转的空档,眼神稍一接触便陡然转开,高义厚或许是已经战了很久,体力不济,以致动作稍显迟滞,最终跳开两步,抱拳屈膝认输,神情自若地走出场地。
众人才回过神来,齐齐恭贺皇上,赞皇子英武。
在一片喝彩恭贺声中,太子殿下凌暄走到场中,说:“凌煦,我也来沾沾你的喜气,咱们兄弟比试一下,让父皇看看咱们的功夫。”
“皇兄一定要手下留情啊。”五皇子凌煦看到太子并没有拿兵器,遂也收了剑,扔给贴身的侍从。
一番拳脚功夫的缠斗,二人有意在皇上面前表现,自然是你进我退,看得众人也是好评频仍,掌声不断,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多是花拳绣腿罢了。
大约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太子殿下一个燕子摆尾,躲开五皇子的攻势,反手一个擒拿,便将五皇子一条手臂反剪在了身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又放开了他,退后几步一个旋身,背手定定地站在场中,那飞扬的衣角端的是潇洒好看。
场下的花其嫣看到如此的太子,莫名与有荣焉,似乎太子是在为自己而战,心中竟也有几分雀跃。
她扭头看了看身边姐妹们皆表现自然,又为自己的心猿意马感到几分羞愧,毕竟自己是有了婚约的人了。
想到刚刚韦绍旸的冷淡,花其嫣心中又升腾起一股畅快,即便这畅快中夹杂着羞耻的痛苦,淋漓地灼痛着,总比无边的冰冷来得好。
太子获胜,周围自然更是山呼般的恭贺溢美之声。
御帐中,皇上益发心情大好,皇后终于是一脸的晴空万里,眼中的光芒如同帐前的篝火,熊熊着。她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丽贵妃,这光芒倏忽一收,眼睛一眯,倒是让丽贵妃好好地竟然打了一个寒噤。
“太子关乎社稷,自然应当克勤克谨,文武兼具,皇上过奖了。”皇后温婉地说,“何况,皇上乃真龙天子,皇儿们自然个个都是好的,适才,五皇子便令臣妾大吃一惊,想来其他的皇儿也不会逊色的,臣妾很是好奇呢,不如让他们都下场试试,也好让皇上看看皇儿们的功夫。”
韦荣琰心想“麻烦”终于来了,这御帐中,五皇子已然比试过;二皇子凌旦整日里修仙悟道,不修武术久已,这下不下场,结局都可想而知;六皇子还小。
这矛头自然是对着静王殿下来的,太子赢,今天太子获奖自然是实至名归,且向皇上展示了力压所有皇子的能力,皇上自然更加看重太子;若静王赢了太子的话,无疑是挑起皇上对静王的怀疑啊。
皇后为了太子,真是用心良苦,连被废弃的皇子都严防死守,皇上虽说封得是“静王”,但,他到底曾经是太子,她要试试这“静王”到底静不静。
皇后说着扫了一眼静王和齐王,“若是太子的皇兄们能胜过太子,以后也好让太子跟着哥哥们好好练练,太子年少轻狂,头上总要个哥哥约束着的。”
这话可是绵里藏针,太子的头上有人蹲着,这国祚还稳得了吗?
皇上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来,看了一眼静王,这一眼看似不喜不怒,但却透着三九天的寒意。
“多谢母后体恤,儿臣看到弟弟们都有一身的本领,很是羡慕,也想着下场试试看,只是怕这些年儿臣一味寻访名寺古刹,潜心敬佛,功夫早荒废殆尽了。不过,今儿皇上亲狩神鹿,实为大喜,儿臣感谢母后给儿臣这个机会,可以此为父皇贺喜。若是儿臣表现得不尽如人意,还请父皇母后原谅。”静王单膝跪地,语气诚恳。
皇上阴郁地看着静王,沉默了很久,才允了静王的请求。
静王慢慢地走进比武场,跟太子面对面站定,眼中寒星一闪而逝,等太子认真看时,只看到了作为兄长的温煦。
此时,太子殿下的侍从端上来两把剑,太子拿起其中一把递给静王,说:“皇兄,我们不如比试一下兵器,看看谁的剑快?”
“自然快不过太子,还请皇弟手下留情,让皇兄不至于太丢脸。”静王只是平静地说。
太子一个剑花,剑尖直指静王的眉心。
静王慌乱撤步挺剑,只是不等静王站稳,太子纵身而起,咄咄逼人,一袭红袍舞成了一片,将静王的天青色裹挟在漩涡之中,不留退路,静王在剑圈之中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随着一声惊呼,静王的剑飞向了天际,在黑色的天幕上留下一道银晃晃的痕迹,便颓然坠向地面,啪一声落在了静王的脚边。
众人此时才看到静王身上挂了彩,自肘弯到虎口一道鲜红,最后顺着手指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砸落到了地上。
“还是太子的剑快,皇兄心服口服。”
“皇兄承让了。”太子收了剑,一脸得意,毫无伤及兄长的愧色。
御帐中,即刻便是一片恭贺太子英武之词,没有谁关注静王的伤势,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静王妃容茵焦灼地看着静王,担心不已却又不敢贸然请求宣太医。
太子转头对着二皇子齐王,“二皇兄不来切磋一二。”
齐王忙拱手笑说不敢,转身跪于皇上面前,“父皇、母后容禀,儿臣自小懒散,让儿臣跟着父皇打坐念经倒行,其他的一概不通,今儿若真让儿臣舞刀弄枪,儿臣恐怕连刀剑都拿不稳,儿臣的脸面不打紧,恐伤了皇家的脸面,是以,求父皇、母后饶了儿臣吧。”
一番话插科打诨的,既表明了自己跟皇上同好修道,不像大皇子非要敬什么佛,又表明了自己其他一概不通,与太子来说毫无威胁,到真是将皇上说得高兴起来,呵呵笑了两声,便允了他的请求。
见无人再下场,太子收了剑,径自进入御帐,静王也随在其身后跟进来。太子今天给皇上挣足了脸面,又在朝中众人面前树立了微信,一时龙心大悦,连带着对静王也温和了许多,叫回去宣太医医治。
静王妃这才急急搀着静王走出了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