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七章 差一点(1 / 1)莫莫菜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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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武安侯府的花其婉进宫乃姑母促成的,因为花其婉跟皇上手中的一幅画像很是相像,姑母行此事也为了讨好皇上。”

平康侯略一思忖也就理解了丽贵妃的想法,看了高蓉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沉声问:“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姑母也是为了帮我才做的,”高蓉看到祖父一脸的不可置信,接着说,“即便另有原因,明面上是为了我,因为孙女感觉韦七爷似乎对待花其婉不寻常,为永绝后患,孙女才央了姑母出手的。只是,知道这个原因的只有我跟姑母,连蓓姐儿都不知道。不过在宫里的时候孙女跟姑母谈论过此事,想来那时隔墙有耳,哦,那时确实听到过外殿里有动静,定是花其婉买通了人探听了去的。”

“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安排如此周密?”

“即便不是她,也跟武安侯府脱不了干系,何况她的母亲手中多的是银子,买几个江湖人士绰绰有余。”高蓉坚决地说,执拗地认定此事与花其婉有关。

她的感觉也确实不错,只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此事就是她心仪之人所为,因为韦荣琰到此时还没有从应天府回来,自然也不知道此事。

只是想到韦荣琰,高蓉又是心如油煎,她原想着靠着姑母在皇上跟前的脸面,求了皇上赐婚;然而此时,就算是做妾,皇上也不会将她强塞给手下爱将了。

“这事单凭猜测靠不住,还要多多打探才行。其一,那武安侯府看在你大姑母的面子上,也不会行此恶毒之事,何况若事情败露了,岂不是跟咱们府,跟娘娘结了仇了;其二,这些匪贼身手利落,行事不落痕迹,显然不是一般的毛贼,若说是那二太太买凶,她一个深宅妇人要到哪里去知道这些江湖人士?”

“祖父……”

“好了,一时也拿不出证据,此事祖父心中有数了,会跟你父兄看着办的,你先安心待在府里吧。”

高蓉想到若是一辈子找不到证据,自己岂不是白白让人糟蹋了?便隐忍着说:“祖父说得是,只是孙女在府中着实待不下去了,孙女想进宫陪着姑母,宫中有姑母罩着,想来那些人也不敢胡乱说嘴,孙女总能心宽些。”

平康侯看了高蓉一眼,知道这孩子倔强,若一味地在府中闷着,没准真能疯癫了,送到贵妃跟前也好,也算给贵妃添个帮手。

当天高蓉便收拾行礼进宫了,这也算是皇上体恤丽贵妃,不然皇宫岂是随便就能让人长住的地方?

当晚,护国寺的禅院里,來禄向韦荣琰禀告:“七爷,高蓉已经进宫了,进宫之前高蓉曾跟平康侯有一番交谈,咱们的人离着远,听得不是很真切,提到武安侯府、婉姑娘和二太太是没错的,想来高蓉此次进宫会找机会为难婉姑娘,我们还要堤防着。”

“也算她有脑子,不过此事毕竟不是武安侯府做的,就算他们怀疑,也根本没有把柄可抓,以后多照应着就是了。宫里要时刻盯紧了,凡事顺势而为,若到危急时刻,格杀勿论,确保丫头的安全。”

“是。”

“明州的东西该运回来了。”

“是,属下即刻安排。”

韦荣琰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满天星斗的天空,想着这天似乎要变一变了。

于是回头问:“来福他们到哪里了?”

“回七爷,来福他们明日就可进京了。”

“明日——我该回来了。”

第二日,韦荣琰带着一众家人回到镇国公府,跟父亲母亲回禀了一番,便自进宫向皇上请安销假去了。

皇上一个来月没有见到韦荣琰了,一时回来,也倍觉高兴,于是留了他在宫中用膳。韦荣琰将一路的见闻捡着新奇的说给皇上听,皇上听了高兴异常,觉得自己治下的国家,百姓安居乐业,心中很是畅快。

于是叫了酒,饮至半酣,皇上忽神秘兮兮地说:“有景云,朕心甚安;前几日朕遇到一个女子,朕心甚悦。”

皇上说话的语气,如同得到一件心仪玩具的孩子,兴奋而得意。

韦荣琰看到眼里,内心戾气险些压不住,握箸的指节变得僵硬发白,看着皇上的眼光冷锐如出鞘的刀芒,若皇上此时看过来,那刚刚被酒喝暖了身子定然会激灵灵起一身栗。

皇上虽有些醉态朦胧,此时也感到韦荣琰有些异样,不觉看了过来,韦荣琰敛了敛眉眼,复又恢复一贯的淡然,“恭喜皇上,想来是位佳人。”

“自然。不过,朕并不是好色之辈,只不过是心中的一个念想,她像极了朕心中的一个故人。”说着皇上面露戚色,“一个月了,朕还没敢去见见她。”

“为何?”

“近乡情更怯吧。”

韦荣琰很想问问是怎样的故人,只是言多必失,更何况是跟皇上说话,皇上的事情探听过多,容易引起皇上的怀疑,除非皇上主动告诉你,显然皇上适才打住了话头,并不打算多说。

近乡情怯?韦荣琰看着皇上,想着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吧,不敢去见,还应该有男子的尊严吧。

皇上这个月几乎天天跟玄清真人泡在一起,研究丹药,听说一批新的丹药已经炼制了二十多天了,到七七四十九天出炉,想来皇上日日盼着这批丹药来增加信心吧,只是皇上可能要更加失望了。

皇上用了酒,有些犯困,被赵总管扶着去了太极殿歇息,皇上自修道以后,将这里改建得如同道观一样,院内古木森森,香烟袅袅;殿内天尊高坐,下置蒲团。

一进院内,便感觉清心静气,是以,皇上一直喜欢住在这里,即便冬天有些阴冷,皇上也不曾挪动地方,只多加了炭火。只是自从见到花其婉之后,皇上修炼了十几年的道心一夕之间便躁动不安起来,欲抑欲强。

韦荣琰站在太极殿的门外,遥看凌云阁,宫殿巍峨,勾心斗角,满目的金碧辉煌阻隔了远望的视线。韦荣琰想着阁中的人,他得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命令自己转身出宫去。

此时阳光正好,然再明媚的阳光也驱不走这森森宫墙压在他心上的阴翳,压得他几乎要奋起搏命,不管不顾,好在临近失控之前,他踏出了宫门。

花其婉登上流云阁的最高层,独倚栏杆,极目远望,她喜欢看着前方的宫道,希望能看到那个她依恋的身影。

花其婉的心猝然狂跳,宫道上果然有一个孤独而苍凉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出了宫门,花其婉两行清泪顺流而下,连凛冽的寒风都不能吹干,只能在她的脸颊上泄愤地留下刺骨的冰凉。

“姑娘,下去吧,起风了。”凌葭上前劝到。

“小叔来了。”

“奴婢没有看清,若是姑娘想七爷了,奴婢可以传消息。”

“不,小叔还是少来的好,功夫再好,也防不了人多眼杂。我只是没有想到会看到小叔,乍然看到,觉得心中很是欢喜。”

直到再看不见了,花其婉才在凌葭的搀扶下转身下楼;此刻,韦荣琰恰远远地在宫门外回首,他目力非凡,似乎看到流云阁那里一抹流云转瞬即逝,宛如心尖上人儿的衣角在风中蹁跹而去。

其实,生活中多得是这种差一点,就这一点的交错,给时空留下一段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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