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治疗松本太郎的难言之隐,冯天冬再次把冯老先生接回谷槐城。
当年,各种各样的抗生素还没有问世,西医对于治疗松本太郎这类由细菌或是病毒感染的疾病,还真是没有什么快速有效的方法。
中国的中医,在这方面确有其独到之处。
医馆大堂,冯老先生老神仙般地端坐在那里,仔细给松本太郎把了把脉,又详细询问了他的病情,开出了内服外洗的方子,叮嘱了松本太郎几句。
松本太郎则是不停地鞠躬道谢。
抓完药,松本太郎在宇多田三郎的陪伴下,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医馆。
“天冬,就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你非要把我接来?真是胡闹!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二哥就能很好的处理,这不是耽误我的时间吗。”看着松本太郎离开,冯老先生有些不满地对冯天冬说道。
“爹,我知道,别说二哥了,我都能给他治好。爹!这样做有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病的很严重,而且,咱们还很重视他。”冯天冬解释道,同时还冲着老爷子调皮地眨了眨眼。
这么一说,老爷子明白了,不过,还是瞪了冯天冬一眼。
七月下旬,终于迎来了有人盼望、还有很多人关心的谷槐特务组织大调整。
不出所料,石川一郎晋升为大佐,接替岩崎弘介,担任谷槐特务机关长岩崎弘介原来的随身秘书吉田杉兵晋升为少佐,担任特务机关次长,也不知是为了协助,还是
同样,如预料之中,福山司夫晋升少佐,接替中谷造,担任宪兵队特高课课长宇野枝子中尉接替福山司夫,担任特高课的情报科科长。
福山司夫和宇野枝子这两个人,都是滨田太郎大佐从日本国内调来的精英特工,可以算是他的心腹。至此,滨田太郎彻底控制了特高课。
不过,也有出人意表,让众人大跌眼镜的事情,那就是被警察署停职的刁一峰,非但没有获罪,反而被调进特高课,加入了侦缉队。
在福山司夫和宇野枝子的主持下,原侦缉队一分为三,在加上原警备队随刁一峰调过来的部分人马,组成了三个大队,一大队由陈大标任队长、二、三大队的队长分别是常飞和刁一峰。
另外,侦缉队新组建情报中队,直属特高课情报科宇野枝子科长领导,队长由曹静兰担任。
至此,谷槐特务机关和谷槐宪兵队特高课调整完成。
随之而来的,就是警察署的局部调整。
石川一郎、吉田杉兵、冯天冬、林同光、罗永明、胡立丰几个人在一起经过一番研究,精简了特务处行动队。今后的行动队主要是配合情报科的行动,由罗永明负责。
同样对警备队进行了一番整编,除去刁一峰带走的人以外,剩下的人马,加上行动队精简下来的人员,将警备队分成两个中队,一中队负责谷槐城日常的巡逻警戒,二中队,则是配合情报科,致力于清除谷槐城内的抗日分子。
胡立丰调任警备队队长。
悄没声息地,中谷造离开了谷槐,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在临走前,做了两件事。
一是,同福山司夫间的一番谈话。
那天,两人都没穿军装,而是穿着和服,坐在“松鹤屋”的日式包间里,是中谷造特意邀请福山司夫来到此处。
“福山君,我们都是帝国的军人,都在为天皇陛下尽忠,临走之前,有些事情,我想要提醒你,希望你能抛开我们之间的一些成见,听得进去。”中谷造跪坐在榻榻米上,诚恳地对福山司夫说道。
福山司夫面带微笑,把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清酒,微微点了点头。
“第一点就是野鹅,对此,可能你有不同看法,但我还是要说,在谷槐,如果你抓不出野鹅,你会吃大亏的。”中谷造感慨地说道,“野鹅”是他的心病,对于没能在任上亲手抓出“野鹅”,一直是耿耿于怀。
虽然,中谷造也曾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在心里不经意地夸大了“野鹅”的作用,但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打消,他对于抓出“野鹅”的渴望。现在,自己不得已要离开谷槐,他只能寄希望于福山司夫。
“中谷君已经在谷槐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坚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定可以抓出这只野鹅来,到那时,这里面同样有你的功劳。”福山司夫缓缓说道。
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其实对于“野鹅”的重视程度,福山司夫一点也不比中谷造差,只不过他对于中谷造的工作方式不很赞同。同时,他惦记着中谷造的位置,盼着他离开,因此,时常的以“野鹅”来刺激中谷造。
虽然福山司夫和中谷造之间有着这样或那样的龌龊,但是,就像中谷造所说的,同为帝国的军人,同样在为天皇尽忠,听了中谷造的话,不由自主地,福山司夫就对“野鹅”越发重视起来,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
看到福山司夫的表情变化,表明他已经听进去自己所说的话,中谷造显得很开心,继续说道:“福山君,军统的少爷,以及地下党的野鹅,对谷槐的破坏极大,把他们抓出来,是我一直致力于做的两件事,可惜都没有成功,这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以后就交给你了。”
福山司夫沉吟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中谷造简单谈了谈他在谷槐两年多的得失,详细介绍了包括冯天冬在内,特高课、警察署几个中国人的看法,并竭力向福山司夫推荐了刁一峰。
对于此次密谈,福山司夫觉得受益匪浅,认可了中谷造的某些说法,接受了他的一些建议,这也是为什么刁一峰能够摆脱囹圄,出任侦缉队三大队长的缘由。
中谷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亲手释放了刁一峰,两人做了一番密谈,中谷造把隐藏在军统中的内线江志华交给了刁一峰。
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刁一峰被中谷造释放出来的同一天,谷槐西关有一个饭庄开业。
这个新开业的,名叫“福满楼”的饭庄,就是原来刁一贵的“福运来”酒楼,老板是孙宏元的那位远房兄弟孙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