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权二人拿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就看见冯天冬拿出刺刀,用左手把右臂衣服划了一个口子,把伤口用刺刀再划了一下,让它看起来象刚刚划伤,然后忍着剧痛,把刺刀隔着衣服插入了左腿的伤口。
看着冯天冬的动作,黄志权不禁眼睛有些湿润,说了一句:“我要给你请功。”就和徐上伟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冯天冬躺倒在地,紧皱眉头,强忍者剧痛,眼看着两处伤口不停地往外流血,静静地等了6、7分钟。
接下来就是他的表演时间,冯天冬坐起身子,用左手拔出手枪,痛苦的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啊…”随后,向着黄志权消失的相反方向“啪!啪!……”打空了枪里所有的子弹。
随着喊声和枪声,只听警笛四处响起,立时,附近警戒的警察和巡逻的鬼子宪兵都向响枪的地方赶来。
跑到近前,就见冯天冬倒在血泊中,腿上还插着一把刺刀,伤口还在不停地淌着血。
“冯翻译,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警察大声问道。
“有刺客,往那边跑了,是个女的,快追!”倒在血泊中的冯天冬有气无力的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一听此话,鬼子巡逻兵和几个警察一起向东追去。
睡在医馆一楼的小福,听到冯天冬的喊叫,急忙打开门冲了出来,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少爷,登时吓得不知所措地傻站在哪里。
冯天冬赶忙招呼小福,让他进医馆拿来绷带等物品,指挥着小福,撕开右臂衣袖,包扎伤口止血。
随后,伸手阻止了要拔刺刀的警察,让小福回家悄悄找来一辆推车,和警察一起,推着自己往福音医院走去。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谷槐市西南远方响起,紧接就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顿时,谷槐城中一片大乱。
汽车声,摩托车声,杂乱的脚步声胡乱响起。
大批的鬼子兵向发生爆炸的地方冲去。
此时,冯天冬已经躺在福音医院的手术室,接受着医生的治疗。
“辛亏没刺中大动脉,要不然你可就真危险了。”医生剪开冯天冬的裤子,小心地拔出腿上的刺刀,边处理伤口边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半夜还会受伤。”
“倒霉呗,碰到刺客了。”冯天冬沮丧的回答。
“抗日分子也太猖狂了,前几天刺杀张燕卿会长没成功,今天居然对我下手。”冯天冬瞪着眼,狐假虎威,假装是个人物。
给他治伤的医生鄙夷地看了冯天冬一眼,没有再搭理他。
处理好伤口,两个护士把冯天冬送到病房。
安排躺好后,冯天冬叫一直陪着他的小福赶紧回家,告诉他先不要向老爷透露他受伤的消息。
并叮嘱小福,让他明天一早去趟“日华诊所”,把自己受伤的消息告诉金井平一。
可能是由于失血过多,不一会,冯天冬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转天上午,接到小福传来的消息,金井平一和山下忠治联袂来到医院,二人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冯天冬在屋里对着小护士们大吹特吹。
“昨天晚上,一大帮人围攻我一个,辛亏我功夫好,打到了他们好几个,其余人都被吓跑了。要不是我枪里没子弹了,他们一个也别想跑。”冯天冬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地和几位漂亮护士吹嘘着。
金井平一二人忍住笑,推门走进病房,护士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端着托盘纷纷离开了病房。
两人与冯天冬寒暄问候了几句,山下忠治随手拿起冯天冬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枪,退出空空的弹夹。
“等你伤好了,我要好好训练训练你,7发子弹,什么也没打中。”山下忠治满嘴嘲讽地说。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金井平一关心地问道。
冯天冬望了一眼山下忠治手中的枪,轻声叙述道:“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头疼的厉害,有可能是上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头疼的睡不着,我就起床,想到外面走走。为了不影响家人,我便在医馆门口溜达。谁想到,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一个人,拿刀上来就刺,要不是我用胳膊挡了一下,小命就玄了。”冯天冬后拍的抚了抚缠满绷带的右胳膊。
“我赶紧拔枪,可他又拿刀刺了过来,要不是我躲的快,传宗接代的东西就废了。”冯天冬又指了指负伤的左大腿。
“这时候,刺客见我已经把枪了拔出来,吓得她撒腿就跑,我朝着她跑走的方向接连开枪,打空了子弹,也不知打中没有。”
山下忠治摇摇头说道:“肯定没打中,整晚搜查,就没发现过有人负伤的痕迹。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伤你吗?”
“是一个女人, 20岁左右。”冯天冬看了金井平一二人一眼,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躲在石牌后面那个大眼睛姑娘。
金井平一二人看了看冯天冬,又想起刚才冯天冬对护士们不要面皮的吹嘘,实在是有些无语。
三人正聊着,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刁一峰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金井平一二人,不认识,便没有理会。
径直来到冯天冬的病床前,刁一峰一脸的严肃,在睨了冯天冬一眼后,冷冷地问道:“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冯天冬没有理会他,把护士招呼进来,搀扶起自己,把身子靠在了倒立起来的白色枕头上,面不改色地朝站在床前刁一峰笑了笑。
然后,把刚才对金井平一二人说的话又叙述了一遍。
“听你的描述应该是锄奸团动的手。”刁一峰瞬间做出判断。
接着,刁一峰笑着挪揄道:“只是一个女人啊,就把你伤成这样,我还以为有多少人呢,你开了那么多枪连人家毛也没碰到。”
听完刁一峰这一番对自己极尽讽刺挖苦的话后,冯天冬双眼直视着刁一峰,一言不发。
站在床前的刁一峰,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冯天冬脸上的表情,他想通过方才自己故意冷嘲热讽的话,扰乱一下冯天冬的心神。
凭他的直觉,感到冯天冬这次受伤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让他感到大失所望的是,从冯天冬开口说话自始至终,都未能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不应该啊,锄奸团怎么会对你这样的人物下手呢?”刁一峰的意思是你冯天冬是小人物,锄奸团应该犯不上对你动手。
“那就需要刁队长你大发神威,抓住凶手,自己去问了,到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冯天冬脸上终于有了变化,可露出的却是鄙夷不屑的神情,朝着刁一峰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