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除误会,冯天冬向吕纯明作着汇报。
“老吕,奉军统戴老板的命令,我在南京营救出了军统功臣刘青在上海制裁掉了军统叛将王田沐。”冯天冬面无表情,缓缓地说出了无法对刘宝生言明的事情。
“什么?王田沐是被你干掉的?你到上海是去执行军统任务?”吕纯明明白了,所有人都误解了冯天冬,还以为他是大少脾气发作,借机到上海游玩。
“呵呵,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是军统少校了,怎么样?不错吧!”不等吕纯明再说什么,冯天冬呵呵一笑,故意显得有些得意地说道。
吕纯明看了冯天冬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他没把这些误会放在心上。同时心里也在暗笑,冯天冬有他得意的理由,在他这个年龄段,又不是黄埔出来的,也没上过其他军校,参加军统还是半路出家,能晋升少校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吕纯明点点头,没有吱声,等着冯天冬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冯天冬将他在南京和上海与一些商人之间的接触,和潘七爷、王大佬、郑云锋等的联系过程统统告诉了吕纯明。尤其是把他与李士群的接触过程,介绍的更加详细,一点细节也没有遗漏,冯天冬十分清楚,这一点很重要,绝不能马虎。
停顿了一会儿,冯天冬接着说道:“通过这次去南京,我发现,南方的物资可比我们这里丰富太多了,我之所以拜访联系这么多人,就是思虑着,想替咱们根据地,建立起一条南北之间各种物资的流动通道。”
听闻冯天冬这话,吕纯明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是大喜。
这个冯天冬也真是敢想,胆子也足够大,这个物资通道的建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这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个通道真的能够建立起来,那它所能起到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吕纯明实在没想到,冯天冬去一趟南方,又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你有什么详细计划吗?”吕纯明急忙问道。
“具体计划还在琢磨之中,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构想,不过,大的框架已经有了,还需要考虑好各种细节,可能计划实施起来,很多具体工作都需要军区派人执行。”
“好!你尽快提出计划。”
“老吕,还有一件事情,马上就到今年的麦收时节,我们可能面临着一场硬仗,日本鬼子需要粮食,他们需要大量的粮食,所以,粮食争夺战将是我们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希望军区能够早作准备。”冯天冬说道。
“呵呵,你就放心吧,你说的这个问题军区首长已经有所预料,一直都在积极作着准备。”吕纯明很乐观,对冯天冬所说的话并不是很在意。
“可不能掉以轻心啊,老吕,从我已经了解到的情况看,这次鬼子的决心很大,华北司令部蒋统一指挥日伪军的行动。你们不知道吧,这次鬼子对冀中的大扫荡,只是粮食争夺战的前奏。”冯天冬觉得吕纯明的感觉不对,于是,进一步提醒道。
接着,冯天冬又说道:“日本鬼子的具体部署我还不太清楚,过些日子,鬼子司令部将要召开专门会议,我会特别关注的。”
此时,吕纯明脸上的表情才逐渐凝重起来。
临分手之际,冯天冬请求吕纯明,想办法通过刘宝生给他捎一本统帅所着的论持久战来。
……
这次的外出执行手术任务,有惊无险地顺利完成,冯天冬已经安全回到谷槐城。
回程的这一路,冯天冬一直都在不停地自责。
冯天冬很想亲口向那两名被他喝骂的护士道歉,只是可惜,由于战地医院又临时送来了几名八路军重伤员,冯天冬一直忙着参与救治,离开的又比较匆忙,最终也没寻得机会。
嗨!算啦,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没机会道歉了,冯天冬只好委托吕纯明替他向两名护士表示自己的歉意。
冯天冬实在是没有想到,经过与日本鬼子五十多天的激烈战斗,冀中军区会艰苦到如此程度,连给伤员清洗伤口的盐水都没有,由此可见,其他的物资会缺乏到何种程度。
既然冀中地区如此艰苦,冯天冬心想着自己必须帮帮他们,别的不好说,给他们准备些食盐还是能够办到的。
……
第二天上午,怀着对冀中护士愧疚心理的冯天冬开始行动,他先是悄没声息地来到梁老七家大院。
自从知道梁老七已经和组织接上关系,成为组织的外围成员后,这还是冯天冬第一次来到这里。
时至初夏,院中的那颗大树已经冒出了大片嫩叶,树荫下,石桌上,摆着几盘小菜和一瓶老白干,梁老七正坐在那里自斟自饮,除了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人外,其他人影是一个也没见到。
“七叔,你好啊!这么早就喝上了?”走进院子的冯天冬随意招呼道。
“天冬来了,快过来坐下,陪七叔喝一杯。”梁老七伸手示意冯天冬坐到自己身旁的石凳上,笑眯眯地说道。
等冯天冬坐好,梁老七给他倒了一大碗老白干。
“天冬,你可有些日子没到七叔这里来了,上次从北平回来就没见你踪影,最近还好?”梁老七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就流露出一丝不满。
冯天冬笑了笑,遮掩下自己的尴尬,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抹一抹嘴,直接说道:“七叔,你可别怪我啊,主要是为了避嫌。刁一峰那王八蛋一直紧盯着我,医馆还埋有他的一个暗探。可别因为我,引起他们对七叔的关注,影响到山货交易。”
“哈哈哈……”梁老七一声大笑,抬手拍了拍冯天冬的肩膀,“天冬,我可没怪你的意思,知道你在办大事,呵呵,我都明白。”
接着问道:“天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冯天冬没有直接说出他的目的,而是问道:“七叔,你这院子里怎么这么清静,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都出去了,现在事情挺多,信的过的人手全都派出去了。”梁老七舒展了一下身体,接着说道,“他们成长的都很快,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也就轻松许多。”
冯天冬点点头,问道:“七叔,你手里还有多少食盐、白糖?”
“没有多少!”梁老七解释道,“原来到是准备了不少,可那些都送到了张辛庄集市,手里一点没留。现在这些东西还真不好收购。”
听闻此话,冯天冬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沉吟半晌,道:“七叔,如果我在天津准备好这些东西,你有没有办法把它们运到冀中去。”
梁老七看了冯天冬一眼,低头想了想,抬起头说道:“没有问题,我先以新民会的名义把货物用船运到谷槐,然后再想办法运到冀中去。”
“好!就这么办!”冯天冬断然道。
接着又说:“七叔,今年的新粮快要下来了,陈粮的价格应该会有所下降,你要想办法多多地暗地里收他一批,能收多少就收多少,把它们分散到各县的仓库贮藏起来。还有,这些事千万不要让马涛知道。”
梁老七慎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