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先生有些好奇,但也只是有些而已,现在有些头疼并且满脑子疑惑与不解的他,暂时并不想要窥探太多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过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相貌和外表,乍见之下就相当的引人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种。
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就像是一位绅士,戴黑色的高筒毡帽,拿着手杖和烟斗,身高足足有一米八的样子,身体显得异常瘦削,格外颀长。
这个人的目光非常锐利,细长的鹰钩鼻子更是使得他的相貌显得格外机警、果断,下颚方正而且突出。
麻烦的家伙
莫名其妙的,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史密斯先生的心里就浮现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仿佛是直觉在告诉他这个人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阻碍一样。
不过他自己都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感到莫名其妙,因此自然没有怎么将其放在心上。
至于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同伴,则是另一位中年人,身高稍微矮上一些,大约有一米七的样子,身体较为健壮,显得丰满匀称,留着连鬓胡子,长相比较有亲和力。
难道是侦探吗?
下意识的做出这样的猜测,史密斯先生隐约记得,因为伦敦几个世纪来的混乱状况,所以在19世纪早期,维多利亚时期开始之前的几年,白厅一座小院里,苏格兰场诞生了。
然而,新生的现代警备系统只有三千左右的警力,而他们所面对的是当时世界帝国的中心,英国首都伦敦城的治安。
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更别说警察队伍的良莠不齐,他们低收入、缺乏训练不说,酗酒和受贿还成了警察的必备素质。以至于在当时,警察部门被视为是最愚昧无知、腐败堕落、毫无效率的一个部门。
原本三千人的警力,不到四年,就剩下不足六分之一。
因为伦敦城的警力不够、警员素质堪忧、刑侦手段落后,再加上罪犯们势不可挡的犯罪本能,使得黑暗之中滋生的罪恶越来越大行其道,所以在之后政府又建立了刑事调查局。
但是以一百多人的官方侦探队伍,来保护五百万人口的伦敦城,这玩笑开得有些大。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市场需求,所以私家侦探才能够混得开?
史密斯先生这么的胡思乱想着,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虽然没有仔细去倾听捕捉前面已经走远了的一行三人的对话,但是他还是清晰的听到这些人所说的事情。
大概就是昨天晚上在鱼龙混杂的伦敦东区,接连发生了多起命案,而且疑似是黑吃黑,受害者不但被杀害,而且都被剥下了一块人皮,凶手极其残暴。
这让本来就不堪重负的苏格兰场几乎崩溃,因此只能够请那位福尔摩斯大侦探出马这位侦探似乎很出名?
史密斯先生这么想着,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初来乍到没几天,昨天才完全确认并且接受了现实,有些事情不太了解也是很正常的。
他只知道这个时代的一些大体上的、宏观上的背景,细节方面就只能够看随缘了,以前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过多少书,现在还能够记得多少的资料,都是决定他在这方面的学识技能点数的前提条件。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这还指不准到底是不是地球上发生过的真实历史呢,万一是平行宇宙,有很大差异也是很有可能的。
福尔摩斯和华生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那条巷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很多民众都忍不住站在封锁线外面,踮起脚尖向着里面看去,强势围观。
他们议论纷纷,尤其是就住在附近的人,一个个的都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昨天晚上这里发生的事情
阴冷夜幕下的黑暗小巷,细雨打湿血液蜿蜒的冰冷地面,外面街道上的煤气灯根本照不到的阴影之中,狡猾狠辣的罪犯放肆的开始了狂欢的血之盛宴
每一个人都是信誓旦旦,说得有声有色,仿佛是亲眼目睹甚至亲身经历了一般,然而其中脑补的成分居多,或者应该说是占据了全部。
毕竟在昨天晚上案发的时候,他们听到声音,都不敢出来看一眼,光是听着声音能够知道些什么,不是脑补难道一个个的都还是可以做到听声辩位的武林高手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现在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警察们也都陆续赶到现场了的话,他们才没有胆量出来围观。
只会像是昨天晚上那样缩在家里不敢作声,生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引来罪犯的注意,然后遭受无妄之灾。
好几个警察在巷口处维持着秩序,对于这样的情景貌似已经见惯不怪了,所以压根就不打算阻止民众们的围观与议论,只有在某些人越线了的时候,才会开口进行呵责。
看热闹是人类的本性,这种事情很难杜绝,尤其这里还是鱼龙混杂的伦敦东区,三教九流聚集,也别对这里的住民的素质抱有多高的期待了,那样不切实际。
在福尔摩斯和华生赶到之后,雷斯垂德探长就将他们两人带进了凶杀现场,并且还在抱怨本来警力就不够用,昨天晚上却突然又来这么一遭。
“目前总共发现了五处这样的凶杀现场,基本上都是在昨天晚上入夜之后到凌晨发生的,最后一处是三个人同时遇害,奇怪的是他们的共同点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场雨掩盖了太多的痕迹,就连案发时间都是通过询问附近居民才大致确定的,而且根据询问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好像是在行凶的过程之中,反过来被杀掉了”
“就像是这一处的现场,我们除了发现了死者的血液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血,但是除此之外却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死者临死之前似乎有与人搏斗的痕迹”
在雷斯垂德探长夹杂着抱怨的解说之中,福尔摩斯仔细检查了现场,并且观察了尸体,然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华生医生也检查了一下尸体,多年的行医经历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场面,老实说这个现场并不如何血腥,死者的尸体除了被割下了一大块人皮之外,保存得相当完好。
况且他在阿富汗从军时,更加惨烈的状况也都见识过,被炮弹炸得不成人样,满地都是的那些倒霉蛋,那才是真的惨烈。
不过事情不能够简单的看表象,大家都知道在战场上死亡的人,就算是死相再怎么凄惨,也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更加不需要去钻研其死因背后的真相战争二字就足以解释一切。
但是现在,他发现的情况却是值得探寻。
“福尔摩斯?”没有贸然说出自己的看法,华生医生看向了福尔摩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能够怀疑的地方太多了,现在还不能够确认”福尔摩斯一边说道,一边拿起自己的拐杖往外走去,“我不觉得昨天晚上的那场雨掩盖了多少东西,留下的痕迹不少,不过可疑的地方也是相当多。”
“什么?”雷斯垂德探长不解的问道。
“走吧,先去其他的凶杀现场再看看,也许还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
福尔摩斯却没有回答,直接就要求要再去看看其他的事发地点。
“还有,你之前说附近的民众都说昨天晚上应该是一个流莺遇袭,因为听到了她的呼救声但是等到警察在天亮之后赶来,却只发现了一个男人遇害的现场,对吧?”
“呃没错。”
“那就从这条线索上先去查一查吧,看看附近的街上的流莺有没有奇怪可疑的地方,会在晚上从这里经过的女人,应该就住在附近”
福尔摩斯思索着说道,他也是紧皱着眉头,感到了些许的疑惑。
大侦探也不是神,不能够开上帝视角直接了解来龙去脉高超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再加上搜集到足够的线索证据,才能够拼凑出整件案件的全貌。
睿智并非天启,而是苦心孤诣的求索。
不过现在,这位大侦探暂时也还只是感到了些许的疑惑,并没有太过在意,在他看来这一次的案件和往常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之所以让他感到不解,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足够的线索搞明白背后的真相,很多他经手的案件,罪犯都有着“本世纪超群出众的一流手法”。
在没有侦破真相之前,光是看表象都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但是在侦破真相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就不过如此始终还是要遵循这个科学理性的世界的客观规律的。
“剥皮案”的热度兴起了几天,慢慢的就开始降落下去,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事实上,在进入19世纪以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真实犯罪新闻就开始呈爆炸式的增长,从报纸上阅读各类案件细节、破案轶闻和凶杀八卦,是维多利亚时期伦敦人民的日常。
相比英国的其他地区,拥有着16000个“犯罪分子阶级”的伦敦,几乎是每天都能够看到新的案件在这座古老的城市,罪恶就像泰晤士河隽永而静谧的河面下藏着的汹涌暗流,无声但真实的存在着。
“剥皮案”的热度也不可能长久占据宝贵的新闻版面,几天时间没有动静之后,很快的就被挤了下去。
直到这一天,又是一个下着阴冷细雨,迷雾重重弥漫城市的晚上
在鱼龙混杂的伦敦东区,一处特别偏僻混乱,如同贫民窟一般的地方,一间破旧的低矮平房里面,昏黄的煤油灯照耀之下,只见门窗都被木板彻底封死。
五个有些肮脏邋遢,或者是身体壮硕,或者是面容凶恶的男子慢慢的从昏迷不醒之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
“我在什么地方?”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他们的意识逐渐清明,有些困惑的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同伙,然后也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抽痛。
稍微一交流,他们发现自己等人都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挨了一记闷棍,再度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封闭的房间,充满了恶臭的味道,屋顶上悬挂着几个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一定程度上的照亮了这个空间,几人顿时脸色狂变,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废弃了的公共厕所。
地面和墙壁都满是让人恶心的污渍,又脏又臭,对面的一侧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只只发黑了的马桶
他们强忍着恶心,也无暇多想,骂骂咧咧的就想要站起来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结果没走几步,就是哗啦啦的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
五个人同时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只见每个人的一只脚都被镣铐拴住,锁链将他们紧紧的锁在了这一边。
这个时候,突然有什么的奇怪沙沙声响起
他们转头看去,发现在这个封闭空间的最中间的地上,摆放着一张三脚凳,上面放着一台奇怪的机器。
一张打孔的卡带在特殊的播放器里不断的吞吐,转变为声音,仿佛是一个男人开始说话,用非常平淡、舒缓的语气。
“各位,晚上好,你们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们。我想玩个游戏,在你们对面的马桶那里面,有着可以解开你们脚上镣铐的钥匙,你所要做的就是把手伸进去并把它拿出来”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马桶里面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恶心东西,而是一种我特别配置的酸剂,不但能够腐蚀你们的手臂,也会在三分钟内把钥匙溶解,从你们听到这段话开始计时,所以要快一点儿”
“我知道你们很难在三分钟内下定决心把手伸进去,不过没关系,马桶的背后还有一把钢锯,你们可以直接用它锯断自己的腿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必须在十分钟时间内逃出这屋子,因为我在房间里加了一些小玩意,十分钟之后它就会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