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收枪了？

为什么他不继续扫射？子弹应该还很充足啊。

撒气的行为换作其他时间其他事件怎么做都没问题，可是这件不行，虽然第八张英灵卡牌的规则比较特殊，让零能通过陆离的魔力暂时无视时间继续逗留，但是任务本身就是有限制的，时间不能浪费。

“哼，乳臭未干的小鬼！”

红龙看对方终于消停了，便冷哼一声，重新看向零。

“我觉得他比你好很多哟，红龙。”零放下了那本灵魂转生，笑容逐渐消失。

“即使再愤怒，他也会保留一丝理智，让事态不往最坏的地方前进。而你，一旦决定了就无法改变，还十分容易走进最危险的路。”

“那还不是您逼的？老师啊，您的光环实在太耀眼了，我想追上去，想得到您的称赞，可是每次都会把事情搞砸，下一次看见您，您又变强了！”

“所以你背叛了我，只要我死了，你就有时间跟上我的脚步，甚至超越我。”按照红龙那几乎没办法改变的性格，这样想是最合理的。

然而红龙却摇头否认了。

“老师您说笑了，按照您的实力，躲开三名八阶禁咒法师的魔法还是可以的，最多受点伤，我原本就是希望您受伤，好给我跟上您的时间，可没想到”

可以看得出来，红龙真的很后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师竟然放弃了逃跑，死在三重禁咒魔法的连续攻击之下。

“是吗？没想到我竟然给了你那么大的压力。”

有一个优秀的老师，作为弟子是无比幸福的，但同时这也是倍感压力的，因为每一位弟子都有紧随老师身后的愿望，希望终有一天能超越老师。

然而零实在太强太优秀了，红龙根本追不上，只能看着自己老师的背影，越来越小。

“老师啊，您为什么不躲开禁咒魔法的攻击呢？”

这是长年逗留在红龙心里的疑问，也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知道却无法再得知答案的问题。

既然零短暂地回到了这个世界，他当然要开口询问。

“我”零闭上眼睛，淡淡地回答：“我以为你也在禁咒魔法的攻击范围内，一直在找你”

是红龙让零去设下埋伏的地方，零当然认为他应该已经到了。

红龙的速度当时还不够快，一定逃不过禁咒得攻击，零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子才留下，最后被禁咒击杀。

连尸体都没能留下。

这个答案很让人意外，原本所有人都认为杀手刺客等黑暗职业是无情的，然而零行为却告诉陆离，不管什么职业，都会拥有常人拥有的一切情感，包括爱。

红龙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自己卑鄙无耻地下套陷害老师，而他的老师却以为他也在埋伏圈里，直到最后也在寻找他。

红龙很想哭，可是同样年迈的泪腺没办法再分泌眼泪了。

他想拥抱零，却没办法挪动脚步。

他想向零道歉，却无法张开嘴。

无奈地沉默降临在这个空间，里面的三个人没有一人主动开口。

好几分钟后，零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时间已经不够了，红龙，这次我过来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就是让你学会你一直想学的秘术，无断之术。”

“无断之术？！您还愿意教我？”

红龙惊讶又惊喜，没想到零会不计前嫌地再次教导他，换成别人，遭到弟子的背叛一定会在地狱里永世诅咒，绝对不会像零这样还愿意教导弟子。

“当然，因为你是我的弟子啊，这一招原本就应该在两百年前教给你的。”零的笑容回到了脸上，让红龙感觉回到了两百年前，那段努力追赶老师的日子。

然而这里面有些不同，记忆中的零他最常说得是当然，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啊。

不过他没有在意，因为他即将学到零被人称为杀手之王的最核心技术，无断之术。

有了这项技术，哪怕用白板装备也能轻松地破开稀有级装备的防御，给对手造成致命的伤害，用在步伐上甚至能做到无限接近瞬移的速度，让敌人瞬间死于非命。

仿佛陆离学习技能般，零在红龙身上点了很多地方，而红龙也十分配合地在零点的位置聚集着魔力，最后随着猛然的推力，红龙被体内狂暴的魔力迫使着朝前挥动匕首，前方的书架与背后的岩石瞬间隔空被斩开，残留的书页四散，落了一地

“成功了！我终于得到了老师的秘术！我终于成为天下第一杀手了！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了！”

红龙看到自己造成的破坏后，哈哈大笑着，无断之术是他梦寐以求的的技能，零也因为它而名扬天下，成为杀手之王。

可是看着红龙的模样，陆离却暗自摇头。

零成为杀手之王的原因，可不是因为拥有什么秘术，而是知识、技巧与丰富的战斗经验。

有了这三样，零才会被成为杀手之王，才会被人所畏惧。

见识了零一路识破陷阱避开陷阱，如何诱导敌人出现破绽，在什么时候动手效果最好。

可惜这些东西红龙一点也不重视，或许对他来说，对活了两百多年的他来说，这些东西早就学会了。

噗呲。

大笑突然停止，血液滴落的声音响起，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忽然出现。

红龙颤颤巍巍地低下脑袋，发现胸前冒出了一只染血的剑刃。

再颤颤巍巍地回头，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零。

“果然您还恨我咳咳”

“你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无辜死在你和你组织手上的人，被你抓走做实验的人，每天每天都在地狱中哭喊着，诅咒着，严重影响了地狱的秩序，只有你下去了，他们才会平息怨恨，才会消失。”

零平静地回答道，仿佛他现在并没有捅人，只不过拿起了茶杯准备喝茶而已。

“老师老师还是那样，喜喜欢当正义的使者，死了也也要回来杀我，扶持正义”

“我本性就是这样，你不是最了解我吗？”

“啊没错”

“没事的，有无断之术，在地狱里你也会有自保的力量，安心的去吧。”

红龙原本对生还有强烈的执着，现在却轻轻地笑着，苍老的脸上没有遗憾没有挣扎，慢慢闭上了眼睛。

死在老师的手上，或许是他最希望而又奢望的事情，现在终于实现了。

“第二件事就算完成了”

零将红龙的遗体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仿佛他还活着般，悉心照料着。

“时间还有十分钟，还来得及吗？”

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就快结束了，陆离有些担心。

第八张英灵卡牌的时限同样是三十分钟，但过了这个时限可以消耗陆离的魔力维持英灵的存在。

从召唤开始到现在，战斗加维持召唤加刚刚红龙那一击直接耗掉了一半的魔力，陆离已经喝下五瓶的回魔药水了。

如果协助任务完不成，这五瓶回魔药水的浪费倒不是问题，一半的等级是掉定了。

“不用担心，最后一件事对我来说很简单，只不过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适应。”零的神情依然健谈，仿佛刚刚只不过做了两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什么事情？”

“先闭上眼睛，放松心神。”

该不会地狱里也有人喊着让我下去吧？

陆离内心有些忐忑，听话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零的下一步动作。

就在自己闭眼的下一秒，零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把自己的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连游游都没有注意到，陆离的额头上冒出了一个白色人影，连接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