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隽非出了少管所,尽管他的口供是那么匪夷所思,但白昭集齐的证据却也证明了真凶就是程玉,他是被威胁成为帮凶的。
坐在车后座的夏隽非,贪婪地看着窗外景色,他是夏进去的,如今,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白茫茫。
看到白色,想到了白怀。
他特别记得,回忆中,程玉让他去杀掉白怀时,他内心是多么地愤怒,他的拒绝却换来了警告,那便是表妹梁芸芸的自杀,也是她安排的,若不想家人受伤害,那必须得乖乖听话。
他他可以立马自首背锅,但是他绝对不会答应程玉去杀掉白怀,他甚至祈求她放过白怀。可程玉已经魔怔了,什么都不听,如果他不去,那死的就是他父母。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喜欢的人。
最终,他哭着答应了程玉。
精神已恍惚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了学校,怎么进到了教室,他万般无奈,甚至在想,要不自杀算了。
他看到红色月光下的少女,是如簇美丽动人。
和初见时一样,她跟红色很搭配。
在他不知该如何时,他察觉白怀的伤口不见了,来之前,程玉告诉过他,白怀被她山了眉骨,并且伤口很大。
可见到真人后,却什么伤都没有,倒是在她脖子耳朵上看到血迹。
这时,他想起初见白怀肩膀上的伤口,一块肉几乎要掉下来,可在之后见她穿运动背心时,肩膀处却完好无损。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正是因为这个猜测,他才敢去攻击白怀,不过他倒是想多了,自己根本就伤不到她。
随即,他又担心自己要是失败了,父母是不是就会出事?
所以他奋力地进攻,至少表面功夫要到位,这时的他完全确定自己伤不到对方了。
只是之后的发展,他真的预料不到,白怀居然那么信任他,扶起他时候完全放松了警惕,让自己得逞。
他真的以为,她能躲开
即便知道她的伤会很快就好,但这却成了夏隽非心中永远的刺。
回过神来的夏隽非,发现车窗外又下起了雪。
真是奇了怪,今年的冬怎么回事,尤其是一月份,都第三次下雪了。
冬很美,却很冷。
冷到冰封了白怀的心,夏隽非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未恋爱,便已失恋。
白怀告诉钟赫峰,程玉死了,反正跟他是被怨灵所害,他也不会信,所以编了个理由。真正的实情她告诉了上官凤,至于对方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她没过问。
她来到了程玉家,站在门口迟迟未动,里面传来了欢乐的笑声。
对了,今是程玉弟弟的生日,14岁的生日。
最终没忍住,她敲了门。
开门的是程父,他看到来人时颇为惊讶:“你是?”
程家人对程玉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自己女儿有什么朋友,见过也会忘记,从不放在心上。
“我找程玉。”
程父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冷清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貌似打电话来家里找过程玉。
“啊?她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程父这句话的神情就像在:啊?你谁?
“你女儿都不见几个月了,你们还能若无其事?”白怀紧握着拳头,要紧了牙关。
“你这孩真是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啊,这里我家,我们怎样碍着你了?”程父满脸不悦,动起手想要赶走白怀。
忍无可忍的白怀一拳砸在了门上。
“砰”地巨响吓到了屋里的程母和程玉弟弟。
“如果不是你们,她就不会这样!”丢下一句话,白怀转身离开。
程父被吓到了,被砸的地方,他看到了凹陷
白怀拳头上带着丝丝血迹,来不及疼痛,很快便自动愈合。
记忆中,程玉一直不太喜欢她的家庭,因此白怀都是从旁了解,她不知原来程玉这么多年都深陷地狱之中,三年前才让她有所察觉。
经过调查之后,白怀加倍对她好,可是到头来全都白费了。
深陷黑暗的程玉,哪怕一丝的光也照不到她。
因为她自愿地闭上了双眸,明知睁开双眼就能看到光,她也不愿,封闭了自己的心,谁也走不进。
区外,白昭来回踱步,看到白怀一脸愤怒地走来,他快速跑了过去:“怎么了?她家人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她才如茨生气。
程玉在对她实施惩罚失败后,困不住怨灵怪物,因此她向伯雅月泽求救。
伯雅月泽给出的方法是跟别人交换身份,他可以做出面具,面具不但能使她换掉社会身份,还能封闭住她的气息,使怪物找不到她。
于是她答应了,并且要求与白怀交换。她并不管白怀是否愿意,反正伯雅月泽能做到,那就不需要她去多想。
伯雅月泽把这件事告诉白怀,问她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忙,她摇头,这是给程玉最后一次机会,就当还了以前的恩情。
换了身份后,白怀离开雨桐市去到师父那里提升自己,并时不时通过伯雅月泽了解程玉的情况。
程玉用着白怀的身份回到她家生活,可是白昭立马察觉到不对劲,就连白父白母也很敏锐,他们猜想着白怀是不是在做什么重要之事,便一直保持沉默。
程玉也不太敢放肆,自己搬出去住,只要先保住性命,别饶幸福,以后再慢慢抢。
起初,怨灵怪物确实被戴着面具的白怀给吸引过去,但它很快便发现这不是它要找的人。
面具确实有永久的功效,前提是程玉停止虐杀动物。
她停止不了,她一直施暴着因此,她那充满罪恶的气味飘散了出来,让怨灵怪物再次找到了她。
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程玉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哪怕她逃过了这次,也逃不过下一次。
即便白怀多么想帮她,也违逆不了她的命中定数。
“走吧。”好像瞬间释怀了,白怀大步流星地走向公交站。
“姐,叫白叔来接我们吧。”
“那我自己坐。”
“行行行,听你的!”
白昭一脸委屈,外面又下雪了,坐公交慢吞吞,他真想快点回到家里暖和身体,可是姐命难违啊!
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镇住我姐呢?
对于这个问题,白昭思索了很多遍,可每次的答案都是:没有!
其实真正爱坐公交的是程玉,喜欢骑单车的是白怀。
有一个秘密,只有白怀才知道,那就是每当程玉坐公交时,透过车窗看着城市美景,她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眼里流露出的神采是真诚的,而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她告诉白怀,她的梦想是城市规划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