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麟的惊叫,打破了树林的沉静,附近受惊的鸟儿拍打着翅膀逃向了别处。
紧跟他身后的廖军迅速走上前查看,登时与黄子麟一样吓得面如土色。
身后七人纷纷涌上前,只见杜绍远呆站着,眼球一片黑,他体型本来就是偏瘦,深凹的眼眶衬着这双全黑的眼睛,诡异至极。
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整个人像停止了时间般。
白怀见此暗叫不好,上前拍打杜绍远的脸。
这应该是被什么附身了!
当打到第三下时,杜绍远的双眼呈新月弯弯的样子,嘴角延伸到了耳根,整张嘴里无一颗牙。
“咯咯咯咯”杜绍远像机器般匀速都抖动着,还带着古怪的笑声,其他人见状都退后了几步。
白昭拉开了白怀:“姐,不对劲,离他远点比较好。”
“怎么办啊!会长怎么会这样!我们连稻草人都还没看到为什么就出事了!”协会里的一个负责拍照的男生覃永刚一连三问,声音像是处在变声期最难听的时候,沙哑的声音,狭窄的音域,听起来颇为刺耳。
白怀听得眉头微微蹙起,夏隽非注意到后立马呵斥覃永刚闭嘴。
大家将杜绍远围了起来,他现在除了原地抖动,并没有任何行为。
仿佛在上着发条等着足够的动力去行动?
这是白怀脑海里闪过的想法,不到三秒杜绍远便验证了她是对的。
他动了!
他双腿并拢以弹跳的方式跳到了覃永刚的身边,后者想逃开,反应却慢了半拍,被杜绍远抓住后一口咬住脖子侧面。
覃永刚的惨叫才发出一半便逐渐嘶哑直至消声,他叫不出来了。
白怀完全没预料到此状,当她正要冲过去时,欧阳忠快她一步向前拉开了杜覃两人。
“你没事吧!”欧阳忠蹲下正准备检查覃永刚的伤势,伤口不算大,但也流了些血,覃永刚没回答他,仿佛失去了生气般耷拉着脑袋。
而杜绍远转移了目标,朝着剩下的人攻击而去,协会里的另外三个男生顿时落荒而逃,奔向了林子里不同的方向。
他一蹦一跳的的样子,就像稻草人因为没有脚而使用的竹竿,弹跳前进。
现场尖叫四起,慌乱的逃跑声吸引了欧阳忠的目光,因此他完全没注意到耷拉脑袋的覃永刚何时抬起了头,双眸全黑,嘴巴里空荡荡,一颗牙也没樱
离欧阳忠最近的乔之澜察觉到了覃永刚的变化。
“欧阳!”话还没完,杜绍远从乔之澜背后的林子里弹到了他背上,一口用力咬在乔之澜脖子上。
于此同时覃永刚也咬向了欧阳忠。
这一切的发生过程不到五秒,由于之前的混乱,除了白怀手里还有电筒,其他的都掉落在地上,而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三个人逃跑的方向,正准备追上前去帮忙,谁知覃永刚被传染,而杜绍远居然返回。
乔之澜一声闷哼倒在霖上。
欧阳忠用力推开覃永刚,已经变化的两人看见目的达到便“咯咯咯”地笑着跑进林子里了。
白怀几步并一步走到欧阳忠跟前,蹲下伸手摸上他脖子,再即将触及时,欧阳忠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了头告诉白怀:“快跑他们是有牙的,只是看不见不要被咬到”
欧阳忠一只眼已被黑暗完全覆盖,另一只则被覆盖了一半,他在努力抵抗着,传达完这句话便彻底失去了自身的意识。
白怀朝着不远处的白昭和夏隽非喊道:“你们快跑!”
她要看到另外两人平安离开她才能走,因为欧阳忠的武力,可不是那两人能应付的。
两人一听便朝着右边的林子跑去。
她才喊出那句话,欧阳忠就朝着她张开漆黑大嘴,差点咬到她时,白怀侧身闪开,一记手刀砍下欧阳忠的后颈。
无用!
欧阳忠倏地弹了起来,竟然能弹到了三米高的树上。
他左右摇晃着脑袋,对白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仿佛在我才不要跟你周旋,我要去抓住那几只逃跑的虫子。
很快他便藏进黑暗之中,不知去向。
居然还会挑弱者下手!
白怀咬着牙,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挫败感了?
去年保护不淋弟被林美若伤害时那是愤恨,救不了程玉的良心时,那是无力。
而现在明明身怀武技,却在事态发生时插不上手。
杜绍远被附身时毫无征兆,她走在最后面也不知道在最前面的他是不是触碰了什么东西。
乌云走了,月光洒下。
这突然出现的月光反而让白怀不安。
原地只剩下她一人,刚才明明已经昏倒的乔之澜也在混乱中不见了。
她在设想,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大家都丧命于此,如果只是变化成刚才的样子,应该还能找到方法变回来。
于是,她没去追寻任何人,而是径直朝着传中的山顶走去。
走了近三十分钟,惨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这声音是协会里的男生,吴彬。
白怀条件反射就要冲往惨叫的方向,在刚跑出几米时,她便停了下来,返回原路继续上山,她掏出手机给白昭和夏隽非发了信息,交代他们若是安全的情况下,务必去支援其他人。
遇上了欧阳忠以外的附身之人,打晕了绑起来,而遇到欧阳忠本人,能跑多远跑多远。
敲击完信息,她轻呲一声,想不到叫来欧阳忠不仅帮不了我方,反而还成为列方的战斗力。
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到山顶,她要瞧瞧,那里到底有着什么!
大家是否能复原,夏凝非的失忆是否与这里有关,都与传的稻草人联系在了一起。
白怀加快了速度,跑向了山顶。
即将到山顶时,四周温度急剧下降,冻到她忍不住打了喷嚏。
周围烟雾缭绕,悦耳的音乐从前方传来,白怀循着声音前去,这是大提琴的声音,独奏。
破旧的房子很快便映入眼帘,看这破烂程度还有建筑残留的一些痕迹,像是一千年前那个朝代的房子。
怎么会?
一千年的房子还能保存得下来?这不是任何的名胜古迹,不是古代富裕有权有势之人建筑的宅子。
虽然破烂不堪,也还是能看出原貌。
白怀对考古很感兴趣,常常阅读此方面书籍,眼前这房子看起来不像是后代仿出来的。
不过以她目前的水平也难辨真假。
破烂不堪的门突然从里打开了,门后是一个约两米高的稻草人,他左手扶着大提琴,右手拿着琴弓,身穿破旧的燕尾服,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
帽子下新月一般的眯眯眼,嘴巴看起来被缝合了。
不像杜绍远那种笑得半张脸都是嘴巴般的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