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含蕊被送到学校后,昌勋他有些不放心,相互加了微信后又帮她存好自己的手机号叮嘱了她好多遍,就住在学校,先不要回家。看着昌勋担忧的样子,白含蕊一一答应着,心里却不习惯的很。最后昌勋悄悄的想了想,还是把自己以前在律师事务所的旁的小公寓的钥匙塞在了白含蕊的手里。跟她说实在是宿舍住不惯,就去哪里。
白含蕊看见手里的钥匙,她能感觉的到昌勋对她的上心,钥匙在她手里微微发烫,这使她迫切的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她看到有股温暖泛着光的能量从昌勋的眼睛里传出来,她突然尴尬又害怕了起来,为了掩饰这份不自在她的身体做出另外一幅那并不出自真心娇媚模样来掩饰着这一切。
“昌勋哥,你还真要金屋藏娇呀~”
昌勋对她这一套狐媚假意的做派早颇有一些了解,根本视如无睹。只是再次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他开车走后,白含蕊望着那远去的车影心里涌出来的惆怅不知从何而来,她暗自嘲讽自己情绪多变。把钥匙放进包里后,若有若无的想着:还不如别人。
昌勋处理完公事,下午便接上宋家音前往苏城,一路上宋家音还在纠结昌勋早晨发脾气的事情,昌勋也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了好几回,当然那并不是真心话,只是安抚她的说辞而已。好不容易宋家音安稳了下来,昌勋本来想把公寓的事情跟她说一说,但看着她昏昏欲睡的脸庞又联想起她知道后纠缠的模样,话到嘴边他也没开口。
到了苏城,昌勋下完高速就直奔军区大院。门卫兵一见到昌勋就赶紧开门,往里开一点,不远处就是宋家了。昌勋停完车领着宋家音就往里走。门口倒垃圾的李婶看见后,欢喜若狂把两人带进门就大嘴巴嚷嚷着。
“老先生,老夫人!家音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正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的一对老夫妇转头就瞧见了两人。被称为老先生的老人年过七旬依旧身躯挺拔,长方脸膛、鼻直口阔一双炯炯有声的眼睛里闪着怒火,声音如雷霆般。
“还知道回来!从结婚开始到现在回来了几次!!”
若是没见过这个阵势的人必然会被这脾气犹如雄狮的老人吓到,但宋家音早就知道自己爷爷这时不过是装腔作势吓唬吓唬人而已。连忙跑了过去挤在爷爷奶奶中间撒娇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奶奶你瞧爷爷,我一回来就凶我。”
老妇人慈祥的拉住宋家音的手笑道。
“回来就好,奶奶想死你了。”
昌勋到两位老人跟前打着招呼,老夫妇很是欢喜,激动的看着昌勋。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他们回苏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时从二楼听见声音下楼的人,一见到他们俩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姐,姐夫。你们怎么回来了?”
昌勋顺眼看过去是他的小舅子-宋家岙,他一声休闲打扮,穿着动物系的睡衣,那头凌乱的头发都没有打理一下。脚上只是穿着一双居家拖鞋。身上洋溢着青年人的特有的朝气。宋家音瞧见自己弟弟的打扮,学艺术表演的她没办法忍受这么差的衣品。
“宋家岙,你快看看你的品味,你们部队长官看见了怕是马上要把你踢出去吧。”
宋家岙白了一眼自己的姐姐,就招呼着昌勋赶紧坐下。昌勋刚一坐下宋家岙的嘴巴就没停下,东说说西说说,活像乡下里的三姑六婆们。一时间客厅里被逗得满堂欢笑。宋老爷子一听他们赶了七小时的路程才到的,又赶紧吩咐李婶准备也宵夜给两孩子。
餐桌上,大家都陪着他们俩吃着东西。吃到一半时候,宋老夫人才问道。
“昌勋,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这确实是个大事情,你们也结婚四五年了吧。怎么都没动静呢?”
宋老爷子也跟着附和着,他们也是着急,自己的宝贝孙女从小宠的有些娇惯,又从旁听说俩人经常的聚少离多。他们俩老人也是劝着家音多关心关心昌勋,谁知这孩子老是把他们话当耳旁风。
“我才不想生孩子呢!”
宋家音的话,让老人有些生气。宋老太爷狠狠的将筷子搁在桌上。他想到家音父母走的早,如今他们夫妇的年纪也大了,要是他们也走了。家音没有孩子,他们这种相处方式早晚有一天要是出了乱子,到时候她该怎样自处。做为长辈他自然不想自己孙女将来会面临这样的事情,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哪有说的准的事。孩子必然是家庭里最重要的纽带,以后有什么事情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好上几分。然而孙女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意这使得他很怄气。多年来的军营生活也让他不愿意换个方式去跟自己有年龄差距代沟的孙女好好沟通这件事情。
“我问昌勋,没问你!”
宋家音明白自己爷爷的脾气,知道他现在真的生气了,但她心里也委屈。生孩子并是一件非常容易又极具痛苦的事情,她不能理解凭什么他们说要生就生,难道生孩子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吗。而且她现在正在事业高峰期,生完孩子身材如果走型了或者发生其他什么事情,她的梦想和事业就该被搁置吗?或者被抛弃吗?
昌勋看着妻子欲哭无泪的脸,觉得爷孙俩为这点事闹不愉快确实不值得,现在他也才三十岁,孩子这个事情确实也算较早。
“爷爷,等家音这两年演出的计划完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宋老子听见这话,心里才舒坦了一点,看了看昌勋,他是十分满意这个孙女婿,无论品相才能性格都是上呈。而看宋家音的眼神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宋家音听见昌勋为自己说话自然是心里开心的,但是爷爷那个老顽固的思想她确实没办法去认同。她有些赌气的想着她就要做给爷爷看,没有孩子她依旧可以跟昌勋过的很好很甜蜜。
“昌勋,还有你多管管家音,都结了婚哪里有天天不着家的女人。”
昌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宋老爷子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想法。
“你为她别说话,你就是太宠她,她的事情,我清楚的很!”
宋家音听见爷爷这般贬低自己,心里愈加不痛快。刚刚到家的好心情全然没有了。
“爷爷,你也太过分了吧,我只是在工作而已。”
“昌勋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
宋老太爷的话让宋家音骨子里的那种骄纵的脾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也不顾及长辈直接用着那种她习惯的讥讽又带着怒气的声音吼道。
“我是你亲手孙女,还是他是?你不体谅我就算了,还这样说我。你的宝贝昌勋,昨天带着个黄毛丫头回家,要没有我在家,不知道他们怎么呢!!”
话刚说完,空气都开始在凝固了,宋家岙就有些吃惊又带有一丝无奈的看着宋家音,他明白自己姐姐又开始在使性子乱说话了。
宋老夫人,赶紧拉了拉宋家音的衣袖。那张慈祥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只是不知担忧的是宋家音所说的事还是担忧宋家音这个人。
“说什么呢。”
昌勋随和的脸上立即附上了冷漠,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妻子。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他想起自己来前的种种解释仿佛都成了笑话。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所有的教育和礼仪,社会阶层都让他必须维持好自己风度,不可有是失态的一幕,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暗自消化着妻子让人难受的语气,他想要上楼去远离这个女人,至少在这一刻远离她会让他好受些。
“你们先吃,我先去休息了。”
宋家岙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他赶紧追了上去。他害怕姐夫生气也更害怕姐夫会开始厌烦自己这个明明长大了却带着小孩子心性的姐姐,他必须做些什么才可以让姐夫稍微舒心一些。
“你在说一遍。”
看着爷爷威严的表情,又瞧见昌勋不动声色的起身,她再蠢也看的出刚刚的和谐的饭局变成了什么样。她意识到说错话了,但更多的感觉是,着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爷爷。
“还不是怪你!”
然后甩下筷子跑的时候,宋老夫人恶狠狠盯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就赶紧追过去。
宋家岙打着分享宝贝的旗号把昌勋领到自己的卧室。从小到大姐姐的脾气他非常清楚,虽然人没什么坏心但是脾气骄纵,又特别受宠所以难免性子娇惯不善为他人考虑。不过他到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夫,虽然他姐夫是学法律的,看起来比他当兵的还要一丝不苟。但对他姐姐是一等一的好。先不说别的,结婚那年两人度蜜月,姐姐她为了自己的艺术表演把姐夫一人丢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他也没动怒。明明在舞台艺术已经进入瓶颈但也硬是要场场拿女主角。姐夫为姐姐在这些方面打点了多少,有多支持姐姐的梦想与事业,又有多在乎姐姐他都很清楚。所以他也害怕着这么宠爱姐姐的姐夫有一天会受不了,有一天会抛弃他姐姐。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也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更要与姐夫建立起一个更加良好亲密的关系。
昌勋打量着宋家岙的房间,仅仅一年多不见。他的房间里已经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收藏物件,此时宋家岙正在为他讲解最近才到手的青白釉小碗。
“听说,这家伙可是宋代的。你快来瞧瞧。”
宋家岙把手里的放大镜的递给昌勋,昌勋学着他的样子仔细端倪着。只瞧见这物件胎质细节,通体施青透白。昌勋顺手套上宋家岙的手套,将小碗把玩在手中,它的敞口为斜弧腹。釉色青盈,在光照下透出青影。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件工艺精湛的物件,这个工艺如果真是宋代的差不多应该在千万以上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看了一眼宋家岙。
“你别瞧了它小,可以要了我不少钱呢。”
昌勋收回视线将物品放下其放下,又发现某个边角挂着一块红金丝的地毯,如果他没想错这应该是来自印度的,触摸的感受传递出来那种品质级高的羊毛纤维才特有的柔软和韧性。图案排线细腻纹路清晰,又嵌着黄灿灿的金丝线。那种特有的文化产物所带的神秘气息从这条地毯里传出。昌勋又看向宋家岙瞧见他身上总合不过几百的居家服,在房间里却堆着各式各样的收藏品。他记得宋家岙一直都很爱这些东西,只是还没去当兵前他的房间并没这么多,现在看起来他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
“姐夫,你喜欢这个呀。得,有眼光!这可是我年前在拉贾斯坦地区找的最好的手工编织师,亲手编织。可用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呀!”
“这满屋子,没有几个亿拿不下来。”
宋家岙有些尴尬的干咳,对于昌勋的话他并不打算接下去,若没有当兵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物件,不知道是源于自己再也够不着那个层次还是为了某种心理的自我满足,他确实越来越痴迷这些东西,每每有看上眼的,想着法的就要往家里挪。不过常常他一个人对着这些物件的时候总是觉得人生不得已。昌勋在他堆着奇珍异宝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小鱼缸。鱼缸里养着一只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金钱龟。昌勋十分好奇,他怎么会去养这么一只平凡的动物。
“怎么想到养它?这不太像你。”
宋家岙看着鱼缸里的小家伙,开始变得有些苦恼了起来。说话的语气都不似前几秒活跃。
“朋友送的,可是这家伙被送来时还精神抖擞的样,现在就不行了。”
宋家岙说着又将里面的水测了测温度,水温正常。
“现在就靠着兽医吊着口气。”
昌勋看着那小小的金钱龟背着绿油油又重重的壳,怎么样它也没办法像其它小动物活蹦乱跳。
“我倒是认识一个名医,我把联系方式给你。”
“姐夫,得,不如这样你走的时候把它带去a市,治好病后。你方便你就养着,不方便我就上去接它下来。”
昌勋被宋家岙的话拉入了思绪,想到这样真的好吗?治愈好这只金钱龟让它在这小小的鱼缸里休息活动进食然后日复一日的直到死去。当然宋家岙并不知道昌勋的想法,若是知道了他也一定会说:那总比死去了强太多了。活着总比死了强,不都是这样说吗?
宋老爷子在床上看了好一会书,等老伴洗漱完上了床,他才合上书问道。
“家音说的是真的?”
“哪里有的事,是昌勋的表妹而已。”
宋老爷子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虽然刚刚什么话也没问昌勋但他也是真的担心,自己孙女的脾气加上两人经常性的分居两地让昌勋有了其他的非分之想。
“你说说看,家音也是个没长脑子的,她们这样相处又没孩子,将来咱俩走了她有什么靠的。”
“老头子,这些事情何尝没跟她说过,她人年轻,很多事情想不清楚。很正常。慢慢来吧。”
“慢慢来,昌勋没说什么,谁知道他们昌家父母是怎么想的,我也是怕将来家音没有孩子受昌家欺负。”
宋老太太看着宋老太爷,他说的这些她哪里会不懂,家音老说时代变了。时代怎么变男人要结婚,女人要生子,家庭要孩子。这些是不会变的。她也不清楚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但是作为过来人的她们,怎么样也不会愿意她们这些孩子去走一条看起来遥遥无期又充满未知的道路。
宋家音躺在自己房间里的沙发上,悠闲刷着微博。刚刚的事情,她早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可以说她是心大也可以说她是自以为是。她肯定着自己的丈夫就算再怎样生气也不会不满自己,也不会不理会自己。毕竟他的种种事迹都表现的那样爱自己。那她需要道歉吗,她当然是不需要的,她也会知道自己有做错,刚刚的她已经在内心狠狠的批评过自己,也告诫自己下次不可以在这样。她已经自己对自己做出了惩罚和反省,那她为什么还要道歉。
在进房间之前,昌勋几乎是故意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想要使自己看起来更柔和一些,也并不想妻子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快。也不想与妻子再次进行饭桌上的话题。一个是没必要,一个是他没有精力再进行。
宋家音一见到推门而入的昌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入了他的怀里。手里扬起手机炫耀般的说道。
“老公。快看我们的上次的音乐剧入围了奥利弗奖。”
昌勋拿过宋家音的手机,仔细端详着微博里的报道——音乐剧《爱之笼》获得2019年入围奥利佛奖。报道上附着一张剧场照片一对男女演员饰演的一对夫妇正在整理孩子的衣物。左旁边却站着一个天使手中怀抱着婴儿。
还没等昌勋看清楚其中的意思,突然一个微信信息跳了出来,昌勋把手机递给家音。信息上显示clark:“睡了吗?早点回来,过两天我们要去参见颁奖典礼。”
宋家音不着痕迹的从昌勋的怀里退了出来。
“老公,你先去洗澡吧。”
“嗯。”
白含蕊,奇怪的是许诗嘉什么时候跟蓝钰谈上恋爱的,不过她仔细想想觉得也不是不可思议,毕竟两个人的在同一个酒吧。许诗嘉跑来白含蕊的寝室。担心着她家里的事情。白含蕊倒是无所谓了起来,反正也是爹不疼娘不爱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比起这个,白含蕊更加八卦许诗嘉跟蓝钰的事情。许诗嘉一五一十把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的。白含蕊听着都觉得这她在编故事。
正当俩人打趣时候,同在寝室的小安娜。拿着手机凑到她们俩人面前。
“快看。”
小安娜的手机里显示的是他们班上的微信群。群上的发着女孩跟着各种各样的人出入酒店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女孩是她们班上的学习委员-杨琴
“我就说了杨琴这个女孩子不一般,你当时还不信。”
白含蕊和许诗嘉面面相觑,心里不太愿意相信。杨琴在白含蕊的印象里是一个很刻板又温顺的模样,在校内也是成绩优异,去年还担任过学生会副会长。
“就几张照片而已,不要乱说。”
“我能说她什么,这人都是各有各的生活,我又不是圣人。”
小安娜凑近白含蕊继续说道。
“小蕊,这人都是不可貌相的谁又知道谁呢,你说是吧?”
白含蕊看着小安娜的凑近。她精巧的脸庞像个洋娃娃,今天带的是蓝色的美瞳衬的眼睛更大了,一头海藻般的卷发被扎的高高的又添了几分灵动。真是像极了她姐姐安娜。
“这到也是,今天就是周末了,等会你们去哪里?”
“对对,我等下就要回县城,我回宿舍拿东西,我爸等下就来了。”
许诗嘉刚把话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小安娜,你呢?回去吗?”
“我才不回去呢,不然我们去逛商场吧。”
俩人相约去万达广场,白含蕊和小安娜并不算特别知心的朋友,如果硬算的话也只能说在无聊的时候,能相互解个闷,不至于看起来太孤独。她们路过广场旁的一家奶茶铺时,店铺里面的一位女客人突然大叫了起来。
“小安娜!”
白含蕊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她没见过的人。冲她们打招呼的人拿着奶茶急急跑过来。跟小安娜热情的打着攀谈了起来。
“小安娜,你怎么在这里?”
白含蕊打量了一番跑过来的人,穿着打扮都是跟小安娜一样,是那种刻意装扮过的杂志风。因为天热女孩的额前发被汗水湿透给粘住了。靓丽的行头里有些狼狈。
“小柒。我们过来逛逛。”
被称为小柒的女孩子显然看见了白含蕊后有些好奇。
“这位是?”
“我同学白含蕊。”
“漂亮还是漂亮的,只是这品味吗……”
白含蕊听着下意识的打量了自己一番,普通的牛仔裤配着一件白色蕾丝短袖。不能说是洋气但也不土吧。不过相比她们的装扮确实她的显得有点普通了。
“对了,小安娜,你姐姐这次的新代言穿的那件衣服也太美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呀。””
本来还好好的小安娜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冷漠了起来。
“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也不顾及人家是否回话小安娜拉着白含蕊就离开了,白含蕊看的出来她有点生气,她想小安娜这个人脾气应该不好。过了半响小安娜才说道。
“不好意思呀,那个是我高中同学。”
白含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她又在道什么歉呢。白含蕊正准备说什么,又听见她说。
“小蕊,你觉得我是谁又是怎样的人呢?”
这时她们进入了广场的外街,准备在广场的的外街逛一圈然后又从二号门进商场。
白含蕊不明白小安娜所指何意,在她仅有的了解里。小安娜家境殷实,父母都是商场精英。还有一个出名的大明星姐姐安娜。在别的女孩子努力在一生中想要拥有的东西,她一出生就有了。可是这样的人问她:她是谁。白含蕊回答不出来,就像她回答不出自己是否真的懂得自己一样。几个男友同时翻船的日子里,她总是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又做错了什么呢?只是想起她遥远的妈妈的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仅仅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让妈妈生气的事情而感觉到错误。
她们正准备进入商场时,旁边的咖啡厅里传出了声音:“白含蕊,小安娜。”
两人看过去,尽管那女子精心打扮过一番,但是她们还是轻而易举的看出了她是谁。
“瞧瞧,大家都知道你是白含蕊我是小安娜。”
白含蕊虽然并不了解小安娜,她在想小安娜是不是一直都是爱说一些莫名其妙又难以让人理解的话。
她们走近咖啡厅,在刚刚叫唤她们的女子对面坐下来。
这个咖啡厅的风格有点不一般,少有的一种古风古韵的气息。摆件上都是仿唐代的器皿。吧台处放满着咖啡的制作器皿看起来像化学室,(在唐朝里开出的化学实验室)。阳光从外侧的玻璃照射进来,尽管没有开灯,这个空间也是明亮的。夏日的午后天气还是很热导致这会的咖啡厅里并没有那么的客人。
“杨琴,你怎么还在这里,这么悠闲?”
杨琴抬手将前边的长发捋到耳后,大大方方的露出她有点刻板又带着清丽的五官。并没有理会小安娜的话只是问着她们俩喝什么,又到吧台处一一为她们俩点单。整个过程中杨琴相当的热情与随性。她们甚至都看不出这个与她们年纪相仿的少女有任何因为谣言而慌张不安的情绪,她是那样的沉静安稳。
小安娜看见回来的人,心中并没跟旁人的一样觉得杨琴是一个该备受唾骂的人,这样但也忍不住好奇心,毕竟这是那桩丑事的当事人。
“杨琴,你没看见群里的事吗?”
“哦。你说那件事。哈哈。当然有看见,这几天我的手机都要坏了全是骂我的人。”
她把手机上的内容挑了几个比较严重的展示给她们俩看。她们有注意到除了一些不相干的学生们还有她的父母以及一些老师。大家都用着或是恶俗或是规劝或是伪理解的话辱骂着她。
“让自己父母如此伤心又生气,这样值得吗?”
白含蕊终于还是说出了她的观点,她觉得杨琴有些点跟她一样,她想要从她身上找到答案。
服务生把咖啡递到她们面前离开后,杨琴说道。
“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那些事是真的。我承认这会使他们伤心也的确是这样。”
说到这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汽水,吞咽下去后,才继续说道。
“家里人说女孩子拥有美貌是不行的要有才华和内心。从小不准我穿裙子,不准我留长发,长发会让人变得又蠢又无理。同样的年纪里别人体验过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来有人喜欢我,可是他们也更容易喜欢更加漂亮的人,她们美丽且热情。连我也会喜欢她们。”
“这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杨琴听见小安娜发出的疑问突然笑出了声。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说。”
白含蕊看着杨琴握着苏打水的手,指尖上微微颤抖的被修的纤细秀小的指甲,从指尖里流出了淡淡的忧伤,幻化成白气与苏打水的水雾混在一起打湿她过度保养的白皙柔嫩的手。
“他们说美貌是可耻的,身体是恶俗的。我想跟他们说其实外在跟内心两个东西同样重要,没有谁比谁高尚。”
“所以你做出了这样的事?”
尽管小安娜用着旁人惯用的那种轻讽不理解的态度,但一面还是强调着认为杨琴并不可耻。(她心理早就在看见信息时,就被大众的说法说服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杨琴感受到了来自小安娜轻微的恶意,她早就明白在她所谓的抗争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那些陪同她的男人在享乐,指导她道路的人在规劝,旁边的路人在讥讽。瞧瞧快看这个多么浪荡的女人。
没有谁会真正百分百的感同身受,也没谁愿意继承你的思想性格品德再去你经历一遍你经历过或做过的事,然后在提出真正客观的看法和想法。毕竟那比去看见一个片段或说一句话难太多了。
扬琴也在时常问自己:什么样的人生才是真正的没有错的人生呢?在她一遍又一遍的抗争和试探当中,并没有把这个问题的答案变的很清晰。
“是呀,这是一个多么可笑又幼稚的理由呀。”
真的是幼稚吗?白含蕊的思绪又被勾勒了起来。在她听来她觉得杨琴真的太厉害了,太伟大了。她为了证明一件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她在不断的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去总结就是想要找出放着答案。这样的人努力的人难道就该被世俗唾弃吗?她就是垃圾了吗?怎么想白含蕊也觉得她比自己强的多,她连自己为什么要做出同时谈五个男友的事情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与原因。她就像是一条被饲养在缸里的鱼,漫无目的的混着日子。
小安娜无法了解杨琴的心态,她觉得不值得,为了证明小小的一件不足挂齿的事情就要跌入被世人辱骂的环境当中,她是做不到的,也不愿意做。因为良知和道德不允许,也因为害怕世人的唾液不允许。她害怕被淹没,不能在行走在阳光下。
“小安娜,你快看你姐姐安娜,你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杨琴突然看见玻璃窗对面挂着的超大液晶屏幕上刚好是安娜代言-玛丽黛佳的广告。屏幕上的安娜,一头海藻般的卷发被梳的高高的,身上穿这一件看起来青春洋溢的花系连衣裙。五官也精致的像个洋娃娃,眼睛里的美瞳也是淡蓝色泛着灰光,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白含蕊也跟着看外面的液晶屏幕,直到换了幻灯片她们才收回了视线。她们看见小安娜的头低的低低的,大口喝着手里的咖啡,她真是个情绪多变的人啊,白含蕊想着。
“小安娜你不舒服呀?”
她没有回话,她情绪依旧低落。
“小安娜……”
连着叫了好几声,她才缓缓幽幽的吐出几个字。
“我是安萘~~”
这一刻白含蕊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小安娜总是奇奇怪怪的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也明白了这世间不仅仅只有她才会痛苦和不安,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能怎样呢?这也丝毫不能填补她内心所有迷茫与困惑。只是当下能稍稍缓解罢了。
可能大家都习惯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放大弱化别人的痛苦,把自己幻想成悲情故事里凄惨女主。自我满足式的悲悯自己。
白含蕊想着不管是自己所受的还是她们所受的在这个大社会里面都太不值得一提了,只是认真的从来都是她们当事人,难道不是吗,她们的痛苦根本没有大到影响社会的甚至影响到旁人,只是他们自己在较真。这样想着,白含蕊觉得自己快要想通了,她马上就能跟那些正常人一样了。可是她还是痛苦。看着被称为小安娜的安萘她痛苦,看着为了证明什么而努力寻找的杨琴她痛苦。看着自己善于伪装不坦诚的她痛苦。这种善于发现痛苦的智慧让她没办法像大部分正常人一样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