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昌勋整理了自己的思路。并且把自己的所知所感统统写在日记里,为了更好的分辨思绪是否有受到外界的干扰。他还一点一点的在日记里梳理了出几点几线。
在整理时,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常常左右摇摆不定。这不像工作,只要定好立场,整理好事件发展。确定完点与线。在结合自己所处的原被告立场,就可以在法庭上进行辩护。所以这也让他怀疑是不是一切关于感性的都是虚幻的。这个感性它会在段时间给你带来愉悦,甚至带出你自认为的内在需求,但不管你因为感性要决定去做些什么。在理性的大框架下,那个感性就好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切从自我出发。
明明那次谈话后,自己确信了爱着白含蕊,并且愿意去做出一些牺牲。可冷静后,又去思考,父母亲的话,特别是把自己代入到他们的角度,他的思想就又开始如天平一样开始倾斜。做为前律师他知道,在院前进行辩护时,把自我代入对方或者我方的角色当中是不可取的,因为这样无法的理性判断你所说的话,以及坚定你的立场。
可是在家庭里面,他无法用着自己的职业习惯去对待父母,也无法做到真正的不体谅他们。因此他为自己左右摇摆,前后不一,感到可耻。
在许慧莲和昌佑的心里,是如何来看待他这位儿子的呢?那天晚上,结束谈话后,昌佑与妻子再次谈到昌勋说话时的那种状态。说着,昌佑又笑了出来。幼稚,他始终觉得昌勋的话,以及需求统统都是幼稚。
许慧莲看着丈夫,轻笑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一边涂抹着高级的护肤品,一边把话接了过去。
“也不知道昌勋像谁,永远都是一副孩子状态。”
她停下话,闭上眼双手在面上又涂抹上一层。然后站了起来,一边护着颈纹,一边靠近床。
“就像是个未曾断奶的孩子一样。”
许慧莲上床的时候说下这句话。
“他没有我们是不行的。”
昌佑帮着妻子,把垫枕靠好。
是呀,昌勋没有他们是绝对不行的。许慧莲在心里重复着丈夫的话。
二月开头了,昌勋的行程定在了十号。宋家音自从怀孕就被接到了昌家,虽然与昌勋分房而睡。不过在宋家音的眼里,这样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她不相信昌勋会真的舍得她(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麻痹自己,如果昌勋打定了注意她也会用尽各种办法留住他)。
昌勋无心理会她,不管她用各种撒娇讨好,昌勋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虽然常常有电话联系,可昌勋始终不在身边。白含蕊的安全感慢慢的开始消散,她害怕昌勋会跟王艺一样,从此不回。她跟舅舅说明了情况后,舅舅就准备把外婆接到城里住。外婆舍不得白含蕊也舍不得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死活不下去。无奈下,舅舅只好把舅妈也接了上来照顾。毕竟外婆做了手术后脑袋总是时好时坏的。
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白含蕊也回了a市,回去前她也给昌勋打了招呼。昌勋知晓后也是一半欢喜一半忧。自然白含蕊给他打招呼的原因也是害怕自己的突然,给昌勋带去了困扰。
昌勋如约来车站接她,一路上他问道要不要去白家打声招呼。白含蕊不愿意,也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她在那个家里无关紧要,最好的一次证明便是她走了这么久,白家也未曾来找过她。自然在她这一方,她是开心的。
刚到万福,白含蕊就有一种多年未见的熟悉感袭来,她不由的打量起这个小区。仅仅是三个月多不见,万福已然是另一番景象。小区内的绿植已经凋零的只有树干,只剩少数长青的绿植还保留着绿叶,不过这种寒冷的天气也不会开花了。
那糯米条也因为没有负重而向上仰着。这样打量着,就连想到东区的那一整排的迎春樱,下个月就要开花了。樱花这种植物不似冬梅,那么坚韧傲气,反而更加娇嫩。能在三月寒冬未完全褪去,初春又来的交接处开出花来也属奇观了。反观那更加娇媚的八重樱,却是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开花的。它一定会在清凉微热的四月到五月,绽放自己。
这一年四季,各有各的花开,它凋零了,它又绽放了。明明它们未曾相见过却又像是约好了一般,谁负责几月几月。让这萧条的城市也有一片自己的美丽。
这花也似人,没有谁能一年四季常胜花开,不凋零。
“昌勋哥,四月的时候那株八重樱就要开花了吧。”
昌勋看了一眼,并排的白含蕊。他的眼半抬了一下。酝酿着心里的话:那株八重樱跟着那房子要被卖掉了。可是他始终无法开口。
“嗯,四月就会开了。”
白含蕊还想说点什么,在自己的楼栋下,门卫大叔看见了他们。一见到他们就打起了招呼。白含蕊还记他,上次的盗贼事件,他还帮过自己。
一阵寒暄后,门卫大叔才说到。
“小姑娘,你学校送过来了好多封邮件,在物业那边。有空去拿一下。”
白含蕊道完谢后,便前往物业处。领完邮件两人才回到403室。白含蕊没急着看,随手一丢,就动手先将家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当然昌勋也是参与其中。一小时后,两人在沙发上瘫坐下,等待外卖。
也许是无聊,昌勋把那些邮件,拆开看了看。大致的内容就是,通知白含蕊休学需要去学校走流程。然后就是一封一封的急催件。其实白含蕊这些都是知道的,她的电子邮箱里早就有收到过,只是她未曾理会。后来慢慢的学校也就不发了,白含蕊觉得肯定是学校放弃了。
学校那里会轻易的放弃,为了白含蕊的问题,他们最后去白家获得了他父亲的受意后,才的帮她办了休学,不然她早就被学校那边通报了,这些事情白含蕊自然是不清楚的。
看着这一封封的邮件,虽然他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情,但这会昌勋却又觉得,白含蕊就如此的放弃掉自己的学业,实在是不妥当。在他的眼里并不觉得学业是一个人的全部,可这个也是必不可少的。他还认为白含蕊现在还小,眼界浅显所做决定都是比较片面的。
“蕊蕊,我还是觉得你要去上课,至少要把大学休完。”
“不是吧,你在嫌弃我文凭?”
她半打趣,脸上做出较做作的表情,来表示她现在的玩笑。昌勋半横了她一眼,一掌把她的脸盖住,,五指甲露出了她眼睛,然后朝她逼近,在她的眼里呈现出一个巨大的笑脸。俩人相隔不过十厘米。说话间,昌勋温暖的气体透过指缝喷洒到白含蕊的皮肤上,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被着温暖的气体包裹了起来。她也跟着笑眼弯弯的,对着昌勋。
“你休完那个大学,在我面前也是一个半文盲。”
他也打趣她。白含蕊一下子抓下他的手,整个人朝他贴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又不需要,那么厉害。我有你就可以了。”
她笑盈盈的要去亲他,他也不拦,任她亲过来。她才亲一下,就被昌勋拉开距离。又说道。
“怎么这么没出息,女孩子还是要有些东西是自己。说不定哪天,我就不在你身边了呢?”
昌勋的话还没说完,白含蕊的心就沉了一眼。她收下自己的笑容。
“所以昌勋哥,有一天也会不要我吗?”
她纯净的双眼里,显出了几丝的伤意,这导致她整个面部表情都出现了一种清苦的模样。这会昌勋才发现她瘦了,不笑的时候,面部的轮廓是那么清晰,连着苹果肌下方都有淡淡的凹陷感。昌勋有些心疼的抚上她的脸。怎么瘦了呢?
“怎么会呢。我会爱你一辈的。”
“昌勋哥,我还要你陪着我一辈,你可以吗?”
白含蕊的手附上昌勋的手。她一贯的凉意,在冬季更冷了,那股冰凉的触觉透过手背传递进昌勋的身体了。看着她,他顺从着自己的心意。
“嗯,陪你一辈子。”
得到他的肯定后,白含蕊才露出了点点笑意。扑进他怀里,要闹腾他。白含蕊性子活泼,在昌勋面前少了一份假意的安静感。昌勋常常被她捉弄的哭笑不得。而白含蕊闹腾他,就是不喜欢昌勋那一副正经模样,绷着一张脸,好不畅快的模样。
其实在车站看见昌勋的第一眼,白含蕊就感觉除了,昌勋的状态跟在村里时的不一样。不是因为那些得体的衣服承托出来的,而是昌勋那双眉始终都是半绷着,未曾松懈。
白含蕊挠他痒痒,昌勋这人不耐痒,被挠一下就受不了。也是宠着白含蕊,才让她如此大胆,换了别人,昌勋早就冷眼过去,拉开距离了。
两人闹得正起劲,送外卖的就来了。饭桌上,两人吃饭时。昌勋又在说学业的事情。白含蕊不愿意,也闹上了脾气。昌耐着性子哄了两下,也不见好。这下昌勋也被她惹的微怒了,两人就在桌上僵持了下来。
气氛也是冷峻的很,后来白含蕊实在心里舍得昌勋,先求和了。昌勋这才知晓这姑娘居然是因为怕去学校,自己去了南城无法再在一起,所以才不想去学校。这也是昌勋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感受到白含蕊对自己的重视感和依赖感远比自己想像的更加浓烈。当然他首先感受到的是欢喜和甜蜜。能被自己爱的人如此重视和依赖。其次他慌神间又害怕起那份浓烈的情感,害怕自己承担不起来,也害怕那将是演变成枷锁。
昌勋承诺她,去南城后会帮她转校。有了这个答案,白含蕊才答应开学后她会去上课。因为白含蕊的回来,昌勋一方面应付平日里的锁事,一面又经常留宿白含蕊这边。而且他为此还跟父母再一次的谈判。并且将自己的态度和需求摆的非常明确和强硬。为此他决心不听取父母的一切意见。不管他们是否同意执意要把她一同带去南城。
这一次,他们双方都被惹怒,各持己见毫不退缩。谈判无果后,昌佑决心去拜访一次白省汉。而这件事情宋家音自然也是知晓的了。
如果说前面的寻死觅活都是用自己来威胁昌勋的话,这一次,宋家音就是直接跟昌勋上手了。
她无法相信,虽然她也怀疑白含蕊的存在,可那姑娘真的是个黄毛丫头,才十几岁。也就是这个年纪打消了她对白含蕊的猜忌。没想到的是居然跟昌勋苟合的就是她。顿时间她觉得心里堵上了一口气久久不能散去,她必须先要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又跟昌勋闹腾了起来。
昌勋不断的说着,她们要离婚了,要离婚了。宋家音只觉得听的刺耳,她在知晓的那一刻就觉得这一场离婚就是早有预谋。
“你就承认吧,离婚就是你早有预谋的,你把我弄的身败狼藉,就是在预谋这一切,不是吗?”
“……”
昌勋冷眼看她,不想与她吵。
“什么我出轨,其实你知道的那一刻是开心的吧,你才不在乎我怎么样,就盼着跟我离婚呢?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恶心!!!”
昌勋怕伤着他,整个人躲着她,想要往外走。宋家音却拼了命似的从后面抓住他,整个人绕到他前面去,张牙舞爪的。
她的整个人因为剧烈情绪波动而变得狼狈,头发也是乱七八糟一样披散着。昌勋想伸手压制住她。宋家音的另一只手,却抓上了昌勋的脸。她尖锐的指甲,在昌勋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血迹,昌勋疼的皱眉,双手把她压制住。宋家音不甘示弱的还要在上手。
“你怎么下的去手呀!她是你表妹呀!”
宋家音恶狠狠的看着他,心里的怨气,一点也没有消散。
“你怎么下的去手?你就是这样照顾青名的妹妹,你不会觉得愧疚吗?不会吗?”
她的一句句逼问,让昌勋皱紧了眉。可他已经不想再跟她解释了,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毕竟他们会离婚。
闻声过来的,帮佣们过来后,连忙把宋家音拉了开。帮佣们看着昌勋那张脸上的道道爪痕,还泛着血迹不由的心惊了起来。
宋家音挣开帮佣的手,对着欲走的昌勋,用着她尖锐的嗓子叫道。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你不准去动她!”
昌勋猛的转身,他几乎毫不压制的暴露着自己的情绪,双眉紧闭,一双眼睛向下压微凸着,面部绷得紧紧的,像是全身要着火了一般。帮佣们头一次见到成稳的昌勋发这么大的火,不由的伸手拉紧了宋家音,怕她现在会继续跟昌勋闹起来。
俩人就这样对待着,宋家音看着他,只觉得心里更加悲凉。他何曾有为过自己动这么大的怒气?
半响,昌勋不愿再在此待下去,走前他再一次警告着宋家音。不过宋家音哪里是听话的人,看着昌勋如此护着她,她心底就恨。她不在意昌勋怎样看待她。现在她只想,把那个女人从昌勋身边赶走。
几个月不见安萘,安萘的性子倒是越来越焦躁了。助理的一件小小事情没有让她舒心,她就会对她破口大骂,全然不在乎别人尊严。她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唯一说的上话的也就白含蕊一个。在过去的时间点里,她偶尔也会跟白含蕊联系说说心里话。只是那时白含蕊在山上,没说上几句便要去忙一些农活了。
对此安萘的态度是觉得好笑,也认定她待不了多久就会回城。事实是她想的没错,不过里面的原因却有不同。对于里面的原因是怎么样,安萘并没有什么兴趣。她能回城安萘自然开心,不然她心的苦楚只能全憋在心里。
说起来,为什么会觉得白含蕊是安萘唯一觉得能说上话呢?刚注意到白含蕊的时候,她身上那股厌世感就吸引了安萘。尽管她表面一副活力,绿茶的状态游走在各个男人身边,她也感知到了她内在的厌世感。这种人跟自己是一样的,安萘觉得她是同类。
可这一次她再看见白含蕊时,那股厌世感已经全然感知不到了,反而是一种对生活的活力。
安萘在剧组拍戏,白含蕊早久过来看她了。不过因为一场戏老是不过,重复了二十几次后,导演才叫停。让大家去休息,等下再拍。安萘在白含蕊的一旁坐下,她的助理给两人买来了咖啡。安萘把助理驱到一旁。两人小谈起来。
“看来你们拍戏也很不容易呀。”
“谁说不是……”
安萘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后。整个半躺在椅子上,好一副架子。看见的人,神色异样的悄声交谈。
白含蕊自然不会去在意,这跟她没太大关系。两人就这样谈着话,忽然之间,白含蕊注意到了一阵拍照声。她不由的眉头一皱。这偷拍还不关声?
她侧过身子,微微挡了挡他们是视线,又压低声音跟安萘说道。
“他们在偷拍你。”
安萘闭着眼小憩着,这会助理上前来,给她盖了薄薄的毯子。她一把把毯子掀开。睁开了眼,怒道。
“谁叫你过来的,滚开!”
这一声,先不说别人倒是把白含蕊吓了一跳。只见那小助理,把毯子收来,整个人又退在了一旁。不语,活活的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还没等白含蕊反应过来,安萘就换了一副表情,有点慵懒又有点毫不在意的模样跟白含蕊说道。
“由她们拍去,无非就是传一些骂我的话,无所谓。”
白含蕊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其实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说到底跟自己的关系不算特别大。
两人继续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白含蕊还说到了后续会到南城去生活,安萘有些羡慕的说着:‘还是你自由,不像我被困在这里,那也去不了。’看着安萘有些伤感起来,白含蕊又把话题扯到学业上面。安萘跟她说着‘自从签了公司后,也就是挂个名头了。’白含蕊知道她身上的无奈,也深知自己无法为她改变什么。同时也庆幸自己,终于找到可以依赖爱自己的人,才让自己摆脱了无奈的困境。才能获得现在的舒心。
同剧组的某个女前辈路过时,不屑冷淡的眼神在安萘身上瞟了瞟,傲着身子离开了。估计是看不惯安萘一个新人,摆出这么大的架子。白含蕊不由的为她担心,毕竟不管在那个圈子混饭吃,跟同圈里的前辈关系不好,总是不讨好的。而反观安萘却淡然自若的半躺着。依旧毫不在意。
小助理上前跟提醒她,不一会就开拍了,去化妆区补一下妆。安萘懒得动,冷冷的回着,叫化妆师过来。小助理知道自己艺人的脾气,也敢忤逆她。自己一个人跑去拜托化妆师,过来补妆。剧组里的化妆师本来就不多,为了几位大咖又分出去几位。剩下都不够,给群演补妆。
这次安萘接了一个女二号,又是新人。自然化妆师要先顾及着有分量的前辈。瞧着那小助理一个个去拜托,安萘轻笑出了声。那是轻蔑的笑容。白含蕊不算什么圣母,却在这一刻,心里也是有些不忍,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助理呢?
安萘朝她笑,用不屑的语气说着:‘你别担心,她可有本事呢。’
白含蕊看着安萘,分不清她是在真夸还是假夸。不过,确实那小助理很有本事,不久便请来了一位化妆师。安萘的身子在椅子上微微动动,整个闭上眼,由着补妆。
还没补完,一位女星踩着高跟鞋就过来了。她用脚踢了踢安萘。安萘不悦的睁开眼,看清来人后,嘴角扯出一股冷笑。
“你不要以为有人为了撑腰,就这么不懂规矩。”
那女星趾高气昂的瞪着安萘。安萘依旧在那张椅子里,吩咐化妆师,继续补妆。女星被安萘那副目中无人的气势,气的张张嘴。一把抓起化妆师。指着安萘的鼻子骂道。
“你也不过是蹭着你姐姐的名气,狐假虎威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某个大牌明星呀。这个化妆师是我的。”
“我是有的蹭,不像某人没得蹭。”
那女星气的牙痒痒,抓起安萘面前的咖啡杯就泼了上去。白含蕊心里一惊,立马打开她的手,那杯咖啡的轨迹因此有了变化。泼洒在地。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虽然没有碰到安萘,但心中的怒气已被她点燃。后来在拍戏的时候,安萘故意使坏报复那女星,那女星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人差点打起来。白含蕊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还好没出什么事情。
她看着时间,拍摄顺利的话。安萘在下午六点可以完成工作,现在已经接近五点了。她想在等等。
只是还没等到她下班,她看见一个四面带风,怒气冲冲的女人冲了进来。她还没看清楚来人就被她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来的突然,力道很大。她感到自己的耳朵瞬间就嗡嗡直响,脸也肿胀了起来。
她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把自己跟女人的距离拉了开。这下她看清楚了来人,是她表嫂。她抚着脸,疑惑的叫了一句。
“表嫂?”
宋家音根本不跟她搭话,扭曲的脸上透露出她的恨意。一把又抓住白含蕊的头发,狠狠的往地下摔去。
白含蕊觉得自己被打的莫名其妙,挣扎着,想压制住宋家音。一旁拍戏的安萘看见了这一幕,而且围观的人也跟了上去。安萘顾不得其他,抛下正在拍的镜头,飞一般的冲到了白含蕊的身边。把她拉了开,整个人挡在她面前。恶狠狠的对着宋家音叫道。
“你凭什么打人?怎么进来的!”
宋家音不想跟她多交流什么,又要去撕扯。这下倒好,安萘整个人都跟她干了起来。安萘因为武侠戏,学了点粗浅功夫。压制宋家音绰绰有余。宋家音,斗不过她。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张牙舞爪着。
围观的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位帮忙阻止的。比起阻止这场闹剧,他们更愿意看完全部。甚至今天来宣传取材的,媒体们还对此拍了又拍。居然还有直接录视频的。安萘无暇顾及那些人。白含蕊从她的身后出来。她的脸已经肿的很厉害了。
“安萘,她是我表嫂。”
听完这话,安萘先是吃了一惊,后又准备再说就算是表嫂也不能这么打人吧。她还没来的及说。另一个声音先起。
“你好记得我是你表嫂!你勾引你表哥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很大,是的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丑事。白含蕊因为她的话,脸色一白。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早该想到的,宋家音终究会知道的。她原来一直逃避,不谈的事情,如今如此直白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说话,怎么理亏了?你们是表兄妹呀,是亲人呀,你们是乱伦知道吗?乱伦的滋味很刺激是不是……”
她的话越来越露骨,越来越粗俗。怀着恨意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的在白含蕊的心上碾了一遍又一遍。面对如此的情况,安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不相信白含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又想起白含蕊跟她说过的男友。前后结合起来,都指向那位表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岔子的。
一切如同宋家音的预想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谈论了起来。白含蕊顶着红肿的脸从安萘的身后出来,安萘看了她一眼。白含蕊示意她放心。
同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色道。
“表嫂,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下。”
“?有什么好谈的,你还想狡辩什么吗?”
……
白含蕊不知道的事,这件事情正在被剧组里的某个小演员,开着手机。全程直播到自己的账号上面。一时间,这件事情从她的账号里面开始泄露。接下来就是,连着一些媒体利用自己获取到的素材也跟着在网络上酝酿发酵,一时间白含蕊的舆论热度居然完全盖住了安萘耍大牌的热度。其实这种舆论本来也不会有很大的热度价值,毕竟白含蕊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女星。
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有认识白含蕊和宋家音的爆出了她们真实身份。真相也随着热度越来越扭曲。慢慢的舆论就不再在只针对她们的本身,而转向她们的背景家族。一连把的将白省汉的风流往事也一带的提了出来,再炒一遍。网民们纷纷对白家嗤之以鼻,有其父必有其女。白省汉的形象一落千丈,连着自己家的股票也小受影响。
白省汉是在跟昌佑谈完话后,才注意到网上的舆论。越看他越气愤,他这么久不管不顾白含蕊,就是顾念着那点点父女情分,她想要离开,给她离开便是了,自己也懒的管她。他当真以为这个白含蕊有什么真本事,原来也不过学着她妈那一套。意识到这个,白省汉心中一股恶气堵在了胸口。吩咐王文,把白含蕊给抓回来。
王文知道自家先生正在气头上,可也不敢不应。在万福找到白含蕊的时候,王文劝道。
“三小姐,等下见了先生你一定要认错,这次惹的事情,可不小。先生差点跟昌家先生打起来。”
白含蕊对于他的话不予理睬,最近这几天,她一直没有睡好觉,她不明白,明明是那么自己私人的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所有人都可以舆论她。
她闷声不坑也不妨碍王文带她回白家。白含蕊不愿走,她不想回去,也不想让白家来插手她的事情。她依旧认为白省汉毫无资格。王文只好连哄带骗的劝她回去,他知道如果白含蕊再次惹怒先生,后果一定不堪设想。连着好几个回合,白含蕊依旧在客厅里,一动不动。王文没有办法只好硬拽。
而在媒体这边又采访到了秦家的公子哥秦子旬。他在镜头前爆出自己曾经是白三小姐的男友,而且在那个时候白三小姐一人脚踏五条船,厉害的很。秦子旬一边调侃一边玩味的说出此事,并且继续爆料,白含蕊和昌律师的关系,很久前就存在了,他还见过两人在餐厅里面约会亲吻。说道这里,他又摆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发表这自己的观点。
“说来也是昌律师,运气差遇上了白三小姐,她手段高,连我这样的花花公子都被她吃的死死的,何况是一身肃净的昌律师。这是可怜了那怀孕的昌夫人了,被戏耍了这么久,说实话是我要是个女人也饶不了她。”
这下可倒好,这个料一爆出来,白含蕊从前学校里的人还有她的那些前男友纷纷都来跟帖。一下子从脚踏五条船变成睡遍了半个a市。没有人再去在乎真正的真相。她被这个社会压到底端。
被带回把白家后,白省汉再次看到她,没有喜悦只有怒气。这一次白省汉真的被怒气激的攻心之过,他想暴打她一顿,可却觉得把她打一顿也无济于事。于是这一次他没有动手,他嘲讽的说着。
“你不是很厉害吗?不需要白家吗?怎么这次又仗着白家的名义胡作非为。”
“我也不愿意的,是他们说的,给您添了麻烦。很有必要的话,我会澄清。”
“澄清?澄清你是白家外面的孩子?你白三小姐好大本事,半个a市,你都占全了,厉害呀。你妈可真会教育你,你跟你妈还真是像,她喜欢用的手段,你学的一个不差嘛。”
说到王艺,白含蕊不由的红了眼。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错在那儿了?这段日子里,她也不好受的。昌勋也因为这件事情无法陪伴她,她独自一个人,连门都不敢出。小区里的那些人只要见到她,都恨不得吵她脸上吐唾沫。她知道的,那些见过她脸的。认识她的都在谈论她,小小年纪就这么骚……
她抬起眼倔强的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不仅学我妈还学着你,我的爸爸。”
她的倔强,她的挑衅。每一个表情都让白省汉有一种权威被挑战的感觉,那是一种羞辱感。白省汉无法控制自己,抓起白含蕊就往另一个房间拖去。他忍着怒气,用着蛮力将她丢进她住的房间,并且告诉所有人不准她出来。
这一次的白省汉用着以往不同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他吩咐王文去跟各个网络公司联系,抑制住事态的发展。他本想着,将白含蕊困住,等事情平息后。再来处理她的问题。而白含蕊被关后的再一次逃跑,白省汉抓住她时,失了控制。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对于白省汉来说,暴力也是他无可厚非选择,除了这个以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来管教白含蕊。白含蕊说的没错,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多在意过她,可是血缘把他们捆绑在一起,他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任由她自生自灭,也无法容忍白家就这样因为她而有所污点。他得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白省汉这一次下了重手,直接让白含蕊昏了过去。家里的人都被这一幕,吓的不敢说话。后面还是白秦出面拦住了白省汉,又叫宋婶赶紧把人送去医院。
王文是通过两个渠道知晓女儿的事情的,一个是网络,另一个是白省汉的电话。她心里打鼓,想不明白,两人才分离几个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越想越担忧,心里一急,脚下没注意整个人绊倒在地,因此她没办法及时回国了。她给女儿打去电话,可不管怎么打那边都是未接通。
她脚肿的无法行走,十分忧心。丈夫劝解她,放宽心一定没什么事情的。王艺看着丈夫,浅浅的回应他‘嗯’。心底却想着另一番话,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也不会真心去担忧。若现在处于那个境况的不是蕊蕊而是小栩的话,他断然不会如此平静。
在医院里的第四天白含蕊等到了昌勋的到来。犹如半个死人的她一见到昌勋,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她气他,恼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昌勋抱着她,她身上的淤青还未散完。他是知道的,得知她被带回白家他就知道,她会遭受到什么。他心疼她,怕她疼。一点力都不敢用。
就这样抱着,白含蕊默默的就哭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跟昌勋道歉。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她的声音在昌勋的耳朵里回响。他的心更加的不是滋味了。他扶了扶她的长发,温柔的开口。
“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
是呀,根本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错呢?要说有错有罪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她才十九岁,她自我,纯粹,不计后果,在这个年纪不是应该的吗。而自己呢?三十一岁的自己,才是该对这件事情负责任的人。现实是很多人习惯把这种事情无论何种情况都习惯归结在女人身上,一旦这种事情被暴露出来,女人比男人所受的苦楚要多的多。
比如现在,无论是网络上,还是一些圈子里的谈论,几乎都是围绕着白含蕊展开。
白含蕊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含着泪水,请求着他。
“昌勋哥,你带我走吧。”
她的脸又瘦了一些,面色也微微发黄了,没有以前那么白净柔嫩。他摸了摸她的脸,答应她说。
“好。”
还没等得及她开心,一个高大的男人就闯了进来。一进门,见到昌勋就一拳揍了过去。白含蕊定睛一看,是她近一年未见的大哥——白青名。
他怒吼着。
“昌勋!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她是我的亲妹妹呀。”
青名突然的出现让昌勋不知该如何应对,又该说些什么。他心里是有话的,可那些话,说出来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狡辩,所以他选择不说他选择接受青名的一切暴怒。这样他也能好受一些。每每看见独自承受的白含蕊,他的心犹如刀割般难受。
他一副默不啃声的状态,更加激怒了青名,青名雄伟高大的身姿又要冲过去。就在此时,白含蕊先一步抱住了白青名,她央求着不要伤害昌勋。
“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勾引他的,大哥。”
看着亲妹妹拼尽全力护着着他,青名一时间怒不可发的一拳砸在墙上。昌勋将白含蕊拉开,他说话了。
“我是真的爱她。”
“你确定,你那不是馋她的身子?她才十九岁呀!!”
“青名,我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以前清楚,现在不清楚。”
昌勋向着青名发誓,告诉他。他是认真的,而且他准备抛下一切,跟她在一起。听着昌勋的誓言,青名眼里不屑。嘴上讽刺的说道。
“那请你。解决好你的父母和妻子,再来我面前保证。”
昌勋被青名赶了出去。他必须快速解决此事。临走前,他让白含蕊等他。他一定会来带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