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则的新闻出现后,本就未平息的事情又被再次翻至炒热。接下来白家的一席做法,更宛如火上浇油。
昌佑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家竟是这样的泼皮无赖。找人代写伪造白含蕊被昌勋诱拐失踪两个月。这网络上的事件反转的快,而网民更多犹如墙头草一边,随风而倒。一时间,抨击白家的群声,直接倒向昌家。
新出的两则爆款新闻,对于昌勋的名誉几乎是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昌佑明白,如果无法洗白,他的儿子即将失去所有的光辉,连着昌家也将背上不可磨灭的污名。
只是昌佑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的时刻,由于昌勋的不配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就这样放任事态发展下去吗?不可能的,他无法不去挽救这一切。于是他决定走真正的司法程序起诉白家。
他的行动已经惊动了白家。在司法人员的调解下,希望他们两家能私下和解。白昌两家却都是不愿的。在白省汉这边,昌勋和白含蕊给白家带来的一切罪名侮辱,他早已记在昌家头上,不管付出什么他也不会白白忍下这份屈辱。
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白含蕊的口供,只要白含蕊与自己同出一辙,那么此战必胜不败。白省汉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对白含蕊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过他低估了白含蕊对昌勋的痴恋,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她也不会说出一句伤害昌勋的话。
自然是生气的,可气过之后,白省汉却一直无法明白为何白含蕊对昌勋如此痴恋。比昌勋优秀的人比比皆是。有些时候,想的过头了,也会觉得这孩子当年就该让她流落在外,此生不再与白家有所关系。
该用的手段都用过后,白省汉已经确定了白含蕊的心意。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放弃,他已经着手计划,如果她硬是不跟自己站一条线,那就永远闭上嘴。
那是一个烈日的下午,在这样阴郁的二月,难得有这样的烈日。本应该三月后开花的迎春樱,在这时已经蠢蠢欲动的开始抽芽出苞了。看这样的状态,怕是今年的迎春樱是要早开了。
宋婶见难得好天气,安排人把家里的被套这些还有书房的那些书都拿去晒晒。家里这段时间日子不平坦,不仅是在家里气氛尴尬僵硬,连着新太太因为快生产了,频频叫肚子痛。先生不放心,直接将人送到医院住了起来。宋婶明白,这下肯定是要住到生产后才会回来了。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在家里看见那些糟心事。
先生说他想不明白,怎么三小姐跟昌少爷勾搭上了?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家三小姐,模样出彩,人又讨喜。怎么好好端端要去插足别人的家庭。不会是因为三太太也是这样的人……想到这里,宋婶自顾自的在一旁呸呸了起来。
“怎么能这么想呢?一定是跟先生说的那样,是昌少爷诱引了三小姐。一定是的……毕竟三小姐才十几岁,不谙世事被人蒙骗也是常事。”
说到这里,她又伤心了起来。若是只骗了骗钱财,也就好了。为什么连着心也要骗走呢?她可怜的三小姐,若不是被保护在这房子里。怕是早就被外面那些人生吞活剥了吧。说起来就算保护在这房子里,也还是会有恶意渗进来。
家里的座机常常收到的骚扰电话,恶意送来的包裹,邻居白眼,议论。连着先生和小姐们参加个聚会多多少少大家又拿着三小姐的话题调侃戏谑。
正当她想的入神时,一个帮佣跑过来说道。
“宋婶,外面有位女士说是来见三小姐。”
宋婶的心智被拉了回来。来见三小姐?怕又是哪位不坏好意的人故意接近吧。
“跟她说,三小姐不见客。”
说完,宋婶转身便要进屋去。被人这样的污蔑还护着那位昌少爷,这一点都不值得,不是吗?
刚进屋没一会,刚刚那名帮佣又跑了进来。
“宋婶,那位女士说她是三小姐的母亲。”
宋婶一听,慌的一下把水杯放在桌子。急急道。
“快,让太太进来。”
说罢,两人一并疾步快走到了大门。宋婶一看门。便见一女人,身上穿着一件修长的奶白色长裙,套着件风衣外套。手中提着一个同色系的包。女人的头发,许是在门外站了一会被吹的有些凌乱。面目清秀没了当年的艳丽。
“三太太!”
多年未见,再见是两人居然都有些泪目。
“宋婶。”
“三太太,快进来。”
双手一时惊喜又慌急不知道,将手往哪里放。
“白省汉在吗?”
听到王艺这样问,宋婶先是愣了几秒,接着回道。
“没有。”
听完,王艺才跨步跟着宋婶进了门。这是王艺第一次来这边,她这次能找到这边还费了些功夫。到了这个别墅区她倒是被这边的改变吓了一跳。她还记得,当年才跟着白省汉时东区还是一片贫困区。
“太太,您可算是来了,这段时间三小姐她……”
她话还没说完,眼角的那一滴泪就欲先夺眶而出。王艺把话接了过去,一边往屋里去一边又跟宋婶问了个遍。无奈的是,宋婶也是知之甚少,所说出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七拼八凑凑起来的。
宋婶引着王艺到了白含蕊的房间处,正看见白含蕊躺在床上午休。说什么午休,不过是她近日来心情不佳,被困在这房子里,没收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她陷入在对昌勋的思念中不可自拔。所以总是浑浑噩噩的,后来她干脆就直接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开始睡觉。
王艺注意到房间里的阳台处上了锁。她靠近一看,又试了试。没有钥匙根本很难打来。而后院里有棵参天大树遮蔽了这房间里大部分的光亮。显得这里又暗又阴。她的女儿沉睡在着阴暗的房间里。
王艺并没有叫醒她,她跟着宋婶退了出去。去客厅等待着白含蕊的醒来。在等待的时间里,王艺眼前总是浮现出白含蕊那张沉睡容颜,是太久没见了吗?是错觉吗?她的女儿那张脸纤瘦的只剩下轮廓了,原本雪白透润的肌肤,只剩下冷白。鬢角长出了两块小黄斑。就像花朵枯萎的前夕。
王艺害怕了起来,她害怕自己的女儿就此凋零下去。同时一股自责愧疚感占满了心头,她后悔了,后悔把不顾及着白含蕊的情感,自顾自的把她丢入白家。
还没等到白含蕊醒来,她先等到了白青名和白省汉的身影。王艺本以为自己再见他时一定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可这一次,她安静了下来。客气的打着招呼,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带着白含蕊走。
提到这个话题,白省汉一改刚刚的客气,冷冰冰的拒绝了她。于是两人又开始嘴舌之战,也是。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相处方式。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锁着她?锁着她就是不把她当人对待了?王艺,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她打人出事,你管过?她逃学消失两个月,你管过?她给别人做情妇你管过?”
“……”
白省汉的每一个问题,都问的王艺哑口无言。
“这个孩子,是你当年费尽心思要带走的,说实话,我可以不管不顾的。你什么心思咱俩心里都有数。就算我是个不合格的父亲,那你也是不称职的母亲。咱们谁也别说谁。”
说到这里,白省汉怒气也起了来。他怒着眼错开王艺。不再与王艺多说,他知道再说下去他将无法控制自己。
尽管白省汉说的没有错,她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可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将白含蕊带走,因为自己的那份失职,导致白含蕊陷入人人喊打的境地里,那份愧疚与对白含蕊的爱,搅和在一起,勒的王艺难受。
白含蕊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不过几点钟对于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在这间房子里如此煎熬着,混沌着,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呢?
宋婶瞧见她醒来后,满心欢喜的去告知王艺。白含蕊在幽暗的环境里,用着那已经睡肿的眼睛看见了王艺。
再次见到王艺时,说是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可现在她已经无心再去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了。她内心丰富的情感被蒙上一层轻飘飘的白纱无法穿透到外界来。
她勉强扯出一抹淡笑,虚弱的要起身。她颤颤巍巍得模样,一下子击进了王艺的内心深处。
这再也不是她那位光彩夺目,活泼亮丽的女儿。她的精神已经被摧残的如同枯枝一般摇摇欲坠。她不知道到底是外界的原因还是因为白家。她想不清楚,任由眼泪肆意流露。
“妈~”
并不是她没有感情了,并不是不会动容了。只是她已经浮肿的双眼里面干涩的没有泪水。在这些夜里,她早已哭的干涸。她像以前一样,夜里坐在阳台处。望着对面,希望着有一个夜里对面的灯能亮起来。可这么多个夜里,对面的灯一次也没有亮过。她在夜里彷徨害怕猜忌——昌勋哥不会再爱她了,毕竟爱她如此辛苦,如此不堪。
她知道无论表面上再怎么得意,没有昌勋在身边,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在逞强罢了。她不是没有比较过自己与宋家音的分量,不是没有比较过自己与昌勋父母的分量。跟他们相比,自己的最大的后盾不过是昌勋爱着自己罢了。就因昌勋爱着她,而昌勋没出现的每一天,她都会怀疑昌勋对自己的爱是不是消失了。
毕竟她活在如此煎熬的环境里,毕竟昌勋未曾来找过她。但她依旧不断的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因此她也不断的坚持着,坚持着那份爱。
王艺连忙上前帮她扶起半个身子,再帮她垫了个靠枕。再扶起的她时候。清楚的摸到了她的蝴蝶骨,是那样的明显。
“宋婶,帮蕊蕊拿点东西来吃。”
“是。”
因为悲痛,王艺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在宋婶送来吃的时,王艺将吃的喝的一一看着白含蕊吃下去,心才平缓了下来。她慢慢的跟白含蕊说着。
“蕊蕊,你跟着妈妈去荷兰吧。”
听到这句话,白含蕊近乎是诧异的看向了王艺。良久,她回应着王艺。
“妈,不用了。我要等昌勋哥来带我走。”
“他,不会来了,跟我走吧,蕊蕊。”
她接近恳求般的语气,希望着白含蕊能听从她的安排。她不记得是,从前白含蕊也是用着恳求般的,想要留在她身边。如今的白含蕊不在需要,也不想去到她的身边。
“不会的,昌勋哥答应过的,只要答应他就会做到。”
那坚定的眼神,刺痛了王艺。她无法允许自己的女儿困在这里,继续消瘦下去。她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白含蕊如果继续困在这里,将会凋零下去。王艺急迫抓住了白含蕊的双手,那双眼睛即充满慈爱又充满疼惜。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爸爸会将狠狠的报复昌家,如此一来,昌家如何会容的下你。”
“不用昌家容不容的下,昌勋哥他会带我走,他会爱着我。”
因为情绪逐渐的激动,白含蕊的惨白的面部有了些许颜色。那颜色淡的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不可思议。
王艺的心又被与她争持的白含蕊勒了起来。她问道。
“为什么如此相信他?为什么相信他也不相信母亲?”
白含蕊没有想到过,王艺会问出这样的话题。是呀?为什么呢?一时间她也没有想到答案。两人就此僵持着,尽管没有再说话,她们各自也了解对方的心思。
又过了半响,宋婶过来打破了两人的气氛。
“三太太,今晚在这里吃晚饭吧。”
王艺再次看了看白含蕊,转头回应宋婶。
“不用了,等会我就走。”
“这……”
宋婶看了看王艺又看了看白含蕊。踌蹴道。
“三太太,您还是留下来吧,三小姐她现在需要你。”
“不,不用,我不需要任何人。”
宋婶的话还没落音,白含蕊就插了进去,她急忙的否定着,尽管她的内心想要王艺的陪伴。因此话一说出口,她又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急忙的否定掉。她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王艺却打断了。
“她现在确实不需要我了。”
这句话扎耳的很,她明白是自己的话让王艺不舒服了,可就是如此,她也觉得那话扎耳。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也从未真正陪伴过不是吗?那现在她又用什么立场来说出这句话呢?于是白含蕊干脆直接淡漠的无所谓王艺。
她冷冷的脸色,难堪,而王艺却觉得白含蕊是因为昌勋的话题,导致而成。可就这样离去她又舍得。
“宋婶,你先出去吧。”
见宋婶带上门后,王艺继续道。
“蕊蕊,妈妈要再次跟你说明,他根本无法娶你。最终你只会落得个情妇的骂名,然后什么也没有,你不应该如此愚蠢的把自己陷入进去。你爸爸所做的也没有错呀,他也在为了你的名誉想尽办法,你应该明白的,同时应该帮助自己早日脱离现在的困境。”
王艺什么心思也没有,唯一的她只想能够让女儿开开窍,不要在此沉沦下去。
“妈,我不在乎的,他娶不娶我。我只要他爱我,跟在一起就可以了。像父亲那样的人真的是为着我吗?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可怜的女儿,你不在乎,别人会在乎,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在乎。请你,听妈妈的,相信我,那些人不会有一个看到你的纯真,善亮,美丽。他们只会看见你情人的身份,然后唾骂你,殴打你。“
“不,我不相信,我孤独无助的时候,那些人从没有给我一点爱,现在他们居然会这样来数落我。她们没有资格,我也不承认他们的数落,她们并不知道我,了解我,也未曾爱我过,我不愿意为了在她们眼里留下个好名声,而虚伪的违背自己的心意,离开真正给予我关爱的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样会让你自己跌入地狱的。我觉不允许,你这样糟践自己。而且你当真不曾知道吗?不曾知道哪些人的恶意吗?你为什要如此欺骗自己,为什么?“
说到这里,王艺逐渐无法控制自己情绪。
“我就知道,那些别人,也包含了您吧,我的母亲,请您原谅我接下来的话,您爱我,却吻了别人的额头,您爱我,却把我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您爱我,却让我有机会认识他。您爱我,却在我爱上他之前从不出现。我不知道您到底有多爱我?我并不怀疑您的爱,只是昌勋哥爱我,他的爱让我安稳舒心让我依恋,也是因为他爱我,让我原本迷茫虚无的生命有所改变。我现在是幸福的,为什么你们不愿意让我幸福呢?“
“没有,没有。“
“蕊蕊,你还太小,你不懂,你现在并不是真正的幸福,我要带你走,对,我要带你走。我们离开这。“
她们俩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把话题聊成了这样,让人窒息又捎带微微不堪的局面。是的,王艺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白含蕊的意愿如何,她必须强行带她走。
于是王艺不再跟她谈论,转身去找了白省汉,用着强硬的态度说着要带白含蕊离开的话题,可是白省汉根本就不同意,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又多爱着白含蕊,而是对于王艺那种态度的厌恶,他厌恶王艺从来都是如此随意,随意的将白含蕊带走,又随意的送回来。
王艺自然懂得他,两人又一次不欢而散。这一点王艺想来倒是跟十几年一模一样未曾变过。她不会去刻意顾及白省汉,跟他说一声,在王艺眼里已经是对他的最大尊重了。
她蛮横的帮白含蕊准备了机票。又蛮横的将她带了出去。对此白省汉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想来想去不太想,太过于把王艺逼得太难看。当然他也自嘲过自己,就是对她一直有这种恻隐之心,才让王艺这十几年来如此肆无忌惮。
这样想起来,曾经他跟王艺确实也是有过一段感情,他也认真去爱过每一位跟过他的女人。只是爱不爱跟他满不满足同一个女人,这是两回事。当然除非必要,他不可能去吐露出这些。对于昌勋和白含蕊的事情,不管怎样他绝对不会就此罢手,有没有白含蕊他也会让昌家跌落。于此一想,他倒也觉得如果能让白含蕊永远不再回a市,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含蕊被带走的第五天,白家就召开了记者会。将昌勋的罪行一一吐露给记者。对于那些罪行,白省汉不在乎,是否真实。他熟知人们的关注点,从来都不是事实。同时他又非常自信能将白的摸成黑的。
这样下来,两家司法的对峙,明晃晃的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大众下。当然昌家为此也做了不少澄清,可在媒体面前昌勋始终不言的模样,让媒体们纷纷写文揣测再到肯定性视频,一时间昌勋遭受到了比以往更强大的网络暴力。
而同时他的母亲和父亲也在给他试压,希望他能开口,将这些脏水泼回去。顶着压力,她想着白含蕊,心里还是不愿,在他看来,白含蕊承受过的,他在承受一遍也是理所应当。
在荷兰,白含蕊的自由变多了。注意到网络动向,看到昌勋被逼的无话可说的地步。白含蕊几乎是没有考虑,拍了一组视频。
内容大概就是讲述:她跟昌勋的相遇相知,在到相爱。在里面她提到从来都是自己主动,提到昌勋是怎样的人,提到昌勋的修养学识气度。她用这条视频为昌勋解除困境。她没有想过,大众的恶意如此凶狠。
她这一次真真切切的收到了来自全网各个正牌女友刀片,以及威胁电话。是的,在白家,她从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
她这一次的自白,也无疑不是说全是自己勾引的昌勋,昌勋毫无过错。可她哪里会想那么多,她爱着他,只想要他好。
没日没夜的网络暴力,从网络,生活中渗透进来,她备受煎熬,她受不了。她需要昌勋的怀抱。可他的电话,一次都没有通过。
白省汉看着那视频中的白含蕊,怒的把手机摔了粉碎。一手好牌被她毁了个稀巴烂。
白含蕊在王艺未察觉的时候,又跑了。她急忙忙的回A市,精神的煎熬在想到可以见到昌勋的时候得到了缓解。因此她更加期待这次的见面。当然她是聪明的,出行前她把自己里里外外,装扮了一番,以避免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无法联系上昌勋,她只好多躲在昌勋父母家门附近,等待着昌勋的出现。好在她并没有等太久,就看见了昌勋的身影。只是她还来不及开心,昌勋刻意护着的那个女人吸引了她。
宋家音的肚子又大了,现在几乎是不用刻意也是显而易见的。
一时间,白含蕊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是该上去还是……就在她纠结的时刻,司机已经将车开了出来。
昌勋护着宋家音上了后排车位。
昌勋哥再次回到宋家音身边吗?毕竟她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真正被祝福的。这样一想来,白含蕊不由的觉得有几分酸楚。昌勋家的帮佣跑出来大叫了昌勋一声。扰乱了白含蕊的思想。
“昌勋少爷!”
昌勋招呼车停下,把窗户摇了下来,问到那位急及忙忙跑过来的帮佣。
“怎么了?”
“刚刚夫人打来电话,说是这个帮她这个带过去。”
说完帮佣给他递上去一个袋子。昌勋伸出手去,也不看是什么直接放车上了。他正准备被招呼司机开车时,晃眼间从后视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尽管她打扮的奇奇怪怪。带着大檐帽和到眼角下的口罩,一身沉闷的长衣长裤。可几乎是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他不顾旁人的极速的下车。而她像是被他这一举动给吓着了般,转身躲进了旁边。这会她也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想被昌勋看见,还是不想被宋家音看见。
宋家音在后排看着昌勋的举动,心里奇怪。仔细瞧瞧后面,又没什么。
于是在车内伸出头去。大喊道。
“老公,你干嘛?”
如往常一样,昌勋并没有回应她。
他转进那个小巷子,果不其然,白含蕊整个人整猫着身子在这躲着。昌勋一把将白含蕊的大檐帽摘下。这下子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的内心都是欢喜的,可这份过分的欢喜,让他们同时不敢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因为他们同时又怀疑着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假象。
白含蕊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也见到她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只要伸手一抓就会消失不见。
良久,昌勋打破了两人厮磨的空气。
“蕊蕊?”
昌勋这一开口,不知怎的白含蕊居然泪目了起来,瞬间她的委屈酸楚统统的涌现了出来,她带着鼻音回应着。
“嗯,昌勋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说着白含蕊的眼眶也泛红了起来。
……
两人一下子,又开始无话。他们俩就像是一对刚开恋爱的情侣一样,心生爱慕却又却又小心翼翼。又过了一会,气氛逐渐的开始有几分暧昧。后面就传来一声。
“老公,我还要去产检呢。”
这下,白含蕊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宋家音不经意的出现在小巷口,跟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昌勋下意识的脸色一僵道。
“你先回车上等我。”
闻言,宋家音先是不愿,后又不想跟昌勋在这会闹不愉快,抬腿离了去。直到宋家音走远,昌勋这才注意到白含蕊的神色难堪。他心疼她,轻轻将她拥抱在怀里。
“蕊蕊,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带你走。”
白含蕊靠在他怀里闷闷的回应着。
“好。”
虽然是这样回应着,但白含蕊明显感知到自己内心的动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宋家音的出现,还是因为长时间的独自等待。
“昌勋哥,你是不会骗我的吧。”
显然昌勋没有想到白含蕊会问出这样的话。他微微一愣。
“不会……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提到这个,白含蕊想哭的冲动又要来了,她想要本想原原本本的告知昌勋,自己这段时间过的多么煎熬,多么痛苦。可她对昌勋的善良的,她不希望昌勋处境会因为自己而变更艰难,于是她挑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昌勋担忧她现在在白家的情况,两人又说了好一会。直到宋家音再次电话过来的催促。昌勋给白含蕊塞了一串钥匙,告诉她这是魏昀的一套公寓。让她在那里等他。白含蕊却执着于他会不会来看她,她在也不想过那种一个困在房子苦苦等待,不见希望的生活。
昌勋让她安心。于此白含蕊住进了那套公寓。昌勋果不其然的,时不时的过来一下,只是来的时间短的很。白含蕊也不介意,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白含蕊发现,已然是大歌星的许诗嘉,居然跟她是同楼。
她发现了她,可她没发现她。也许是做歌星太忙碌,许诗嘉从未留意过这公寓附近的情况。白含蕊想要跟她打打招呼,又顾及着自己现在臭名昭著,怕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时间一长,两人还是在楼道碰上了面。
一时间两人的尴尬不约而同,白含蕊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许诗嘉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再见她,昔日友情早已淡薄,但又念及几分旧情。许诗嘉倒也跟她寒暄起来。在白含蕊看来,她的这份寒暄犹如雪中送炭,她曲解了它的意味——俩人依旧是好友。
这下,白含蕊经常性的出入许诗嘉的公寓。白含蕊无事,就帮她煮煮吃的,整理整理家务。许诗嘉一面享受着白含蕊的照顾,一面又觉得有些许恶心,讽刺。她想若白含蕊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姐断然是不会如此卑躬屈膝。自然她也想不到这些技能,是白含蕊去外婆家后才学到的。她又想白含蕊这般对待自己无非也是消耗她内心孤寂的情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王艺疯了般的到处找白含蕊。白省汉对王艺的质问,感觉是侮辱般的鞭打。他为何要去把她藏起来,对于白含蕊他恨不得能从根源上与她断绝关系。可王艺急疯了,根本不相信白省汉的话。两人又吵了起来。白省汉心里也怒,想起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俩说是脱离了白家,一旦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他来解决。
为了找到白含蕊,白省汉花了些心思终于得到消息,她躲在魏家少爷的公寓里。一得到消息他本想着直接去抓人,转念一想,又让人去打听清楚一点。事情如他所料,果然跟昌勋有关。只要有一点联系就好了。
白省汉利用关系,在警局报了案,举报昌勋非法囚禁。一切动作显得刻意又做作。不过白省汉并不在乎,上次被白含蕊搅乱的棋局,他到了现在依旧耿耿于怀。
他交代王文去打点清楚。王文心里惦记着白含蕊,这样她的处境将更加艰难。但他不能违背白省汉的意志。
于是白含蕊就是在一群警察的强行破门后,给带出来的。楼底下警车的声音早已吸引了周围的住户。大家维满了这座楼,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路上白含蕊的挣扎,嘴里嚷着话。让警察不得已像押犯人一样把她押了上了车。
次日,昌勋伙同魏昀非法囚禁少女的新闻满天飞舞。城里城外的人几乎对昌白两家这一两的月,上演的狗血对手戏,啧啧称奇。一场出轨情,竟被生活演绎这般模样。对于这则新闻,与白省汉的预估出了差错。他本想着就算自损八百杀敌一千也是好的。可源于上一场白含蕊的自白视频。这次的新闻舆论导向大部分居然全在抨击白含蕊,死缠人家有妇之夫,不知廉耻,不问道德。白省汉一边看着心里膈应一边又觉得事实还真是这样,一下子有联想的白含蕊那副不要脸不要自尊的模样。胸口又闷上一口气。
“王文,你去找武医生,请他上门,说白含蕊精神有了点问题。其他的你明白的。”
王文看着白省汉,有点扭捏。
“先生,这……”
“做好我交代的事就行,别的别管。”
……
另一边,昌家,不管是舆论往那边倒,在昌家而言都是不好的。他们不应该这么明显的暴露在大众当中。不管是昌勋本人,还是昌家都希望这件事情能赶紧平息。但白家的做法让他们明白,白家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让事情慢慢的被大众淡忘。
在这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当中,许慧莲终究是受不了,整个人因为这次的新闻昏死过去,抽了风。也就是在那一刻,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直接倒在地上时,昌勋一下子就明白了许慧莲绝对是他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
昔日的情景浮现。母亲优雅如兰的气质,跟现在精神不济,昏睡不起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想到其实在没有跟白含蕊接触之前,尽管日子闷一些。可是他有完好的父母,美丽的妻子,有锦绣的前程……而到如今,一身污名,家不像家,儿子不像儿子,丈夫不像丈夫。突然之间昌勋心中有一丝后悔了,如果要是没有遇见白含蕊就好了。如果可以在回到相遇的那一天……
宋家音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也许是真的要为人母了,宋佳音的整个状态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任何情况下性子也成稳了,脾气也改了不少。现在昌勋已经不在坚持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坚持了,也许是说累了,也也许是无心顾及。
昌勋的父亲为了加速这件事情,他准备再次召开记者会议。无论有错无错,最后一次向媒体宣布。就在她们筹划时,心理治疗师,提供了白含蕊的心理健康报道给到娱乐记者。经过娱乐记者一番操作。看似为白含蕊洗白,其实是为了将淌水搅的更加浑浊。
昌勋真的不想再在此耗下去了,他累了。所以在他接受了父亲的建议。
白含蕊早就该知道的,她被所谓的“拯救”回来,警方连笔录都没有记录一下。假模假样的将她放在警察局里,待了一夜,就又把她送回了白家。接下来就是那些报道内容,统统都是白省汉一手操办。
她被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不准放出来。更加严重的是,白省汉为了看住她,从旁请了好几位保镖不眠不休的把守着白含蕊。
白家三兄妹觉得这个做法好笑且幼稚,就算关的住一时,又能关住一世吗?她们没有一位希望此事在闹下去了。而他们的父亲却没有想就这样平息下去,他心里有恨有怒,也有着几丝怜悯。
白含蕊不敢再在这个房子里待下去了,这里面的孤寂,彷徨她受够了。她乞求宋婶能帮帮她,放她出去。可宋婶依然明白先生的态度,不敢随意做主,只能日日来劝阻白含蕊,希望她能放弃昌勋。任由事情发展。
白含蕊知道,如果就这样任由着,她不去插手,不去澄清,昌勋将会再陷入困苦之中。她不希望出现这样的事情。
而她的这份执着,彻底击败了来劝说她的所有人,包括她的母亲和大哥。王艺不知道该那如此执念的女儿怎么办,她无奈且愤怒。最后,干脆不管她回了荷兰。
她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利,自由,接触外界,网络……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每日每日的期盼着,昌勋哥的到来。
她不知道的是,昌家正在举办记者会。昌家主要人物都出了场。面对的媒体的争先恐后的追问。昌勋不急不忙的回答着。他牵着宋家音的手,一副好先生的模样,向媒体道歉,因自己行为不检给大众带来这么多不好的影响。并且告知希望大家也不要再次揣测自己妻子,不管他们夫妻曾经如何,现在他们依然决定共同期待孩子的降临,也隐约透露着,他们夫妇后续考虑去国外发展。
看到这一幕的白青名,不知该欢喜还是该悲戚。一方面自己妹妹这下终于不会在跟昌勋有所瓜葛。另一方面,他又心疼白含蕊她所谓的坚持,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为了让她明白这一点。青名将这一则记者会视频拿给白含蕊看。
他以为就此白含蕊尽管会难过会痛苦,但终究会过去。没想到白含蕊根本不相信视频上的一切,她坚持着,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昌勋这些话并非出自真心。在白青名看来,她这一切状态无非是自我安慰罢了。
“白含蕊!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他要带着他的妻子去国外了,他不爱你了!”
“不。不,不是的,哥你带我去见他好吗?我不相信……”
青名看着有些精神不济的白含蕊,他拗不过她,但他更觉得现在这个时刻并不是去见昌勋的好时机,白含蕊需要冷静,于是青名出了她的房间,让她自己好好冷静一番。并告知把守的人员,注意里面的动静。
没出三日,宋婶进门时。发现白含蕊已经昏厥过去,原因是食水不进。青名这才想起来,白含蕊那股拗劲,钻了牛角尖就不会出来。
被送去医院时,白省汉特地嘱咐着,住单人间,不许探视,不许外出。看着病床上躺着,脸色灰白的白含蕊,他心里更加拧巴了,突然间他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对她好,本来以为强制的斩断那不该有的情丝才是对她好,可现在又让她陷入病床之中。
她的嘴唇已没有了去年的血色,唇纹像树枝的根系一般攀岩着。侧脸的位置已经有了好些黄斑,不仅仅是脸上。连着手臂上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黄斑。看着就像是缺乏营养的花朵。
挂着瓶的白含蕊醒了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青名。只是才醒来她认错了人。
“昌勋哥!?”
她的气息微弱,声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