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玉蓉本以为这瞻花开花落”可以将一人一兽所震慑,正要开口询问霞儿的来历时,忽觉黄影一闪,那梼杌以雷霆之势张口扑来,这次攻击的速度似乎比上一次还要迅猛。它的凶狠勾起芈玉蓉的杀心,她脚下旋转,身体如陀螺般向侧面移开,施出一瞻落花流水”,只见掌势如绵绵流水,轻描淡写中暗藏着无穷的威力。
“姑娘手下留情。”霞儿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脆响。梼杌笨重的身体就像落花一样轻轻飘在地面,虽然看上去并无大碍,实则五脏六腑早已破碎不堪。它身体抽搐个不停,口中鲜血狂吐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霞儿奔到梼杌身旁,悲声唤了一阵,怒指芈玉蓉:“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们浮云宫的神兽。”
芈玉蓉听面前这位少女来自浮云宫,而且被打死的梼杌又是浮云宫的神兽,她整个身躯猛然一颤,知晓自己犯下了大错,在这一瞬间,她深深体会到当初虞乔误杀凤鸾的滋味。
“你虽是桃花谷人,但你杀我浮云宫神兽,这件事绝不会善罢甘休。”霞儿目中含泪,抱起梼杌的尸身向竹屋行去。
芈玉蓉站在原地嗅着泥土的味道,心底如潮水般泛滥,此时她才知道梼杌为何会背着虞乔,她望着乌云密布的空,喃喃道:“我为了凤鸾数次对他拔剑,如今我又杀了梼杌,他又会怎样待我?真是意弄人啊!”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出手还击只有坐以待毙,她忽然对虞乔杀死凤鸾又有了重新的看法。
屋内忽然传出一阵惊叫,声音里充满着绝望与痛苦。
芈玉蓉来到屋内,只见霞儿抱着一位白衣女子不停地哭泣,另一张竹床却是空空如也,地上躺着已经死去的梼杌,她轻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霞儿急忙给夕媱服下一颗药丸,急道:“师兄明明在这里,为何会突然失踪?”
“你的是虞乔?”
“是的,师兄正是被梼杌背回,怎么会无声无息的消失?而且他已毫无力气可言,根本不可能下地走动。”霞儿心急如焚,一时也是方寸大乱。
芈玉蓉行到竹床前,打量了一阵却毫无线索,正准备转身离去,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花香,这股花香在竹香弥漫的屋中丝毫未被掩盖。她闭目嗅了一阵,轻声问道:“这竹床的位置为何会有股牡丹花的香气?”
霞儿将夕媱轻轻放到床上,疑惑道:“怎么可能有牡丹花香?我和师姐下山后尚未遇到过牡丹花。”
芈玉蓉觉得这股花香甚是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这股香味。她沉思了良久,大胆做出了判断,猜测虞乔很有可能是被人掳走,这牡丹香味就是出自那位不速之客的身上。
霞儿略带哽咽:“师姐和师兄的遭遇很可怜,他们幼年被师父所救,如今却双双面临着死神的招手。”
芈玉蓉望向白衣耀眼的夕媱,那脆弱的身体宛如风中之烛,随时都可以熄灭。同为漂亮的女人,她内心深处忽然一阵酸楚。
霞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击垮,早已忘记芈玉蓉是杀害梼杌的凶手,不知不觉竟把她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两人商讨一番,准备前去追查虞乔的下落,可是霞儿却不放心夕媱一个人住在这里,正暗自着急时,屋外传来烈阳珠的声音“他们几人都去了紫霞山,而你却在这里浪费时间。”
芈玉蓉飞身而出,哪里有烈阳珠的影子,她对着四周喊道:“你的可是紫兰他们去了紫霞山?”
竹林中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四面八方都被烈阳珠的笑声所笼罩,根本无从寻找他的踪迹。
“这几人听虞公子被送往紫霞山医治,心急火燎前去赴会,难道你没有兴趣吗?”竹林周围久久回荡烈阳珠的声音。
芈玉蓉却犯了合计,虞乔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自己一手造成,如今她也杀了浮云宫的神兽,站在同一角度,将心比心,她也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
“夫人,我会随时陪在你身边,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烈阳珠的声音忽然变得柔若春风。
她正是被这股温柔的暖意所惊醒,望着竹林四周喊道:“你曾过我是玄阴珠的主人,这究竟是何原因?”
“难道你没发现自己的法力与日俱增么?这只是一部分而已。”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芈玉蓉的问题,仍是留给她一些疑惑。
青光一闪与四周青竹相映相辉,青光剑斜插在泥土中,剑身发出嗡嗡声响。
“这把剑虽非凡品,但是根本配不上夫人,当今之世也只有穿云剑和破云弓这两柄神器才配得上夫人。”
芈玉蓉面色一喜,轻轻抚着剑身又拾起剑鞘,悠悠道:“以后莫要再叫我夫人,这样很容易令人误会,至于你的这两种神兵,我从未心存过染指。”
烈阳珠哈哈大笑:“正义之剑为穿云,下魔道永沉沦。破云弓出苍穹碧,神哭鬼嚎悲伤起。”最后这个“起”字却渐渐远去,烈阳珠已经离开此处。
芈玉蓉满面怒容,暗道:“他过要陪在我身边,这可真是令人头疼。”她害怕烈阳珠的胡言乱语传到子瑜或是师尊口中,这才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她本想教训烈阳珠,可是他却很聪明,干脆来个飘忽不定,令人摸不清方向。
霞儿目睹了经过,她暗暗自责没有早些让她进屋,否则虞乔也不会失踪。她从烈阳珠的话中已经听出,似乎还有人关心虞乔的伤势。
“姑娘,我陪你去找虞乔。”
霞儿望见地上的梼杌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冰冷地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最好离我远一些。”
芈玉蓉觉得她前后判若两人,当望见地上梼杌时,她才晓得令霞儿态度改变的原因,然而大错已经铸成,她只有尽最大的能力去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