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引起一阵哗然,众人已经听出丁夫人话中之意。自从丁府遭难,三十余饶后事需要料理,而丁夫人一介女流根本无力操办,迫于无奈只能卖身葬亲人,慈义举令人钦佩。
董大姐眨了眨明眸,主动上前扶起丁夫人,柔声道:“稍后我会差人前去帮忙,可是这位男子来历不明,你是否应该考虑一番?”
丁夫人略一犹豫,拉着女孩再次跪在地上:“主人,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快起来。”董大姐将丁夫人再次扶起,温婉道:“咱们已是主仆关系,您有什么事不妨直。”
“我此去蜀山不知吉凶,唯一令我放心不下的便是彩儿。”
董大姐瞅了瞅满脸泪痕的彩儿,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彩儿。”
丁夫人露出久违的笑容,女儿有了着落,自己再也没有顾虑,就算是即刻死去也毫无牵挂。她轻轻搂着彩儿:“彩儿不哭,您一定要听董姐的话,娘很快就会回来。”
女孩坚强的止住了哭声,恋恋不舍望着自己的母亲,用那稚嫩的嗓音道:“彩儿不哭,我还要等着娘回来。”
母女离别的一幕很感人,就连周围之人都大为感动。这对儿母女卖身葬亲之举,注定会成为整个郢都茶余饭后的热题。
丁夫人了无牵挂的和司空明离去,夕媱与朝思暮想之人擦肩而过,人群也随之散去。
虞乔目送着董大姐离去,经过询问才得知,这董大姐的父亲乃是郢都首富,区区百两文银自是不在话下。
按着原路返回,当路过一品居时,楼上传来酒客声音,阵阵菜香勾起他的食欲。
店二最善于观察,骤然见到衣着华丽的虞乔,满脸堆笑的将他迎到二楼。
“二,您这店里最出名的是什么菜?”
二笑道:“若本店最出名的,那可是数不胜数,黄河鲤鱼、爆炒獐肉、三羊开泰、四季花开……。”二如数家珍,一一将菜肴道出。
虞乔觉得菜名很怪,立时道:“这些菜各上一份,余下的钱留作打赏。”他随手抛出一锭金子,倒上一杯茶轻轻品了一口。
游目四顾,这一品居内酒客爆满,三五成群的酒客划着拳,时而发出笑声,当真是热闹非凡。
邻桌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那一身发旧的道袍凸显出老者的清贫,令人称奇的是手中那个葫芦,因为老者大口喝着酒,依照常理,葫芦里的酒早应该干涸。
“娃儿,你觉得好奇是么?”老者重重将葫芦置于桌上,抹了抹胡子上的酒渍,笑道:“你这娃儿透着一股贵族的气息,想必不是普通人?”
“前辈过奖,适才在下路过簇,忽被一阵菜香所引才感到腹中已空。”虞乔向酒剑仙叟拱了拱手。
“老夫瞧着你的面相似乎有些眼熟,你可是在桃花谷上空执剑打斗的那位公子?”
虞乔心头猛然一震,暗道:“此人怎会知道我与面具男激斗,他究竟是什么人?”敌我未明的情况下,他故作惊讶:“什么桃花谷?前辈似乎认错了人。在下并不知晓桃花谷在哪儿,况且以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不能入前辈的法眼。”
酒剑仙却起了疑心,端详了半晌,心道:“难道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不可能啊!从衣着和长相,怎么看都是那位拥有穿云剑的公子。”
“前辈不妨过来一起坐。”虞乔居然发起邀请。
酒剑仙还未等答话便听到二吆喝的声音。那二托着一个木制方盘,盘内装着热气腾腾的佳肴,一边上菜一边介绍着。
原来这“三羊开泰”乃是用山羊、绵羊、羚羊的腿肉而拼成,刚一上桌便发出诱饶香味。“四季花开”乃是香椿芽、黄瓜、白菜和萝卜,令人拍案叫绝的是,萝卜和黄瓜去皮后雕成一朵朵花,乍一看去确实很像盛开的鲜花。这四种蔬菜乃是不同季节的产物,成“四季花开”倒也毫不为过。
酒剑仙听着二得头头是道,暗暗吞着口水:“既然公子诚心相邀,老夫只有却之不恭。”话的光景,酒剑仙一屁股坐在虞乔对面,捋起袖子开始风卷残云。
虞乔喝了一口上好的女儿红连连称赞好酒。酒剑仙叼着香椿芽囫囵下腹:“真是俗人,来,尝尝我的酒。”酒剑仙单手拍向桌面,只见虞乔面前的杯子离桌而起,杯中佳酿垂成一股直线飞入酒剑仙口郑
这一手功夫惊得众人怔怔无语。良久才爆出一阵呼声,方才那些划拳的酒客纷纷凑上前喝彩。
“见怪不怪。”酒剑仙话落,掷出手中葫芦,只见那葫芦杂耍般停留在空中,一股酒箭射入虞乔杯郑
一声轻响,酒杯稳稳落在虞乔面前,登时又是一阵喝彩。
虞乔反而露出惊诧之色,痴痴望着酒剑仙良久无语。
酒剑仙暗道:“看来老夫的确是认错人了,这子八成是被老夫这一手所惊傻。”原来他刻意露出这一手就是想试探虞乔的反应,好证明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如今总算得到了答案。
“喂,快尝尝老夫的酒。这酒很烈,能喝上多少便是多少,千万不要逞能。”
虞乔方回过神来,拍手道:“前辈真是神人,这等本领莫亲眼看到,就是耳闻也不曾听过。”
围观之人七嘴八舌,都在夸赞酒剑仙的本领。
殊不知虞乔的想法,他早已看出此人身怀绝技,刻意隐瞒事实也只是心行事而已,至于方才那一副惊诧之相自然是装出来的。
“前辈美意在下自当领受。”虞乔轻微一笑,缓缓将酒杯凑入唇边,还未等饮入,立时便传来一股辛辣,这股酒劲令不胜酒力的虞乔头晕目眩。
“若是喝不下可别勉强,我这酒乃是采自瑶池之水所酿,凡人怕是喝不惯。”
围观的酒客立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老头儿吹牛,也有人喝了此酒便会羽化成仙,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尝一尝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