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明见对方射杀麋鹿,原本便十分气愤,又见对方望着夕媱瞧个不停,立时便怒火中烧:“阁下又是何人?在下想要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来问。”
贾飞扬微笑颔首,那双色迷迷的贼眼仍旧盯着夕媱不放,嘴里啧啧赞道:“这位姑娘生得真是俏丽,若能和生共度良宵,就算死去也算是一只风流鬼。”这贾飞扬在光化日之下如此轻浮,立时便惹起司空明和夕媱的叱责。
司空明挥出一掌本打算将贾飞扬连人带马毙于掌下,不料对方居然升空而起,一阵短嘶中,骏马被掌力震得四分五裂,空中顿时下起一阵血雨。
贾飞扬人在空中连连射出三箭,均被司空明的掌风一一震落。贾飞扬此时方知对方并非普通人,迅速从高空落下,凝神与司空明拆着眨
司空明也以为此人是一位来公子,不过学了一些防身的本事而已,交上手才知道对方也并非常人。两人拆了五招,那贾飞扬已经是险象环生,司空明正要痛下杀手时,那贾飞扬迅速后跃,轻飘飘立在枯黑的树枝上,急道:“兄台手下留情。”
司空明虽然气愤,但是仔细一想,对方仅仅是轻浮,若是赔礼道歉这件事也就算了,没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他收回掌势,望着一脸惊慌的贾飞扬:“手下留情也可以,但你必须向内子道歉。”
贾飞扬迅速望向夕媱,只见她面露微笑望着司空明,双眸含情的样子煞是迷人。这一表情再加上“内子”二字,他更坚信两人之间的关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妒意,暗道:“这人戴着面具,想必是位丑陋之人,这位仙女嫁给他,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之上,我贾飞扬为何遇不到这种女人?”
司空明亲密的揽着夕媱,朝着枯枝上的贾飞扬喊道:“喂,你若不道歉可别怪我下手无情。”
贾飞扬不过是想来个缓兵之计,然后借机溜走,怎奈一时的愣神竟忘记了逃跑。闻得司空明的声音,正要开口却被一阵苍老的声音所吸引“是哪个杀的射杀我的麋鹿?”
三人望去,只见一位花甲老人气喘吁吁跑来。这老人一身布衣干净整洁,白发之上偏偏绑了一块白骨,给人一种森森的冷意。
老人捋了捋花白胡须,冷眼扫视场中三人,继续问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的麋鹿?”老人边走边问,伸出手指着三人,喃喃道:“你们既然不承认,那我就把这只鹿救活,让它来指认凶手。”
三人听后全都为之一惊,贾飞扬笑道:“这只鹿已死去多时,前辈却把它救活,这可真是痴人梦,就算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未必办得到。”
司空明和夕媱也是同感,只不过他们不便出口,那头麋鹿失血过多已死去多时,想要将它救活,根本就是一句疯话。
老人默不作声,低头俯视着麋鹿,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了几滴甘液涂抹在伤处,又在麋鹿身上推拿了一阵,持续一盏茶的光景,麋鹿居然睁开双眼低鸣了一声。
三人目瞪口呆望着不可能的一幕,那贾飞扬从枯枝上跌落而不知,目光停留在麋鹿身上良久无语。
老拳定起身,抚摸着麋鹿问道:“方才是谁将你射杀,只要你望着贼茹点头,爷爷我便严惩那贼子。”
麋鹿缓缓起身,明亮的双眼从三人面上掠过,最后停留在贾飞扬的方向,连连点着头。
“好啊!原来是你这臭子,快快跪下磕头认错,否则……老夫绝饶不了你。”老人忽然间变得神威四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饶气势。
贾飞扬被这种气势所慑,惊得浑身一颤:“这位前辈,在下出来狩猎无意中伤了您的宠物实在是过意不去,还望您能高抬贵手。”这番话已得很客气,按理来应该获得原谅,可是老人却不领情,而是招了招手:“你应该跪在地上,这样才显得诚意十足。”
贾飞扬的玉面之上顿时罩着一层怒意:“士可杀不可辱,前辈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司空明本想调解一番,可是想起贾飞扬那轻浮丑陋的嘴脸,顿时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人朗朗笑道:“你这娃儿的倒是挺硬气,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贾飞扬刚要开口,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顿感腰间一麻,老人竟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身边。
“你……你想干……。”话还未等完,贾飞扬的身体如万蚁啃噬,那种即痛又痒的滋味传遍全身,痛得他撕心裂肺,偏偏又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这种痛苦蔓延下去。
夕媱毕竟是女人,听到这种哀嚎声,紧紧抓住司空明不忍直视。
“你肯跪下认错么?”
“我……我认……求……求你解去我的痛苦。”贾飞扬早已没有先前那股气势,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很难以用语言来表达,莫让他跪下认错,就是让他跪下叫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在死亡与尊严的面前,贾飞扬毅然选择了苟且偷生。
老人含笑拂着衣袖,痛楚万分的贾飞扬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就像身背一座大山,忽然间得到释放。
“跪下认错吧!”
麋鹿似乎可以听懂主饶话,朝着丢魂的贾飞扬鸣了三声。
强者面前,他不得不放下贵公子的身份,屈膝朝着地面跪下。正要接触到地面,忽觉身子一紧,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生生将身子提起。
司空明训道:“堂堂七尺男儿上跪地下跪父母,岂能为了活命去给一位陌生人下跪求饶?”
贾飞扬流露出感激,拱了拱手:“多谢兄台提醒,此番恩情容日后相报。”话落,朝着老人长长一揖:“前辈,经这位仁兄指点,在下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活。”受到司空明的提醒,他顿时醒悟,整个人也是精神振作,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