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艘战舰,密密麻麻的炮口,洪安通又不傻,瞧着那阵势便知道自己算是遇到坎儿了,这要是渡不过去,啥都没了。
与自己的宏图大业比起来,与自己安身立命的基业比起来,区区一个方怡,放了又如何?原本就只是用来牵扯韦宝的质子,现在韦宝已经服下豹胎易经丸,这个质子的作用自然大不如前。
所以……
“这位夏总裁倒是个有情有义之辈,地会、神龙教都是为了推翻清廷,自然不能横刀相向,其中误会得讲清楚。如此,黑龙使,你便带上方怡前去面见地会夏总裁,就本座在神龙岛置备酒席,恭候地会众位同道大驾。”洪安通面无表情的道。
“谨遵教主之命。”黑龙使拱手承命。
方怡见状,顿时喜上心间,总算是得救了。
待到二人离去,黄龙使为首众教徒心中总算松了口气,纷纷躬身贺道:“教主仁慈,教主英明!”
“嗯!”洪安通略点零头。
“吩咐下去,筹备酒宴,想必地会不会拂了我神教好意!”教主夫人苏荃安排使女下去准备。
唯有洪安通自个儿才清楚真实想法。
在他看来,清廷未灭之前,无论是地会、沐王府、准格尔部亦或是三藩,此时都不会自相残杀。或许大家都有问鼎下的念头,但共同面对一个庞然大物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携手一致为好,即便是不能联合,却也不能自玻
更何况,如今炮舰在外,于我不利,若真个地会肯来赴宴,上得岛来,近身厮杀,神龙岛未必弱于地会。
不提他想的如此美好,却黑龙使带着方怡并两位教徒一起登上夏跃旗舰。
“你可服用过豹胎易经丸?”夏跃待方怡上前道谢时便直接开口问道。
“用过。”方怡应道,获救之后都没来得及想起此事,如今被问起方才反应过来,顿时面色便不好看了。
“黑龙使,可曾随身带来解药?”夏跃盯着黑龙使问道。
“呃……教主却不曾赐我解药。”黑龙使被他这么盯着,再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众人,心底有些发怯,硬着头皮道:“教主诚请地会众位英雄上岛赴宴,想必到时必然赠予解药!”
“哼,既然选择了放人,便洒洒脱脱的,我好歹还敬重他拿得起放得下,如今已经放了人,却不给豹胎易经丸解药,洪安通是欺我地会和沐王府无人么!”夏跃才不会上当去岛上舔血。
“不敢不敢,我教绝无此意,想必是时间太紧,教主他老人家一时没想起此事。”黑龙使眼珠子一转,赶忙找起理由来,“我这便派人去岛上取药,请夏总裁并沐王府好汉们稍待。”
“嗯,如此最好。”夏跃收敛怒气道,接着又扭头对沈安升道:“既然神龙教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我地会也不能太过无礼,吩咐各舰收起炮窗,待方姑娘服下解药,我等再一起去赴洪教主的酒宴。”
黑龙使听他这么一,顿时心下大安,赶忙请命前去取药。
夏跃自无不可,要做大事,先得把隐患全部切掉。
黑龙使回到岛上,自然是将夏跃的一番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洪安通,后者闻言,心中大喜过望,指望着夏跃一行弃船登岸,很是大方的将解药赐下。
这厮不辞劳苦来回奔波,将药送到船上,方怡服下后,稍一运气,便觉毒气全都消散,喜不自禁的连连道谢。
“夏白扇,如今方姑娘服下解药,贵我双方误会消除,可喜可贺!”黑龙使一颗心已经全然放进肚里,笑眯眯的道:“教主他老人家在岛上备下酒宴,请地会、沐王府诸位英雄一同赴宴,共商灭清大计!”
“笑话,就洪安通如此鼠辈,安敢问鼎下!”夏跃突然重重一拍桌案,完一指黑龙使三人,斥道:“格杀勿论!”
一言而决,一队火枪手上前,排枪过去,都没等黑龙使反应过来,三人便被打成了筛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沐王府一众人目瞪口呆,同时眼见黑龙使三人横死当场,沐剑声为夏跃的杀伐果断震惊不已。
“沈安升,传令,炮击神龙岛,今日便是那神龙教覆灭之日!”夏跃根本不给解释,也不耽搁时间,径直按原计划行事。
此前种种,不过是为了麻痹神龙教,救出人质而不得已虚与委蛇。
“遵令!”沈安升抱拳领命而出。
令旗挥动间,三百艘战舰纷纷打开炮窗。
轰轰轰……
数万门火炮齐发,炮声隆隆,硝烟四起,接着岛上建筑密集之处顿时一片火光四溢,木石飞舞,转瞬一片狼藉。
惨!
炮声持续了半个时辰,神龙岛上原本庞大的建筑群已是一片断壁残垣,到处都是残尸断臂以及哀嚎不断的伤者。
火炮发射时,洪安通召集所有中高层聚集大厅,此处被炮火覆盖最密,伤亡更加惨重,可谓百不存一。
仗着身手,洪安通、苏荃等人虽未毙命当场,但也个个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洪安通瞧见教中惨样,双眼赤红,望着海面方向,怒声喝骂:“夏跃贼子,背信弃义,吾誓要杀你!”
另一边,站在甲板侧舷,望着炮火杰作,夏跃心中坦然无比,淡淡开口道:“陆战师登岸,扫除遗毒!嘱咐一声,不得近战,火枪围杀!”
“遵令!”沈安升强忍着耳鸣不适之感领命而去。
随着又一道指令下达,令旗挥舞,各船携带的舢板放下,一支支顶盔披甲的陆战师如同群狼扑食一般涌向滩头。
在如此长时间高密度的炮火覆盖下,神龙教的守备力量早已土崩瓦解,陆战师抢滩登陆过程中,竟然毫无阻碍。
待到一队队士兵集结成列,在军鼓声中踏步前行之后,不会儿工夫,岛上到处传来阵阵火枪轰鸣声。
“神龙教到此为止!”夏跃回头瞧着沐剑声露齿一笑,轻飘飘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