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看着她吃药,这是沈易寒的想法。
凌菲也猜到如此,可,她不想吃药。
曾经有五六年依赖药物的时光,她深知药物带来的副作用,退烧药,只能缓解一时。
她,也并不像平常人一样,一颗退烧药就能解决问题。
桌上被凌菲收拾的整整齐齐,外卖盒子放在面前,盒盖上还有丝丝热气冒出来,凌菲依然没有动手。
面对沈易寒看她的眼神,她想逃……
凌菲突然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沈易寒没阻止,视线随她的步子飘走。
顶层只有他们两个人,总裁办有专属卫生间,外面这个,像是凌菲独有的。
洗手间门上的门栓,昨被沈易寒踢坏,现在已经修好了。
凌菲躲进来后,就把门反锁了,倚在了门边。
脑子里放空了几秒,那几秒,应该是一以来,凌菲最为舒适的时候。
但是,高热持续,脑袋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晕,很晕。
然后,乱,很乱。
想到沈易寒还在外面等她,想到他眼中的认真,凌菲无奈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沈易寒,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觉得,没法再去坚定最初的决定。
她往后靠着,人又蹲了下来,抱着双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目无焦距,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菲自己都没发现,眼泪盈满了眼眶,她急忙擦掉,深吸了下鼻子,用食指在鼻尖齉了齉。
然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沈易寒在凌菲离开五分钟后,就找了过来。
她还发着烧,他担心她。
但是,还没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她叹气的声音,她蹲在门后的声音,她吸鼻子的声音……
她蹲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多久,像个见不到饶窃听贼。
终究是他给她压力了吗?
十年了,放不下也忘不掉,沈易寒墨色的瞳孔一沉,像是多了什么决心,他插着兜,离开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凌菲手机里的“嘟嘟”声响了好一阵子,电话才被人接通。
“你好,哪位?”电话中,中年男饶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凌菲呼吸一凝,眸光怔怔,眼泪的闸门再也关不上,哭的接不上气。
手机对面,中年男人听到哭声,停顿了两秒。
“菲,是你吗?”他的语气惊愕不已。
凌菲还是没话,只顾着哭。
“菲,你先别哭,我是爸爸,你在哪里?颜是不是在你身边?”中年男人非常着急。
凌菲抽泣着,努力平稳情绪,断断续续“嗯”了声。
三年前,凌母去世,凌父出走,凌家支离破碎,凌菲带着凌颜来到了江城。
一个有病缠身,一个刚满三岁,凌菲自己都没想过,这种情况下,还能独自带着凌颜生活三年。
凌父问她:“你们现在在哪里?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经常去医院?”
“我们很好,颜也很好,暑假过后就上一年级了。”
凌菲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头脑也清醒了些,和凌父聊了三年来的境况,以及,沈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