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解的李琮把颜彦喊到了对面屋子,他自己坐在了炕沿,颜彦跪在了他面前。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女今日是来答谢太后、皇后和太子妃的添妆礼的,臣女也没想到会碰上皇长孙生病,臣女听说皇长孙吃不进药,没办法,这才想起祖母曾经给臣女吃过的一个偏方,姑且一试,还请皇上恕罪。”
没办法,事从紧急,颜彦当时也是为了救李熙不得已才出手的,不管是冲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冲太子,她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说她势利也好,说她未雨绸缪也好,总之,机会送到面前来了,她必须抓住。
至于退路,她只能搬出已故的祖母了。
好在李琮一听是从颜老夫人那听说的偏方,倒也信了,主要是他还不清楚颜彦在孩子身上抹的那些酒跟平时喝的酒不一样,是需要蒸馏提炼的。
“下不为例,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些。”李琮警告了颜彦一句。
毕竟李熙不是别人,是皇长孙,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和皇上,他的性命精贵着呢,这次是颜彦运气好,蒙对了,下次呢?
“喏。”颜彦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启禀父皇,是儿臣请彦儿妹妹出手的,熙儿喂不进药,吃什么吐什么,彦儿妹妹也是一片赤诚,说她有法子,儿臣便请她大胆一试。”李稷担心父皇责怪颜彦,同时也担心颜彦不好解释这法子的出处,忙跟过来解围。
“熙儿这会如何了?”李琮见儿子跟过来,眉头微微拧了拧,他可没忘了,自家这个儿子曾经对颜彦起过不该有的心思,他是怕经过这一事,李稷更放不下颜彦了。
“儿臣正是来请彦儿妹妹过去的,太医说怕反复,接下来怎么做还请彦儿妹妹拿个主意。”李琮倒是也事先找好了理由。
李琮一听,起身大步往外走,李稷看了颜彦一眼,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颜彦摇摇头,李稷见了忙跟着李琮去了对面屋子。
而独自留下来的颜彦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行为,始觉自己好像招惹到麻烦了。
那个蜂蜜兑醋一起喝倒还好解释,陈皮也能解释,唯独这个蒸馏酒不太好解释,实在不行,只能回去自己再想法做个弊,把这个方法写进某本书里,就像那个蛋糕做法一样。
颜彦进对面时,孙氏正端着一碗蜂蜜陈皮水喂孩子,颜彦听两位太医对话,说李熙的热度确实是在下降,又见孩子喝进这陈皮水了,便没再使用酒精擦拭。
主要是孩子太小,说是二岁,其实还不到一岁半,颜彦也不确定这白酒度数有多少,万一给孩子来一个酒精中毒就罪过了。
“这样吧,太子嫂子,这个蜂蜜陈皮水每隔一个时辰给皇长孙喂一次,若是能出汗更好,若是不能出汗,不妨再试试太医们的药。若太医们的药仍是吐出来,皇长孙的体温又升高的话,再用这个酒去擦拭手心、脚心和耳后。”颜彦想回家了。
她得回去准备退路,万一皇上或太子追问起来,她得有出处啊。
谁知孙氏压根就不让颜彦走,好容易孩子有了点起色,万一再反复了呢?
她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太医身上,都三天了,一点效果没有,反而越见沉重,今儿要不是颜彦出手,谁知道她儿子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好妹妹,这会子还早,你就听你嫂子的,先留下来帮帮我们。”李稷也劝道。
“好吧。”颜彦看了看天色,这会应该不到午时,距离关宫门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见李熙这会呼吸比较平稳,且颜彦一摸孩子后背又开始出汗,心里有点底了,于是,她出去找到青禾几个,停了收集酒精。
谁知颜彦正端着半罐白酒往太子妃的房间走来时,皇后来了,她是听闻颜彦在给李熙治病特地赶来的,可巧一进门就看见颜彦端着一只罐子边走边自言自语。
“站住,皇长孙怎么样了?”皇后先关心的自然是李熙的病情。
若李熙有好转,她也就不计较颜彦的出手了,否则,杀了颜彦也难解心头之恨。
“回母后,已经发出汗来了,太医们说见轻了。”听到动静的李稷上前回道。
皇后见此也顾不得颜彦了,忙三步并做两步进屋,见孩子仍是蔫蔫的,前额仍是放着一条湿手巾,皇后的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后背,见潮乎乎的,知道是出汗了,便问太医可是把药喂进去了。
“启禀皇后娘娘,是颜家大小姐出的偏方,微臣惭愧。”刘太医跪下去回道。
“母后,彦儿正好跟姨祖母学了一个偏方,是用蜂蜜和醋兑好后喂进去,熙儿果真不吐,且也把汗发出来了。”李稷聪明地没有提白酒擦拭,主要是那个蒸馏黄酒的法子太过古怪,他怕皇后疑心到颜彦身上。
其实,不单是皇上和太医,就连李稷越想也觉得越不对劲,偏颜彦又是死过一回的人,因而他怕给颜彦招惹上麻烦,就这样,还有人怀疑颜彦是鬼附身呢!
“蜂蜜和醋?这么简单?”皇后转向了颜彦。
“回皇后娘娘,臣女小的时候祖母也曾经这么喂过臣女,臣女听她念叨过,具体这偏方是从何来的臣女就不清楚了。”颜彦回道。
“好了,不管怎么说,今儿彦儿是立了一大功,朕得赏你点什么。”李琮打断了皇后,他知道皇后对颜彦有偏见。
这次的添妆礼原本皇后是不打算出这四百两金子的,还是他发话了,皇后才不得不添上的,为此颇有微词。
“回皇上,臣女不敢居功,臣女这点微末道行只能暂时控制住皇长孙的病不再加重,若要痊愈,还得仰仗各位太医。”颜彦跪下去叩谢道。
她不敢得罪这些太医,她只想抱住太子的大粗腿。
事实也是如此,李熙属于高热,重度感冒,颜彦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最后还得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