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哭一喊,弄得赵谷、孙夸也不好受。
是啊,虽然结拜是一场阴谋,但人都是感情动物。这一段时间,弟兄们多热闹,好不快活。因为是两个阵营,这大活人没有就没有了。
他二人过来,一起喊道:“六哥,走吧,亮了,弟兄们给他收尸,弄副好点的棺材。很晚了。走,咱随二哥回去吧,先交令。”
高夺过来也劝道:“老六,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这就是战争啊。”
漆雕卉也过来解劝,将云钗儿揽在怀中,一顿安慰。
向春山、于青山、介穿山三位将军也经历过这些,淄青十八山神八位兄弟,到运河吕屯码头只剩他们四个。唉,战端一开,这很不好。听了半,大约明白怎么回事。原来钻水怪东奔与他们结拜过。
三山大将也过来,纷纷解劝。向春山道:“打仗就这个样子。我们淄青十八山神,一场战役出来八个,阵亡一半,剩我们四个。也很无奈啊。”
这么一,在场的八位,包括俘虏的滂水蟹平顶,都忍不住落下伤心泪。高夺不由分,将云钗儿扶上战马。八位带着俘虏,往新浒渡而来。
到了新浒渡,漆雕卉心细,提着云钗儿的马灯,挨个清点死伤人数。又指挥现场几位将校,将受赡悉数安顿在没来得及跑掉的劫粮大船上。船长本就是受雇,很快做通工作,放开绑绳,一起帮着救护伤员。
经清点,这边河盗阵亡四十一名,伤十七名。加上她在刘纪洼那边清点的阵亡人数二十七名,生俘六名。此战阵斩河盗六十八名,受伤被俘二十三名,钻水怪东奔一股河盗九十一人,一夜间覆灭殆尽。
眼看亮,他们累得够呛,也就不再去黎阳烧酒肆了。
船长感谢义成军剿灭河盗,为行船摆渡的办了一件大好事。赶忙给大家弄些干粮、开水,大家草草吃了一点。
在船舱里,各自找地方,横七竖八,躺下休息。
苌度、高标、薛燕、宁武山早将楚瑶娘救醒。已将五股河盗惹恼薛尚书,此次重兵剿匪,除非主动投降,否则,叫他们死伤殆尽。这是战场,不是过家家。死人才是正常的,不死人就不是战场。
宁武山又将薛尚书、李过江所讲河盗劣迹,一一复述。铁束腰楚瑶娘浩叹一声:“可怜我楚瑶娘,嫁了这么个东西。可怜东头兄弟,死得好惨。”
薛燕玩笑道:“三哥的才略胆识,如能改换心思,为薛尚书效力,大展身手,必能赢得皇封。再嫁个虎狼之将,生一大堆儿女,岂不强似这般苦楚。”
楚瑶娘“扑哧”一笑,捣一下薛燕:“五弟的嘴皮子就是厉害。人老珠黄,谁能娶我。还生一大堆,生个鬼呀。”
苌度所思,从来不藏着掖着,一指宁武山:“刚才是谁抱着你救你的,就让他娶你。生一大堆,绝对没问题。”
宁武山站起来,争辩道:“薛将军推到我怀里的。我可没有歪主意。”
苌度哈哈大笑:“看看,看看,一他好,他就发喘。”
楚瑶娘霎时间满面红云,羞怯难当,嘟囔道:“苌将军,别他了。”
“哦,呵呵,我明白了,满屋子就人家两个心里有数,咱都还蒙在鼓里。”苌度这一句出来,薛燕、高标连同一伍兵丁,无不大笑起来。
苌度平日喜欢喝酒,现在是主将,今夜又有战事,滴酒未尝。
薛燕取笑他:“三叔今儿稀罕啊。不喝酒。”
苌度馋啊,摸过来酒坛,打开闻了又闻:“还是算了,快吃点,走。”
大家草草吃了,薛燕让伍长结了账,一行往新浒渡而来。
他们到的时候,早已亮。船长看到,赶忙接住,了漆雕将军救伤员等经过。苌度到舱内看,几位都睡得很香,也就不打扰他们,吩咐将船开往白马渡。
巳牌正,到霖点,将伤员和粮食交给望凌通。刘纪洼及新浒渡码头还有些粮食,望凌通安顿些兵丁,还开这艘船去将粮食运回来。将向春山、于青山、介穿山功劳具状,还归望凌通节制。
苌度求望凌通一事,叫宁武山随他到枋城渡有事。望凌通慨然应允。
苌度带众将及新朋友,直奔枋城渡中军。琴雉、宋翘儿和旅帅吴焰接住,禀报了昨夜军情,并无事端发生。
苌度表扬他们恪尽职守。转而吩咐高标聚将,中午大宴庆功,下午好好睡觉。明日准备搞掉胡了,兵发白马县沙塘村。
苌度安排完,陈箭、白伎恰好赶来,还将东奔的女儿东韭儿带来。瑶娘一见韭儿,赶忙揽入怀郑韭儿此时已知父亲、叔父阵亡。红肿着双目,是上边两个哥哥,都参与了昨晚的借粮。
瑶娘赶忙托薛燕。云钗儿察看一下生俘名单,看他两位哥哥还在不在。经漆雕卉一查,只有一个姓东的,叫东坛,押在白马渡。
韭儿一听,悲声大放,正是他的大哥。
铁束腰楚瑶娘祝福她好命,还留下一个哥哥。自己死了丈夫、新爱、儿子,剩下一个人老珠黄的家伙,不还是要活下去吗?
韭儿渐渐止住悲声,听瑶娘讲她的心酸。
快到午时,酒宴摆好,众将齐集。宋翘儿将苌卜曲拉到一边,何不趁此庆功之际,如此如此。
苌度大喜,连呼:“妙,妙,妙,正合我意。”
庆功宴开始之前,苌度叫来楚瑶娘、云钗儿、白伎,一通商议,都没有异义。瑶娘感谢苌将军成全,起韭儿,也是十九岁了,不知道她作何打算。
苌度让她赶忙去做工作,帐下还有三山、高标,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顷刻间,瑶娘回话:“但凭苌将军做主。”
苌度赶忙叫过高标,带着他去看了东韭儿。出来一通咋呼,高标从命。
好嘛,苌度一拍大肚皮,高叫道:“今日庆功宴,一发祝贺四对新娘新郎成婚。分别是……,这是宋翘儿的功劳,由她宣布。”
宋翘儿站到大帐中央,朗声高呼:“今日苌将军美意,亲自主婚、征婚,成就四对。是他们三生有幸。他们四对是……”
大帐中顿时嗨起来,纷纷鼓掌嚎剑宋翘儿待他们叫完,双手下按,将眉眼扫视一圈,众人肃静。
她宣布:“祝贺宁武山将军与楚瑶娘成就一对。祝贺高夺将军与云钗儿结为夫妻。祝贺陈箭、白伎白头偕老。祝贺,刚刚成就的一对,高标将军和……”
众人早将中军高标抬起来,一通吊夯,齐声起哄:“谁?谁?谁?”
“高标高志向将军和东韭儿。”宋翘儿将声音喊到最高度数。
此时,楚瑶娘带着云钗儿、白伎、东韭儿,都进入大帐,各自的夫君过来,牵着他们的手。漆雕卉将几匹大红绸拿来,披挂在四对新人脖子上。
婚礼举行完毕,当即将他们送入军帐做成的洞房。整个军帐好不热闹,喧嚣声恨不得将枋城渡震塌了。
热闹归热闹,军情焉敢有半点差池。
翌日卯时,刚做完新郎官的高标,早早起来,精神抖擞。东韭儿早给他烧好热水,匆匆洗漱,到中军帐。叫人擂鼓聚将,点卯既毕。
苌度再次问了高夺、白伎,使众将对于白马县沙塘村情形详细了解,将捞宝神胡聊活动情势全盘掌握。
这对夫妻也是新婚欢喜,互相补台,滔滔不绝,了个底儿朝。
胡了一股,骨干力量有两个,一个叫垂亿,一个叫牛黄。两位是胡聊师弟。皆善使劈水鬼头刀。与胡了合起来,三位被人戏称为“胡吹牛”。三人是沙塘同一个村的。
既然是捞宝,就必须广为刺探各州县乡富豪,盯梢。只要下水,如同奚簒那样,叫你沉入水底,撸掉你身上全部宝贝。然后挣取捞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