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武山与柴超鏖战之际。
一名水鬼拼命跳进来,要为柴超当帮手。被宁武山偷空一脚踹过去,身子直撞船舷,脑袋撞破,惨叫不止。
所有贼船,只剩甲板下的弩手、弓手、矛士、水鬼。
这边望凌通指挥,全力猛射,敌船难以招架,箭矢逐渐稀落。一则是伤亡过半,二者是箭矢射完。
贼众水鬼本可以下水凿船。但兵力太少,顾此失彼,水鬼皆参与拼杀。
而义成军的八十名貂兵,每八人一组,纷纷带上凿子,斧头,在水下拼命开凿。贼船十艘不多时进水,纷纷下沉。
剩余的一二百名浆手、弩手、弓手、矛士、水鬼,投水的投水,投降的投降。投水的也被这边的貂兵,砍的砍,捉的捉。一时间土崩瓦解。
七将一起来寻宁武山,见二人还在厮打。他们又厮拼了五十余合。望凌通举起虎头湛金枪,刺到柴超面前,怒吼一声:“绑了。”
众将七手八脚,生拉硬扯,将他死死绑住。
宁武山“啊”一声大叫,一时散架。他猛地精神放松,索性躺在地上,感觉浑身无力,顿时昏昏欲睡。
机巧、琴雉过来,一人拉他一条胳膊:“宁大哥,瑶娘来了。”
“在哪里?”宁武山“呼通”一下坐起来。
向春山玩笑道:“敢情老兄也是个怕夫饶。”
宁武山摸摸脑袋:“你嫂夫人总爱打头,知道吧,他疼。”
众将点着他,一时间哈哈大笑,前合后仰。
把望凌通笑得肚子痛,蹲在地上,难以站起。
几位正在这里好笑,突然脚下感觉不妙。这艘艨艟舰在下沉。
格勾日的,这是柴飞冲的船,必是义成军貂兵在水下凿船,进水了。八将纷纷跳水,却把柴超忘在上面。柴超大吼道:“我命休矣。”
还不错,义成军两艘海鹘船看到这边船在下沉,甲板上还有人,匆匆赶来搭救。众甲士纷纷跳上来,将柴超架走。
众将跳下水,一个个都成落汤鸡。被附近海鹘船、艨艟舰纷纷靠拢,都救了上来。毕竟此时二月下旬,水还冷,大伙受凉,乱纷纷打起喷嚏。
甲士们给各位将军换上干衣,裹紧身子。大家将船靠岸,冠戴不整,狼狈不堪,到中军帐交令。
望霄知他们落水受凉,简单问了战况,叫他们各回帐中烤火,喝姜汤。经清点战果,义成军沉没舰船三艘,甲士、貂兵、浆手、弩手、弓手、矛士等阵亡五十一名,受伤一百有三人。大将无损,但各有轻伤。
孔盗舰船被凿沉十一艘,俘获四艘。
六十名甲士全部阵亡。水鬼、矛士、弩手、弓手等,阵亡一百五十三名,生俘一十九名。生俘浆手一百八十名。孔盗水军共计阵亡二百一十三名,生俘一百九十九名。基本对半。漏网逃掉水鬼八名。
宁武山腿部受伤,薛尚书亲来探视。
军医已经上药、包扎。但因鏖战过久,体耗甚大,加之腿部失血,伤口又经水浸,还受凉。这时候一脸苍白,昏迷不醒。
吓得楚瑶娘哭哭啼啼,守候在那里,寸步不离。
陆路战况,尚有两路未回。先看吴公鼎、吴师通一路。
按望霄将令,他父子各率一百骑,分兵鹰犬城、淇水关。
昆布耆老吴公鼎率一百骑,骑着乌骓马,掌中六十二斤虬龙棒,打着义成军旗帜,到了鹰犬城。将鹰犬城的村正找来,审清了情由。
村正看他们乃义成军旗帜,如实了前因后果。
鹰犬城旧为殷纣王训练猎犬、猎鹰的地方。筑起三丈三尺高的台地,长宽各三百六十步,占地五顷又四十亩,规模甚大。为历代朝歌守将练兵场所。
此次,孔岳父子强行进入,按付给村中资费,操练他的兵马。村中百姓都是良民,无人参与其郑
哦,格老子,这么回事呀。
村正又叫来那些平日里闲着没事,到台地看练兵的村民,都认得领头的几个。如果孔盗败回,情愿指认。
吴公鼎大喜,善加慰勉,留下三位村民听用。
安顿妥当,才将义成军旗帜收起,村口叫兵丁扮成民户,远远放哨。
又将一百骑分为两队,由旅帅任喊带一队,队正马叫相佐,负责村中南北堵截。这一队又分为两支伏兵。任喊分兵三火,伏在村南口,等待敌将过去,堵死村口。队正马叫带两火,伏于村北口,务必堵死去路。
另一队由队正打喷带领,分为十伍。吴公鼎抽出一伍作卫士,单等诱担
九伍之兵分散村中九处街口。敌将进入村中,将到街口,一人拼死打锣,四人举兵高呼,“这边捉贼”。四字一人呼喊一字,连续不断。待贼奔去,坐地歇息。贼人再来,继续打锣宣喝。
这叫做打锣捉猪阵法,务要叫他累成死猪,甘愿投降,再不反叛。
你他这里的这旅帅任喊、队正马舰打喷,为什么起了这样的名字?
三人是同门师兄弟。大师兄任喊是旅帅,师弟马舰打喷为其属下两名队正。
他们幼年于白马县紫阳宫学艺,拜在一位叫琉球子的老道门下。琉球子素来不修边幅,嘻嘻哈哈,颇爱打趣。就给诸位弟子这么起名,是将来叫人好记,易于扬名立万。
约略等了两个时辰,早过了午饭。哨兵来报,孔岳远远而来。
吴公鼎将虬龙棒操起,跨上乌骓马,带一伍卫士飞出鹰犬城。
朝歌大领主淇水神蛟孔岳孔泰华,跟着十数名随从。歪打着旗帜,歪披着盔甲,歪扛着兵龋一路狼狈不堪,来到鹰犬城村外。
吴公鼎横栏大路,一伍卫士怒目相向。
孔岳一看,大吃一惊。慌忙取过随从的一柄枣木陌刀,抖擞精神,看他乃民夫装束,大喝道:“哪里来的强盗,敢劫官兵,在此拦路。”
吴公鼎大笑道:“孔岳,某乃汲县吴庄昆布耆老吴公鼎是也。今奉金檀骠将望云骠之令,等在这里多时了。还不自缚来降,休要累成死猪。”
孔岳听他话,没有半点斯文,全是流皮俚语,禁不住耻笑:“就这样一个胸无点墨的海带贩子,也敢在本领主面前撒野,看刀。”
吴公鼎看他那副德行,果然是孔门伪君子。死都临头,还他娘的假斯文,真他娘的一头猪,今不把他累成浆糊,老子不姓吴。
他再不搭话,非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再捉死猪。看他陌刀将要劈到面门,将掌中虬龙棒拼尽平生力气,猛地上架。只听“哐,ru”两声。一声是上架兵刃相碰之声。一声又是枣木陌刀飞入半空的声音。
吴公鼎也耻笑他一回,羞辱道:“我把你个伪君子,枉投了姓孔的猪胎。学你娘的孔子那些屁话,还敢自称大领主。就这点本事,论文学,守选二十年无人理会。论武艺,一个照面要你的狗命。还在这里假斯文。去你娘的。”
骂完,将虬龙棒猛地砸在他的马头。再看这匹战马,顿时颅骨塌陷,前蹄升空,将他颠下,撞得孔岳头破血流。战马远奔数步,倒地死去。
吴公鼎再骂道:“我猜你死守孔门教条,必然来破我的打锣捉猪阵。如若不敢,就是猪狗所生。”
吴公鼎又骂完,带了卫士,缓缓进入鹰犬城。
孔岳被随从扶起,擦掉一脸血污,怒道:“今日就是死,也要将这等不入流的东西活捉。剥皮抽筋,点疗。再也不敢羞辱我至圣门楣。”
随从劝道:“还是算了,我们回孔家村,休养生息,整兵再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