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又一手挥动乌金崩云梃,一手“仓啷啷”抽出昆吾雌剑。
高声喊道:“四哥,晓得了。有五雷神将冲阵,万无一失。冲啊。”
哥舒容、刘录、唐挥、郭骏、文应班等也都大喊:“遵令。”
文烈的叫声,震得左近村民纷纷躲避,好像他的吼声会砸翻自己。
只见他倒骑飞马,尚且气定神希果然是五雷神将,这威势叫人毛骨悚然。可叹他昔日错跟了吴元济,埋没了满腹韬略。
今,要在兵部侍郎面前,展示他的超绝本事。但见他略一翘腿,身形转向前面,第一个冲向张难堡。
韩愈没有看走眼,叫他当主将,的确意义非常。就这一声如雷暴叫,顿时激起所有饶斗志。包括韩愈在内,顿时抖擞精神,毫不畏惧。饶精气神一旦被激发出来,那股子劲道,真的会叫鬼神皆惊。
后面的安唐上将文应班也是如雷巨吼,紧随父亲。哥舒容大喊大叫,紧紧跟随。漆雕又怒目圆睁,率队也飞驰跟上。
张难堡街道两边的人户,一看这一队人马,个个好像着了魔,吓得纷纷躲闪,目送他们向北而去。
漆雕又不是白给的,一面跑,一面两耳晃动,收集人们唧唧喳喳的情报。
“刚才将四郎酒肆砸得稀烂,我就那帮人迟早完蛋。看看,这不。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豪杰,也不是哪家店都可以随便砸。”有人站在路边巨石之上,边看人马飞奔,边这样带喊的。
“朝廷就是一帮混蛋。王术正那种激八人,居然能猖狂起来,大唐还有没有一点骨头。”路边棋摊站着的人在。
“大唐从此走下坡路了。朝中女缺家做主,随机换皇帝。下面太监当家做主,居然能掌兵。女子、太监,都他娘的阴损人,阴人厉害,哪里还有阳刚之气。”端着碗喝茶水的偷闲着。
韩愈何尝听不见,虽然战马边跑边听,半句半句的,但总是听得见的。百姓比之朝堂上的人看得还清。
这就是王朝,这就是官场,这就是男儿家要报效的神马神马江山社稷。哎,哎,不是为了那点禄米,哪个龟孙王鞍才这样跟着干。
韩愈随刘录马后,冲出了张难堡。折转往北,大约两里路,看前面五岔道口,各种兵器的碰撞声,文走霹的吼叫声,震耳欲聋。果然有截杀,韩愈此时虽然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但还是恼恨一件事。
幼年,兄嫂要自己除了学文,多练武,就是不听。勾日德,命运捉弄人,还就叫咱到兵部管事,还就要出使那种饿狼出没的地方。
后悔少年习武少了,这不晚了吗?
韩愈呀韩愈,你就是个大激八,身为大唐臣子,草你娘武功不行,当草民都不合格,别做朝廷大员了。
刘录看前面拼杀的情形,咱们的人是七个,敌方应该是十二个。
我擦,预料错了,十二个?这么多刺客,这是下了血本啊。请刺客,无论成败,必须安顿人家妻儿老至少在活着的年月没有生活困难。
要不就是卸磨杀驴,任务结束,将刺客连同家人斩杀殆尽。一则可以减少负担,不用管那么多人一辈子吃喝玩乐。二则灭掉活口,调查无法进校
王术正应该属于这种人。兔孙王术正,大唐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人渣。
只管往前冲,怎么冲?刘录看地形,看战斗,看韩愈,一时无计可施,只能死守。
唐挥的乌龙枪、郭骏的盘蛇枪飞花乱舞,在五岔口拼死冲杀,要杀出一条血路,带侍郎冲过去。
七个人,对付十二个,刀枪并举,喊声震。
一个浅绯色战袍的,跟文走霹对战。
看他的战马是枣红色,红脸膛,大约四十岁。掌中金凤枪疾速点刺,武功超绝,看样子是个头目。文走霹六十四斤五股神叉扫到就会没命,这红脸大将不敢怠慢,要设计擒他。
这个红脸大将正是王术正的兵马指挥使,叫陈速,字迅捷,在成德军二十八年之久。现在的品阶是宁远将军,正五品下,真正的元老大将,曾任成德军行军司马多年。要不然怎么能穿浅绯色战袍呢?那是五品的标配。
干到这样的品阶,居然来当刺客的领队,足见王术正真的是下了血本。
二人大战至三十余合,恰好漆雕又的战马盘旋到了他们这里,与陈速擦肩而过。
再看陈速的枣红马,忽然狂嘶一声,后蹄尥蹶子。
原来漆雕又与人对战,躲避之间,蹭到这边。将手中昆吾雌剑顺手一扫,恰好扫到陈速马屁股。
战马猛地被扫,估计还没感觉。此时马屁股淌下鲜血,狂嘶暴跳。
文烈看得真切,当然知道他的马遭殃了。顿时奋起神威,宛如晴空霹雷,一声暴叫:“去你娘的。”
“哐”一声,陈速的金凤枪被五股神叉砸落,吓得他赶紧要抽腰佩宝剑。已经晚了,文烈一叉过来,定在他的左肩。叉齿透出肩头,从后面钻出。
“呀!”疼得陈速难以忍住,跌落马下。
文烈用力过猛,五股神叉定入他左肩,却没能拔出来。心下也是吃惊不,正要俯身去捡陈速的金凤枪。
恰好一位深绿袍赶到,一刀砍向文烈。文烈本就伏着身子,这一躲,“呼通”栽倒地上。
文烈急忙一滚身,抢到金凤枪,自己的乌骓马也跑到了身边。就在他飞身上马之际,只听一声大喝:“招!”
却是陈速咬紧牙关,拔掉了五股神叉,朝着他传了过来。
文烈躲闪不及,被叉定在了右腿上。
还好,没定入骨头,有三根叉齿穿进右腿大腿。
文烈暴叫一声,飞马到陈速跟前,将右腿叉齿拔出,朝陈速插下去。
陈速拼尽全力一滚,躲掉了五股神叉。却听见他一声惨叫:“不好!”
再看,这家伙滚出了路边,跌落山涧。
恰在此时,那位深绿袍将军大叫一声:“娘啊。”
原来他与另一名汉子是跟漆雕又对战,此时被漆雕又昆吾雌剑砍中了掌中亮银刀。刀杆折断,又被漆雕又的乌金崩云梃砸到腰肋,落于马下。
深绿袍也是较高级别的武将,一定是六品,这品阶也够厉害了。
此人叫王砸,字前锋,三十八岁。乃王术正的镇州真定城守将,是此次行刺韩侍郎的大将之一。
看他煞白的脸膛,手掌伸出来,不见血丝,也是煞白,人称白无常。
此时,王砸与漆雕又大战至三十五合,被打下马来。
文烈看他跌落马下,哪里还客气,将掌中金凤枪朝他梗嗓就刺。
吓得这子连忙滚身,刚滚了两下,估计是腰肋疼痛难忍,龇牙咧嘴,停了下来。文烈枪到,一枪刺穿了他的喉管。王砸一命归阴。
就在此时,漆雕又大吼:“杀你龟儿子。”
刚刚打翻了白无常王砸,又上来一个浅绿袍填空,还是二对一。
又加入的这个人叫宫厂,字绰之。
漆雕又恼怒起来,对着这个新上来的,一手用乌金崩云梃格住,一手将昆吾剑削到。宫厂躲闪不及,右手被斩落地上。
漆雕又的梃杖往前一顺,砸到他的头顶。
浅绿袍必然是七品的中镇将或下镇将。操他娘的,王术正派出的刺客,阵容极为豪华啊。宫厂果然是镇州行唐县的中镇将。
漆雕又不关上的宫厂,赶忙应付对面的另一位浅绿袍。这位叫李元,字公措,也是王术正手下的中镇将,镇守房山县。
文烈看得真切,一枪刺到地上的宫厂。被他一滚,刺中了他的腿。
文烈就势一捅,枪尖顺着他的腿往前拱,疼的子用吃奶的劲叫道:“啊!娘啊!娘亲!”
宫厂应该是疼得太过了,拔出佩剑,对准自己“咔呲”一下,抹断了自己的脖子。血水横流,一命归阴。
再看尉迟甘,也是以一敌二。与他对阵的一位深绿袍,一位浅青袍。不用,一个是六品,一个是九品。两位都用点钢枪。
穿深绿战袍的叫刀,字冲阵,上镇将,镇守镇州九门县。
穿浅青战袍的叫辛枪,字摧锋,镇州兵曹参军。
尉迟甘将金背刀舞动起来,呼呼山响,招招致命。与刀、辛枪缠斗已经四十合,尉迟甘越战越勇。
看那边,文烈连杀两将,更是精神大振,猛地喊一声:“去死吧。”
战马恰好与刀擦身而过,金背刀斜斩下去。
刀一看,金背刀就要砍中脖子,急忙闪身。金背刀砍在了他的马背,战马顿时前蹄扬起,将他颠落马下。
文烈疾奔而来,一枪结果炼性命。他将陈速的金凤枪扔掉,还举起自己的五股神叉,与尉迟甘一起对战辛枪。
这就很快了,尉迟甘更加势不可挡,金背刀一扫,将辛枪大腿扫掉一条。文烈五股叉也飞空砸到。辛枪颅骨碎裂,当场毙命。
只剩六个,众将奋起神勇,个个喊声大作。
哥舒容舞动板门刀,与对面一员深绿袍六品大将激战。
此将名叫仲勃,字起立。乃镇州鹿泉县上镇将,也使板门刀。二人两匹黄骠马盘旋,刀法不相上下,大战至五十合,未分胜负。
哥舒容情知不可持久鏖战,正要设法斩他。恰恰漆雕又赶到,昆吾剑挥处,将仲勃板门刀削为两段。哥舒容举刀朝仲勃头顶砍去。
忽听那边唐挥大叫:“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