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平起床没有发现李公子,他奇怪地自言自语:“这个,这个子翰,又去书房了。我和他同窗三载,他不喜欢读书呀。他变了,他变化太大了。”这个孟安平,他还是没有想到,此李子翰非青州李子翰也。
孟安平走出院子,走过长廊,穿过花丛,经过假山,绕过一个像碧玉似的湖水,来到了府里的书房。
孟安平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李子翰没有听到有人走进来,他正津津有味地读着书。孟安平悄悄走到他背后,用双手蒙上他的眼睛,故意装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公子,你猜一猜我是谁?”
李子翰故意道:“我猜猜看,你是谁,你是一只狐狸。光听声音就知道你的闷魅。”孟安平把手拿下来,他一本正经地说:“子翰,你变化太大了。在蒙山书院的时候,你可是一个官宦公子,哪有一点上进心。你啊,整日里纸醉金迷、萎萎不振。”
李子翰,只好叹道:“哎。当时年少,只道春光好,一门心思吃喝玩乐;这不,静下心来才思量,莫负美年华,我能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孟安平高兴地笑道:“我的好同窗,你开窍了。如果有一天,你步入仕途,咱们大梁多了一位好官。”李子翰:“孟公子,何以见得?”孟安平:“李公子,待我以后告诉你。”
李子翰忽然站起来:“有人,窗外什么人?”孟安平迅速转过身来,朝窗外望去。花丛中走出了孟二小姐。一块大青石后,走出了孟家三小姐。三小姐秀芝望着孟安平:“三哥,你也在书房啊。我和二姐找你来啦。”三小姐拽拽二小姐的衣袖。
孟安平呵呵笑着说:“二妹,三妹。找我走书房前门,怎么走到了书房的后面?”两个妹妹答不上话来。三妹妹看看二妹妹,只听二妹妹说:“三哥。腊梅说府上来了一位李公子,这不就,顺道过来认识李公子。”
一会儿,两位小姐走入了书房。
李子翰微微笑道:“原来,是小姐们。”他蹲下身来问秀芝:“刚才,有没有被我吓坏了?”三小姐摇头:“没有了,二姐,对吧?”二小姐兰芝点头:“李公子,无碍。”
孟安平:“子翰,没关系的,我这两个妹妹,淘气的很喔。对了,子翰,明日里,我们去珍珠巷走走,如何?”
李子翰答道:“嗯,好。我去,顺便观赏阳都的风土人情。”孟安平:“二妹,三妹。告诉你雅芝姐姐一声,我们一同去珍珠巷。”
“秀芝,这件喜事,我们回去告诉大姐。”兰芝小姐,“不打扰了,李公子,明日见。”
珍珠巷的附近,有许多店铺。
十里香酒馆,开口笑水饺馆,阳都大戏楼,牡丹花楼,孙记绸布庄,寇家裁缝店,马家客栈,唐家旅馆等等,散落在珍珠巷里。
珍珠巷,是阳都城里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常来这里玩耍的娱乐区,常来这里采购物品的商业区。因而,这条珍珠巷,是阳都城里最繁华的闹市区。许多外地来的人,必定到此逗留几日。
因为,这里还有一条闻名遐迩的珍珠河。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水面上有好些美仑美奂的画舫。牡丹花楼里的姑娘,在其轻歌曼舞,笑语连连。不少外地人,慕名珍珠河而来游玩。
孟家小姐,孟公子,李公子,五个人走出了孟府,穿过几条街道,转身来到了珍珠巷。
珍珠巷里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拨浪鼓、彩色泥塑玩具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翡翠玉饰的,有卖油炸蛋糕的。还有马戏团里的动物在表演:狗熊胆胆怯怯地钻火圈,山羊颤悠悠地走钢丝。五只小黄狗,模仿一个小姑娘,左扭右摆蹦蹦蹦跳跳跳。不远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唱小曲的。一颗大白果树下,师傅和徒弟,正在兴致勃勃地表演着魔术。
寇家裁缝店里,寇棠儿正在给一位妇人量衣裳。量完了衣裳,那位妇人问道:“棠娘,今日里,只有你在店里,你娘去哪了?”寇棠儿:“回王婶,我娘这几日病了,在家里休养。”这个王婶的妇人说道:“辛苦你了。”
孟府的花园里,二夫人和丫环湘秀,正在绕着荷花湖边赏荷花。丫环湘秀对夫人说:“二夫人,奇怪不奇怪?那边的小荷花浮在水面上,好像它睡着了。”
二夫人抬头顺着丫环的手指望去,这一看,她竟开心地笑了:“傻丫头,你太逗了。它不是荷花呦。”
湘秀一愣,她纳闷地问:“二夫人,怎么会呢?它是小荷花呀,花朵比后面的那一片小些罢了。”二夫人:“那些花的名字叫睡莲。今年,三公子呀,从裁缝寇家院子里,把它们移栽到这湖水里的。我没有料到,三公子把它们当成了宝贝。睡莲?睡莲?好啊,这名字有点诗意。”
“睡莲?诗意?”湘秀嘴里喃喃着,“湘秀不懂。”二夫人微微笑道:“湘秀,因为你读书少的缘故。以后,你想读书的话,可以翻看我的那些书籍。”
“谢谢二夫人。”湘秀,“哎,二夫人。刚才,几个小姐,三公子,还有来府里的李公子,他们偷偷地去外面了。”
二夫人望了湘秀一眼,她又赏起荷花来:“湘秀。看来,三公子,小姐是到街上玩。这件事对谁也不许提,记住了?”
湘秀,赶紧低下头,回答道:“二夫人,丫环记住了。”二夫人:“湘秀,我们去看那片睡莲去。这名字,叫着也好听。”
寇棠儿把王婶送出了店铺。她返身走回来。一个年轻的,胖胖的公子闯进了店里,他皮笑地说:“棠娘,你寂寞吗?让我来陪陪你!”他说着话开始对寇棠儿,有些不规矩起来,寇棠儿只得往后倒退。
寇棠儿在墙角处,已经无路可退了。她恐慌地说道:“沈公子,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家里还有一位老娘。”这个沈胖公子有点洋洋得意,有点炫耀:“棠娘,俗语说的好:商人只有钱财,求人办事情嘛,还得找官爷。你的那个孟安平,他爹不定时间的到太守府送礼,孟家的生意全靠太守府罩着。怎么样?我是不是比那个孟安平强。我真心真心,喜欢着你,棠娘?棠娘。”
沈公子继续往前走,他有点急不可耐地说:“棠娘,你跟着我,绫罗绸缎随你挑选,翡翠玉佩玉镯玉搔头,都任由你戴着。”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开始要往窦棠儿的身上贴。
窦棠儿一侧头,她猛地拿起了做衣裳用的剪子。她迅速地把剪子,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位置,她怒不可遏地说道:“沈公子,请你,请你快些退出去。再前走半步,我就用这把剪子刺中心脏,死在你的眼前。信不信?你赶紧滚出去!”
沈公子没有料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把剪子对准了生命的死穴。他,既没有往前走半步,也没有往后退半步。胖胖的沈公子,呆若木鸡。
孟家小姐,也许太久没有走出府门了,尤其三小姐觉得,外面的世界特别精彩。她一会儿看看动物表演节目,一会儿跑到泥塑玩具前,手里拿着心爱的花公鸡,有些爱不释手。
“你留下来,陪着小姐们逛一逛。孟桐,保护好小姐的人身安全。”孟安平一边往前走着路,一边对身边的家丁孟桐说,“三个时辰后,孙记绸布庄店铺见。我和李公子,随便溜达溜达,陪着他看一看城里的热闹。”家丁孟桐:“三公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姐的,你尽管去玩个痛快。”
大小姐雅芝离开了魔术表演的人群。她望见三哥和李公子,在不远的拐角处,一转身即不见了。雅芝问起孟桐:“三哥,他和李公子去哪里了?”孟桐答道:“三公子。他陪着李公子到处转悠转悠。哎,大小姐,这个李公子,半年没有见他,他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家丁的这句话,更惊醒了大小姐的疑心。孟雅芝的心里开始了琢磨:这个李子翰,心思细腻,举止言谈,有着一种儒雅风韵;行走站立,别有一种倜傥的风骨。而去年的李子翰,整日萎萎不济,焉啦吧唧。尤其言谈举止里,隐藏着一种阴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