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太守变得和颜悦色,他微微笑:“你知道的,你家三弟杀害了丰铎。只要你站出来,指证孟安平是凶手,我就可保你为区长。富贵之事嘛,你自当顺手掂来了。”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仰天大笑。
孟建平笑声停下。我三弟安平没有杀害沈丰铎,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沈家叶,你为何嫁祸于我三弟?害死沈丰铎,你是间接之凶手;是你,是你,做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连老天都不容你,只好拿走你沈太守的命根子。沈家叶呀,早晚有一天,当今皇上会把沈家抄家,因为你作恶多端。哼,哼,还保我荣华富贵?你能吗?
沈太守被孟建平气的浑身颤抖。
他手指孟建平,厉声喝道:“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快!今日,我就拿走你的命。”
虎子催促着:“武平哥。建平哥,有危险!我们杀进去吧!”孟武平的双手十指,插进了前面的土里。
孟建平的眼睛瞄到了孟武平,还有虎子。于是,他仰天长笑:“哈,哈,哈。沈家叶,你身为阳都父母官,搜刮民膏;你身为朝廷命官,却背后里囤积粮草,招兵买马。呵,呵,呵,按大旦朝律法,你可知犯何罪?”
沈太守没有怒,他却纵情长笑。笑过之后,他道:“建平。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你说对了,我搜刮民膏,又奈我何?招兵买马,囤粮草,皇上他奈我何?我要有我的王国,我想与民同乐,你奈我何?”
孟建平听了沈太守的话,他举起左手,嘲笑般的口吻说:“家叶。你身为朝廷命官,你的修养修行,确实不一般!异于常人呢!”沈太守回道:“你还讥讽我?我喜欢你的才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饶你不死且享富贵。晚了,命不保矣!”他知道,此次交易必不成。于是,他轻蔑地不屑地合上了眼睛。
孟建平看见了他合上眼睛,决定孤注一掷,偷袭这个沈贼子。他把棍棒往身体右侧,贴身一立,踮起脚跟,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朝沈太守直直的冲去。
虎子轻道一声:“嗨。兄弟们杀过去。”孟武平,双手拿着剑,从右侧朝沈太守冲去。
沈太守,依旧闭着眼睛,他把衣袖往身后一甩,微微笑道:“好极了。我牵挂着孟府这块肥肉,已有几年了。真是,好极了。”说着话,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根棍棒朝自己的脑袋而来;一把利剑携着疾风,朝自己的腰部急扫而至。
他开口说道:“放箭!射中者,大大有奖!”他身体急速拔地而起。然后,他俯身趴下,转而往树林外飞去。
箭如雨,一支一支。一支箭,射中了孟建平,射中了他的胸膛。一支箭,射中了孟武平的左手臂。可是,兄弟二人紧追不放,追着沈太守飞出了树林。
树林南边的大树上,陈五和张哥蹲立在树杈上,隐藏于树叶间。陈五悄悄地说:“张哥。我俩冲出去,帮他们一把,如不然,有危险。”
张哥应道:“咱俩还有重任,小不忍则乱大谋。为扳倒沈老贼,能扳倒沈老贼,我想他们,即便流血即便死去,也愿意为之。”
“为国为民,除掉这个贼人,是何等畅快。安梁王担心,如果他佣兵立国之成,能引起内乱,甚至邻国之战。”张哥稍微一顿,他轻轻说道,“此事,每个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它存在。如陈四,如你,如我,还有春禾,孟姨。”
虎子,以及他的兄弟,为了救孟建平,更为了刺杀沈老贼,冲进了贼子的埋伏圈。怎奈,箭如雨,棍棒难抵于弓箭。一支,一支,一支。一支支,一支支,一支支。支支箭,支支箭,支支箭。利箭射中了,射中虎子兄弟的身体。
他们的身体,犹如箭掸子,有的仰倒于地上,有的拄着棍棒站立着,有的面带笑容倚在树干上。不忍看!怎忍看?多么不愿看。陈五流泪,张哥流泪。风儿流泪,河水也流泪,野鸟也泪涟涟。
沈太守,飞到了河边的一块岩石上,他稳稳地落在了上面。他的身后是水流湍急的劜子河。
这条劜子河,是珍珠河的一条支流。河面宽约近三百米,水自东往西流淌,流经一处断崖峭壁。然后,流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然后水继续往西流,它流入了邻国——郑国。
孟家二兄弟,一前一后,飞到了沈太守的眼前,二人平稳落地。沈太守,身上背着一把宝剑,他右手握着剑柄,冷冷地说:“小子,听好了,我如果取你二人性命,犹如捏死两只蚂蚁。你们孟府,相同我争斗,哼,哼。”
孟建平:“沈家叶,你一派胡言。我们孟家,世代在阳都城,经营生意。最近几年,征粮纳税,哪次不是第一?和你们太守府争斗?你告诉我们,斗什么?争什么?”
沈太守,被孟建平质问地哑口无言,只好说:“这,这,这……”
孟武平双手抱拳,他试探道:“沈太守。我三弟安平,是一个读书之人,他没有杀害沈公子。杀害沈公子,另有其人。沈太守,为公子洗冤,你何不立案追查真凶?”
孟建平:“沈太守。把我三弟放了吧,我们孟府不追此事。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太守府像是太阳,孟府好似月亮,太阳和月亮怎么能在一起?沈太守,您高抬贵手,放了我那个三弟。”
沈太守笑了:“你小子,何为太阳?何为月亮?如果你站在太阳的一边,我就放了三公子。”
孟建平低头沉思,正待开口。孟武平抢先说道:“二弟,不可以。大梁百姓遭殃,我不答应,三弟不答应,全城人不答应。二弟,你不能答应,千古留骂名。”孟建平冷笑着,眼睛望着沈太守。
沈太守双肩颤抖着,放纵而笑:“哈,哈,哈。啊,想当年,我曾经率领千军万马,冒着敌方的危险,不怕洒泪流血,去北上征战,到西南讨伐。又骑马挥剑,平定西北叛乱,不是战功赫赫?如今,我是朝廷命官,阳都太守了。”
一边说着话,沈太守一边抽出了宝剑。他手抚摸着剑锋,变得冷酷酷,说道:“又如何?只浪得虚名,管着这巴掌大的阳都。”
沈太守抬起了头,看着孟武平,愤愤不平。可是,孟家大公子,你看大梁太子,他何德又何能?几个皇子,哪一个是栋梁之才?大梁国,啊,表面繁华,败絮其中。
孟武平抽剑前冲,朝着沈太守的咽喉刺去。他气愤地说:“二弟,莫听他胡言乱语。他在为自己的贼子野心,找了一个美丽的借口而已。”
孟武平的剑,离着沈太守的咽喉,有一拳头宽的时候,沈太守仰面弯腰倒下,他抬起双脚,狠狠地踢向孟武平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孟建平一个“燕子掠水”,贴地飞行,挥动棍棒,朝沈太守的小腿砸来。兄弟合力,双双朝沈太守进攻。
虽然,沈太守年过五十岁,却身体矫健敏捷。“腾,挪,飞,追”,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把宝剑,偏偏又舞得叫人眼花缭乱,上下左右翻飞。这个沈太守如一条蛟龙游水,又如一只猛虎下山。
孟家两兄弟,二十多岁的年龄,血气方刚,有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兄弟二人,“气贯长虹”,“鱼跃龙门”,“雄鹰飞翔”,齐心合力,一心想把这个贼人除掉。
只见宽袍长袖,衣袂飘飘;只见长发飞扬,棍剑益彰。兄弟二人,左右夹击,直击沈太守的身体要害。
沈太守,以“鹏鸟上云端”之势,冲出了夹击圈,化险为夷。
一会儿,沈太守,瞅准时机,以猛虎捕食之势,剑直取孟建平的项上人头。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孟武平从沈太守的背后,挥剑也要削掉他的人头。沈太守,为保全自己的性命,只好放弃杀害孟建平的机会,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逃离了孟武平的利剑。
刀光剑影,棍棒生风。一会儿,他们飞上了树冠厮杀。一会儿,他们飞到了一处探水石上。忽然,他们飞上了悬崖峭壁;忽然,他们站在了一处高峰上,只见孟武平的利剑,削掉了沈太守的几缕头发。
来来回回,双方大战了几个回合,厮杀的难解难分。
孟武平暗暗思量:忌恋战,莫贪战,应是上上之策。要想取沈贼的性命,恐难以如愿,何况自己和二弟,身上还有箭伤和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