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一慌,握在路星舟手里的手也跟着一紧。
“张姨,我们先进去了。”路星舟轻轻用力握了握梁音的手。
“好好,你们顺着点儿老爷子吧……”
路星舟比梁音先一步踏入梁家的门槛。
果然,屋内的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梁水祥喜欢的中式古董家具和位置和六年前一样。
“爷爷。”
久违了,路星舟叫了一声梁水祥,走进门。
梁水祥坐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本来面无表情,见路星舟这么自信地进来了,脸色又沉了沉。
路星舟记忆中和善的老人,今天却一脸厉色,眼中似有一道道锋利的光,直逼他的视线。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了。”路星舟一字一字,诚恳的说。
“既然可以走的潇洒,就应该知道,梁家不欢迎得鱼忘筌不知羞耻的人。”
梁水祥的语气沉重,又不同于呵斥,梁音听了只觉得爷爷是动了大怒,今天怕是不该让路星舟来的。
“爷爷……您先消消气。”梁音怕梁水祥生气影响血压,又不敢太向着路星舟说话。
“你还知道回来?一个当年可以连你的命都不顾离开的人,这么值得你留恋?梁音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梁水祥的声音不大,可梁音只觉得心脏紧的全都皱在了一起,呼吸有点困难,梁音想说什么却无力反驳,只觉得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
怎么能哭呢。
梁音咬紧嘴唇,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爷爷,错的人是我。”路星舟一直牵着梁音的手,从进门听见梁水祥的第一句话开始,梁音的手就变得冰凉。
“当年离开梁家,我错了,我跟您道歉。”路星舟放低声音,“我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没能顾及茵茵当时的心情和处境,这些年让她过得那么痛苦。我错了。”
只是,路星舟这些年生活的痛苦和难耐,没人知道罢了。
“我这次回来,是用我的心,诚恳的跟您道歉,我知道说什么都挽回不了对茵茵造成的伤害,我不求您原谅我,只希望您还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找回茵茵,我保证,我会让她幸福。”
梁水祥没有打断路星舟,任凭他潇洒的低声的说完。
“你以为我们梁家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孙女是可以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以为你是谁?”
“都没有,不是的爷爷,我没有这么想。”
“那就从我们梁家滚出去!”梁水祥右手用力一锤太师椅扶手,重重一声闷响。
路星舟的脸色有点泛白,从进来开始,他一直沉着口气,站的笔直。
他刚才在已经机场逞过一次能了,此刻他周身都因为气愤太紧迫被压抑着。路星舟能感觉到腿上受伤的地方像是开裂了似的,一股一股的涌着什么,随之一阵阵地刺痛。
梁家的客厅宽敞开阔,梁水祥刚刚那一记扣手和怒斥,像是有回音一样,游荡在路星舟的听觉里。
既然来了,就不怕梁水祥的斥责,今天就算豁出去也要得到“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