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江予初这头——
溷藩外。
躲在远处角落静候多时的白薇眼见江予初独身进了溷藩,便转脸送出一记眼神。
扫雪婢女会意,提上木桶及扫帚低眉往那头急急行去,在与飞絮擦肩之际那人眉目微凝脚下一滑,桶中污泥雪水顺势翻上了飞絮的衣裙。
飞絮吃了一惊正欲张口,白薇抓准时机趁势疾步上前,对那人沉声训斥,“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带姑娘下去换身衣裳!”
那人害怕极了,满面惊惧下了跪就急急求饶,“姐姐饶了我,奴婢这就带您去换身新衣。”
见这两人态度尚可,飞絮也逐渐缓下面色。
只是方才经历了陆长庚之事,飞絮哪里敢轻易跟旁人走,只面色半沉无奈说着“无碍。”
白薇闻言又给扫雪婢女送了个严厉眼神。
扫雪婢女会意,急急拖上飞絮又哭求道:“姐姐还是随我去换身衣裳罢,不会耽误太久的。若管事嬷嬷知道我污了姐姐的衣裳会打死我的,姐姐还请给奴婢留条活路罢。”
白薇趁着势头也急急道:“你这般也不便入内殿了,县主这边我替你看着。”
瞧着又湿又污的衣裙,飞絮也开始迟疑,扫雪婢女又这般恳切,说不上两句话半推半就地便跟着去了。
白薇则静静候着里头人儿。
待江予初出门之时自是早已不见了飞絮踪迹,白薇趁机上前搀着她的腕,“文扬县主可是在寻飞絮姑娘?”
江予初不置可否,抽开手臂之际两目警惕扫过眼前这着宫装打扮的生人。
白薇道:“方才飞絮姑娘不慎弄脏了衣裙,就由奴婢伺候您罢。”
江予初素来警惕,自是不会轻易信了旁人,只拿捏着微疑推辞道:“不必了,你退下。”
白薇机灵一笑,两步往前凑近了低声道:“璟王殿下不便前来,身边护卫又是粗人,是殿下让奴婢来接您的。”
闻听此言江予初面上的疑色随之渐消——
毕竟自己出门之际特交待了一番,这派了人来倒也像是他的作风。
而所谓“护卫是粗人”也不过是他疑心过重,上次不过赏了些糕点那人便是一通酸意。
现下自己是来更衣,他又怎么会安排男子来接。
白薇趁势微笑道:“走罢,别让殿下等太久了。”
周边无半记旁人踪影,江予初果真逐渐消去疑虑,跟着白薇同行而去。不然以莫辞的脾性,又得是一通莫名狂怒及拉扯。
不时的功夫两人便已来了朝阳阁,白薇道:“殿下说您身子不适,特为您备了间房让您先歇会,殿下稍后就来。”
白薇交待完悄然退出合上了房门。
江予初还未坐定之际,房门骤然被一脚踢开,沁骨凉意滚滚卷入房内。
“你又抽什么风。”江予初眉目一凝,抬眸却只见陆长庚踉跄而来,两目如狼虎。
江予初心下一沉——
自己似乎又落了圈套。
江予初怔怔起身退后半步,“你、你做什么,别过来!”
“阿尧……”陆长庚眼帘半沉趔趄上前两步扯上她的腕,敛去常日戾气满目柔意痴定相望,“阿尧。”
“别碰我!”江予初利落地抽回手,怔怔退后两步之际粗略扫视着房内门窗,以便寻着最便利的逃生之路。
“阿尧,我…我好热,阿尧…”陆长庚嗓音沉倦、面上红霞乱飞,一手胡乱扯着领口紧步逼前,一手急急拽上她的衣物。
“放肆——”江予初眸色一怒抬腿一脚狠踹其腹,拉回衣物斗篷撕出一声闷响。
陆长庚吃痛一阵退后半步,而她趁势就要冲出房门。
“别走!”陆长庚急急转身扣上她腰间,一把捞稳从身后紧揽入怀,“…你别走。”
“陆长庚!你又在算计什么——”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恨又怕。
陆长庚呼吸愈发沉闷,声音也随之愈发充满欲念,“我错了!你别走,对不起,我错了!全是我的错,你别走……”
“放开!”江予初忿忿举起手肘,用尽全身气力冲向他的胸口,毫无半分迟疑留力。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他忍下沉痛将她扣得愈发着力。
“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放…”陆长庚一手紧抓着她的腕,一手环在她身前。
“陆长庚——”
“阿尧,对不起…对不起。”陆长庚沉着眼帘趁上她肩头,闷热呼吸伴随几分酒气肆意游于她的耳后。
“对不起,对不起…你信我,我爱你是真的,从来都是真的…对不起……”
“别碰我!”江予初挣扎着偏过头躲去他的气息,他则痴贪地寻着她的每分味道。
“我错了,阿尧,对不起。”
“我的阿尧…”
“别碰我,陆长庚——”
“放开我——”
拉扯间,她的脖颈盈盈露出,而莫辞留下的那处红印再藏不住!
陆长庚霎时凝滞,原本痴凝半沉的神息于这抹刺目之下瞬间清醒。
现下虽无外力之痛,却觉头崩脑裂,五脏崩析!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陆长庚原有的亏欠及柔意于这一瞬全盘褪尽。
面色一怒便将她扯过身来,抓着她的肩满目涨红得如同暴怒雄狮。
“你和他到底怎么了!啊?!你说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
陆长庚眸光一沉,爬满鼓筋的大掌一把锁上她的喉,满腔念欲怒火紧掐着她的脖颈将她缓步逼退,“怎就无关!他怎么可以碰你!他凭什么碰你!啊?!”
“放开我——”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陆长庚翻手将她按上案台,心头浴火愈发不可控,扬手胡乱扯去她斗篷衣带,神色满欲地寻着她的每分味道。
“陆长庚——”
江予初用尽余生之力一手撕抵着他胸口,一手紧锁他的喉。
“他都可以碰你,我为什么不可以!”
陆长庚一把控下她的手腕,一手扶上她的脸,呼吸愈发沉重之际恍然迎下。
相碰之际熟悉香气幽幽滑入喉间,江予初愈发挣扎他便愈发不舍……
为计划周全,白薇在不远处廊角,只为静静守着房门。
王知牧原是一直远远跟着江予初,转身间望见雪嵩搀着似已深醉的陆长庚行过,便狐疑着多看了两眼。待回过神时,竟不知江予初入了哪扇门,
正急急四下寻找,恍然间似听到些许异动便留心多听了两耳朵。
“畜牲——”
凭借常日锐利,这声音分明出自江予初!
“王妃!”王知牧心下一沉正欲推门闯入。
白薇却急急跑来相拦,“混账东西,竟敢私闯内宫吗!”
王知牧锐目一沉,“谁在里头!”
白薇怔怔支吾道:“无人!”
“畜牲!放开我!”
“救命——”
“你是我的——”
听着里头异动愈发激烈,一扇木门已再掩不住。
王知牧沉哼一声,眸子锐利间右掌蓄力,扬起将其远远掀开,“滚开!”
随即一脚踹开房门,闯入之时陆长庚已将江予初强按在茶案,如饥渴野兽般一顿胡啃狂扯。
而她腰下衣带已被扯开,只满面惊惧、用尽毕生之力愤恨撕抵着他的胸口。
“狗东西!”王知牧又惊又恨,一脚便将陆长庚狠踹在地,而后扶着江予初起身护在身后。
陆长庚应声滚落在地,满脸痛苦地捂着痛处,眸中之欲却丝毫不减,嘴里仍在叫嚣,“他凭什么碰你!你是我的!”
“找死!”王知牧上前两步踏上他的胸口,使其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