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少言倒是觉得江小姐此言差矣。就和大帅喜欢石头一般,若因有些人会玩物丧志,便把这所有的过错都怪罪于石头之上,大帅又觉得合理吗?”
君钰澄淡淡笑道,随后他便帮靳连勋把茶几上的茶给换了,这番动作也让靳连勋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就连江娉婷也很好奇,他又会怎么来帮席潘儿洗清这盆脏水
“古人云:天地至精之气,结而为石。
且有千锤万凿烈火焚烧粉身碎骨都不惧的高尚坚贞品质,岂能因那心智不坚之人便责怪于它?
更何况大帅喜欢的,还是奇石,这石奇含天地,趣雅意隽永,能够从这其中感受到每一块石头不同的情境和意趣,给人一种身心皆愉的感受,这难道不是这奇石的功劳?
大帅觉得,我说的对吗?”
君钰澄说完,就给靳连勋递上了一杯刚冲好的茶。
而他所说的话也让靳连勋微微颔首,的确,他喜欢石头,从中更是能学到石头那坚韧不拔、坚硬的品性,这也的确是那石头的功劳
只是,他这话里,也是隐含着自己身体状况多亏了潘儿的调理,这样的情况下,他多喜欢潘儿一点也是正常的。
江娉婷看着靳连勋的脸色和缓之后,她便也有些保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绞尽脑汁维护着另一个女人,这种如同将她的心凌迟一般的疼痛,让她恨不得上前撕掉潘儿脸上那简单温煦的笑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有的微笑,是君钰澄在替她负重前行着!
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他所有的维护?
“对了,席小姐,我也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士,祖上又是从事何业啊?”
她敛了敛心神,从君钰澄刚刚的一番表明态度的话里,她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与他分辨一二的时候,便只能从潘儿这边入手了。
若是她的心性不稳,极易被人利用,那君钰澄即便是巧舌如簧、舌灿如花,靳连勋也绝对不会允许他身边有这样的隐患存在的!
潘儿看着江娉婷终于开口了,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的便是她不出手,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吠啊!
可现在她开口了,自己也能见招拆招。
轻轻的拍了拍君钰澄的手,有些事,不能总让他帮自己的承担啊!
“我还以为江小姐知道了我的事呢我祖上是前朝的宫廷御医,战乱的时候,父母双亡,便与一忠仆从帝都那边逃到了苏城。”
她淡淡的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清冽,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那淡然的感觉也让江娉婷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而靳连勋听到宫廷御医四个字的时候便也看了君钰澄的双脚一眼,怪不得她可以医好他的脚了
有这样的家学渊源,再加上她如今是孤身一身,对他们来说,威胁倒是低了不少!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陪着席小姐南下的,还有老家的邻居,一位十分出色的男子啊?”江娉婷也是面带微笑,温婉的笑道。
虽然她看似不解疑问,可眼中的算计却还是让君钰澄不悦的蹙起了眉。
“江小姐说的是席季康吧?
说起来,也多亏了他当年陪着潘儿南下,否则,我也不能遇到潘儿了”
君钰澄打断了潘儿开口的机会,反而是一往深情的看着她。
那样子,让江娉婷的眼中也对潘儿射出了一抹怨毒的神色
只是他这样子插嘴,便也是在告诉靳连勋,他知道潘儿的一切过往,包括那可能有情感瓜葛的青梅竹马,但他并不介意!
“这么说起来,这席季康还是少言和席小姐的红娘了?”
靳连勋也淡淡的笑道,顺便给了江娉婷一个警告的眼神。
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为难、刁难潘儿的话,那他也不必继续担任这靳军大帅一职了!
他原本还以为江娉婷是为江家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来给他赔礼道歉的,看在那块奇石还有她低下讨好的份上,他也不愿与他们多计较
可现在看来,江娉婷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刀杀人罢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她的眼神便也多了几分不悦。
“靳伯伯说的是我还听说这席季康也在苏城里,那等少言和席小姐成亲的时候,定要请他喝上一杯喜酒啊!”
江娉婷倒没有因为他的眼神而有半点退缩,于她而言,也只有君钰澄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一刀一枪便能让她丢盔弃甲
旁人,即便是大炮加身,她也岿然不动。
“江小姐说笑了,我和潘儿的婚礼一切从简,那日怕是不会请太多的人到家里喝喜酒,一个是如今的局面并不适合大办喜宴,另一个便是我母亲的身体状况也实在是一般,这点,我想江小姐应该也很清楚吧?
所以,对于席季康先生让我和潘儿能走到一起的感激之情,等日后有机会,我自然会另外感谢的。”
君钰澄这样子一说,江娉婷便也无法再多说什么,只是对于他连席季康的事都要帮潘儿解决,她心底里便越发的苦涩。
“对了,我还不知,少言和席小姐的婚事定在了哪天呢到时候我可要上门讨一杯喜酒来喝啊!”她轻声笑道。
“就订在月底,二十,到那时,若是江小姐有空的话,欢迎到来。”
君钰澄也是别有深意的说着,那天可是他和潘儿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他又怎么可能让她来破坏他们的婚礼呢?
这一点,江娉婷也很清楚。
所以,她心底里除了感到悲哀之外,也十分好奇,他到底会对自己做什么,又会设出什么样的圈套来让自己钻进去
高手之间的博弈,把她心中的那抹苦涩蒸发,只余淡淡的兴奋。
靳连勋在一旁听着他们这看似和睦,实则刀光剑影的对话,嘴角也是微微上扬。
对他来说,君钰澄只需要与他一人的关系融洽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