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儿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见顾她池。
这时,顾延和温苑从屋外进来,一路走,一路笑着和人家打招呼:“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哪里哪里。”
顾延走至顾老夫人面前,撩袍跪下,“请母亲安。”
顾长武依样行礼,“给母亲大人请安。”
温苑和二房儿媳黄祈容也同样跪下。
顾老夫人面上做出颇为受用的表情,捏着佛珠的手指轻轻挥了挥,“都快起来吧,都说了不用弄的这么隆重,你们就是不听。”
顾长武和黄祈容快人一步,将刚刚站起来的大房挤开,一人扶着老夫人一边的手,讪牙闲嗑:“娘担心这个做什么,这是儿子们对您的一片的孝心,您受得的。”
“是啊。”黄祈容应声,眼睛不住的往顾长武身上望去,敏锐的捕捉到顾源脖子上的那个红点,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三人自顾自的说着话,老夫人随即坐在椅子上,台下的人纷纷上前来贺喜,老夫人眉飞色舞,掩口葫芦的笑出声,涂满蔻丹的指甲艳丽无比,头发丝都跟着乱颤起来。
客人道完喜,顾仙儿和顾源给老夫人送了礼,李茹眉抱着顾良也献上了一串漂亮的佛珠,顾老夫人一口一个好孩子的夸赞着,最后顾芙唯唯诺诺送了一柄玉如意,老夫人的热情倒好似没有那么高了,随意打发了她。
等到二房所有人都送了礼,这才有功夫轮到大房的人。
顾森宿顾知非分别送了一块狐狸皮毛大氅和一盆稀有的牡丹,顾老夫人眉眼淡淡,没说什么,让身边的张嬷嬷收下。
顾她池送了一个盒子,就想要退下,却被顾老夫人叫住,“等等。”
“说起来,我今天要说的这件事,还和你有关呢。”
“你且留着吧。”
顾她池回头,不辩喜怒看着她,静待她接下来的话。
顾延站出来,“母亲,今日这种场合,您劳累了,还是多重休息休息,其余的事情,儿子和苑儿会处理好的。”
顾延说的话语气重些,不像是劝告,更像是这样安排了一般,顾老夫人气得够呛。
顾她池见色行事,在顾老夫人发火之前,麻溜儿的溜了。
身后的事情,顾伯父和顾伯母会解决,今天是她自己的寿宴,她总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她都走了,那老妖婆定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顾她池行至偏处,在府里湖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袁西夏自暗处走出来,“三小姐心情似乎不来好。”
“今天不是好日子吗,是谁得罪你啦?”袁西夏拍了拍她的肩膀,略带关心问道。
袁西夏自来熟的话和熟稔的姿态不由让顾她池多看他一眼,“你让随心告诉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袁西夏坐她旁边,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小丫头,你不简单。”
“我道是哪位高人,却没想到是你。”
“孟清河,那个人好像是叫这名,他倒是狡猾,可还是不小心被我抓住啦。”
“咦,小丫头,你怎么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是你的小情郎吗?”
顾她池恶狠狠瞪他一眼,“大叔,我才四岁。”
言下之意,袁西夏太看得起她了。
“噗嗤!”
袁西夏乐了,“不是你小情郎,会心甘情愿帮你做事?”
“说吧,找本公子有什么事。”
“这话该我问你吧!”顾她池淡声道:“你趁今日找上我,总不会是要我谈天说地的吧。”
“呵。”袁西夏承认地也爽快,“明人不说暗话,小丫头,你先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四处打听作坊的消息,然后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就把孟清河放了。”
顾她池白他一眼,他莫不是疯了,真把自己当神了。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我建立那作坊,没有其他意思,你不是好奇吗,我可以告诉你。”
顾她池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起。
“我只是留作自己的后路罢了。”说起这个,袁西夏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幽光。
“我最近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有人在查我,那人的手腕,我惹不起,我思来想去,决定来你这里一试。”
“什么事?”顾她池侧头看他,“可我只有四岁而已。”
这是顾她池第二次强调她的年龄,第一次是为了反驳他的“情郎”一说,第二次,她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袁西夏凉凉一笑,“我知道,你有那个本事的。”
“我有一个朋友,你也认识,没错,就是青龙帮老大杨绍。我之所以知道是你派孟清河来查我的作坊,就是从杨绍那里得知的。”
“他说你出银子,请他买五个奴隶,顺便请他寻找一个叫孟清河的人。而你给他的画像,刚好被我瞧见,所以轻而易举知道了你。”
顾她池眯了眯眼,没想到,她是被自己人背后捅了一刀才暴露的。
见顾她池脸色不好看,袁西夏连忙解释:“他和我是好哥们,他也经常会和我说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事宜。”
“哦。”顾她池想说的是,其实他没必要解释的,失信就是失信,这样的生意,她以后是不敢再做了。
“我出了点事,有人在四处抓我。杨绍虽然在道上混得不错,可是到底身份上不了台面,而且我也不想连累他。”
“什么人连青龙帮老大都怕?”
袁西夏听顾她池夹枪带棒的话语,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
“那人,是当朝路太尉,你觉着,我和杨绍有能力抵抗吗?”
顾她池:“……”
“那我就有办法?”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人的思维,奇葩又固执,他凭什么觉得,她会帮他这个忙。
“你有。”袁西夏诚恳地点头,“我相信你有。”
“……”
“我从来不做无意义之事。”
“我可以放了孟清河!”
“我不管你想不想,你都得放人。”
“我……”袁西夏气结,“你这女人——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定。”
“不,我忘了,你还只是个吃奶的娃子呢。”
“非也。”
顾她池摇摇头,“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袁西夏满怀希冀看着她。
“但是有一个前提。不过可以在你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咱们再来商议也是可以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