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神色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为首的孩子,说:“去,把他裤子扒了。”
郭阳二话不说上前,那男孩一听,黝黑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伸手就护住自己的裤子。
毕竟也是十一二岁了,被人当众扒裤子比甩耳光还要侮辱人。
“你别过来……都不准碰我,走开,不准碰我!”
郭阳已经走到了那男孩面前,但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转眸看了一眼杜斯年:“年哥,真要扒啊!”
杜斯年声音也不见起伏,巷子狭小,两边都是高楼林立,没有阳光落进来,让他的眸色无形中多出一丝阴沉沉的感觉。
他说:“几个未成年,送警局也就批评教育下而已……这事儿我自己也能做!”
那男孩一听,忙说:“……我们都把东西还给你们了,没有拿你们的东西,凭什么扒我裤子,凭什么!”
“凭我高兴!”杜斯年完全不讲道理。
那孩子快哭了,扯着自己的裤子,生怕真的被扒下来。
那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怎么?不服气吗?”杜斯年瞥着他,不带什么温度的问。
那孩子紧咬着牙关,眼圈红红,愣是没说话。
杜斯年笑了下:“不服气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打不过我……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够强,只能受到如此侮辱!”
男孩的牙关咬的更紧了。
“不过,如果你愿意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倒是可以考虑不扒你裤子!”
男孩一听,怔了下,跟着道:“……你想问什么。”
杜斯年想,挺好,不算太笨,知道审时度势。
杜斯年问:“谁让你们跟着我的?”
男孩又是怔住。
不仅男孩,郭阳都是吓了一跳:“不是吧,年哥,你说他们……他们跟着我们?为什么呀?”
杜斯年没回答,只看着男孩:“我只给你三秒钟考虑,考虑完了不回答,我还会扒你裤子,不但扒裤子,我还会拍照,将照片发在网上!”
男孩气的脸红了,说:“……你这是犯法的,这是侵权!”
杜斯年笑了下没有说话。
然后开始倒计时:“三……二……”
眼看着杜斯年要数到“一”,男孩忙道:“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然后,男孩跟杜斯年交代了,但交代的不算清楚。
只说是个年轻的男人,长得很干净斯文,给了他们一人两百块钱,让他们偷杜斯年和郭阳的钱包。
这几个孩子,都是老城区一家孤儿院的孩子,孤儿院管理松散,所以他们经常来城里“顺”点什么。
被警察抓过几次,但都因为孩子太小,批评教育后再让孤儿院的人领回去去,可是经常再犯。
那几个孩子形容了下那人的穿着:“白色的衬衫,浅灰色的裤子,还带了个眼镜,长得还挺好看的……”
郭阳在边上怔了下,怎么觉得这描述的有点熟悉呢?好似在哪儿见过。
杜斯年神色却如常,问那孩子:“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
那孩子道:“不难猜啊,你从那个什么酒吧出来我们就跟着你,然后一路跟到这附近,除非你们打算绕一大圈,否则就得从这个巷子回酒吧呀!”
又说:“我们有更近的距离绕到你们前面,但那得穿过露天花坛旁边的狗洞,一般人也不会从那边走。”
可孩子们贪玩,又是经常在这附近活动的,自然就知道那个所谓的“狗洞”,如此,便绕到了杜斯年和郭阳的前面。
杜斯年不再问了,对郭阳淡淡道:“走吧。”
郭阳反应了下:“年哥,就这么走了吗?不……不管了?”
杜斯年没回头,只道:“我管不了。”
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多了去了,他又不是观音菩萨,没法普度众生。
而且这些孩子,也不是给点吃饭的钱就能学好的,警察多次教育都没用,他又能做些什么?
这就是他们的命,就像他一样,他们都得认命!
郭阳皱着眉,觉得不行啊,就这么不管了,这群孩子的未来八成就毁了啊!
当年他也就差不多那么大的时候遇到的杜斯年,杜斯年就帮了他啊。
“年哥……”郭阳喊了一声。
杜斯年的脚步顿了下,盯着那几个孩子看了片刻,淡淡问了句:“带我去之前你们见到那人的地方。”
再然后,那几个孩子将杜斯年带到了……恩,那家冰激凌店。
郭阳:“……”
有点不敢相信,但很快想起来什么:“我……我知道了……年哥,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卧槽……”
杜斯年却没理会他,对他说了一句:“在外面看着他们几个!”
郭阳拧着眉,瞪了一眼那几个孩子,他觉得自己的善心被利用了,有点不爽。
杜斯年重新进了冰淇淋店,那个带着金丝边眼睛的斯文男人还在。
但他换了个位置,他坐在了杜斯年之前坐的那个位置。
先前的店员看见杜斯年又回来,眼睛一亮,内心啊啊啊……
她控制着情绪走上前,礼貌道:“帅哥,你……需要点什么?”
杜斯年淡淡道:“不用,我来找人。”
然后,他越过服务生,直接走到了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坐在了原先的位置,只是原本应该郭阳坐着的地方,变成了这个男人。
男人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也不知道是第几杯了,杜斯年觉得他应该喝饱了吧……等那么久!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被子,嘴角带着笑,对上了杜斯年的眸光,杜斯年的眼神却是冷的。
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那群孩子跟着我?你有什么目的?”
对方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可以换个地方谈吗?”
杜斯年眯眼,却见对方已经站起身,直接朝着楼上方向走去。
杜斯年犹豫片刻后,跟上去。
楼上并不是营业点,倒是有点私人领地的意思,因为迎面杜斯年就看到了一个茶桌。
茶桌上汩汩冒着白烟,很显然,有人先前在这里煮茶。
杜斯年恍然明白了什么:“你是这家冰淇淋店的老板?”
对方笑了下:“我妹妹爱吃冰淇淋,我就给她开了这个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