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的,你编谎话骗我!”
见顾仁的态度一把十度大转变,聂荷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聂荷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帮助这个刚刚结识的朋友,却被好心当作驴肝肺,气鼓鼓的,嘴巴嘟成了一个肉包子。
但下一刻,她又笑了起来,笑靥如花。
“你笑什么?”
顾仁真的有些怀疑,这个男装姑娘是不是真的有些脑袋不灵光。
这种时候不该勃然大怒,尝试把东西抢回来吗?
“我高兴。”
聂荷哼道。
“被骗了钱还高兴?”
“当然高兴,你说的故事是假的,无灾无难才是最好的,若是真的如你所说,这些钱不能将死人复生,也不一定能够治好活人的病。
悲惨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好在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坏事发生不是更好吗?”
顾仁闻言心中百感交集,他感觉聂荷真的挺傻的,哪有被人骗了钱还高兴的,有钱也不是这样败家的。
又觉得对方有一颗赤子之心,悲天悯人,忧天下之忧。
世上尔虞我诈,为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而为他人考虑,为他人喜他人悲的人却是不多。
良久之后,顾仁才叹道:“世上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你帮的过来吗?”
“我说得故事虽然是假的,但类似于此的人,比这还惨的人那是多如过江之鲫。”
顾仁虽然在这个世界没有去过太多地方,但就灵溪县而已,民众的生活可说不上多好。
虽有活力,恶役压迫百姓的事情也是有发生,也有不少人过不下去,不得不沿街乞讨。
若是聂荷见一个帮一个,那就是有万贯家财也不够耗的。
聂荷显然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面露忧色:“你说的道理我也懂,因此老师和父亲都建议我出来游历,只有用亲自去看亲自去体会,和人交往。
才能知道真正了解乾盛王朝,只有如此,将来我春闱若是考取了功名,才不会是昏官,才能造福百姓。”
顾仁点点头,心中对于聂荷又有了更多的猜测,虽然第一眼看见对方的时候,他就觉得聂荷不是普通读书人。
聂荷如此有财,又是书香门第。
听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了功名,就能很顺利的走上仕途,这必然是朝堂上有人照拂,不简单啊。
“东西还你。”
顾仁准备将价值百万劵契和几十万玉佩归还,他并不是真打算讹这位纯真少女的钱,不过是心血来潮开一个玩笑。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实诚,直接把各种好东西送人。
要交还玉佩的时候,一股温润的感觉,从玉中发出,让顾仁感觉气血通畅,体内灵气流转速度都快了不少。
顾仁心中一动,有个说法叫做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玉石是一种蓄“气”最充沛的物质,玉佩又是人随身携带之物,最能沾染主人的气息。
这块玉是显然平直不凡,已经被温养的很好,有奇特的气韵,似乎有帮助人静心,辅佐人修炼的功效。
若是将其长期携带,便能得到玉石的滋养,想要提升自身境界的顾仁,想要“暂借”一段时间。
“心怀天下更是逃不过尔虞我诈,劵契还你,这块你‘送’我的玉佩,我暂且收下,你得试着从我手中将玉佩骗回去。”
顾仁将玉佩放在丹田处,感觉灵气运转快了几分,有些爱不释手。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我非得从你手中将我的玉骗回来不可。”
被顾仁三番五次戏耍,聂荷也是有了脾气,气势汹汹。
但她气的不是顾仁,而是气自己太没有防备之心。
也不反感,与顾仁的赌约。
她也想要靠顾仁来让自己修行。
朝阳悬空,顾仁和聂荷二人结伴同行。
他们的目的相同,都是去云州看一看大考,还要争夺一番玉佩,自然是不能分开。
卯时,洋平县解除了宵禁。
顾仁和聂荷得以入城。
到了洋平县顾仁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布庄,备上几身合适的衣物。
他身上穿的麻衣已经破损的不像话,进城的时候,门口的守卫误以为他是逃荒的乞丐。
而顾仁换上新衣后,气质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与聂荷走在一起,像是同窗学子。
而非是缠着秀才唱莲花落的叫花子。
“灵溪神说的不错,洋平县的灵气受到阴海的影响,整体水平还不如灵溪镇,而且县城中的居民也更加的死气沉沉。”
走在洋平县的大街小巷中,顾仁充分感觉到了这个县城的不兴盛。
灵气便是万物散发出来的生命之气和能量波动,活人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会感到舒适,而在阴气重的地方住久了,容易伤害身体。
修行者也不愿意在灵气太过于稀薄的地方修炼,如此一来,洋平县便留不住修行者。
连同与修行者有关的一系列产业都会没得做,洋平县不兴盛也是自然的。
“从青州出发,一路游历过来,我也见过不少衰败的城镇,但每每见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不由得令人发问,这真的是强盛的乾盛王朝吗?”
聂荷也发出由衷的感慨。
她自小便衣食无忧,从长辈处外界的传闻,也是觉得乾盛王朝强大无比。
但这样乞丐遍街,死气沉沉的城市,很难让人将其与强盛联系在一起。
“这个县城如此衰败,为什么还要把山神杀掉呢?若是郊外的山神没有陨落,洋平县会不会更加有活力?”
顾仁自问,随即摇摇头,觉得这个问题相当蠢。
乾盛王朝能够镇压一批野神,拥立自己的神灵,那绝对是有不少能人坐镇的。
那灭杀山神的剑士,十有九也是朝堂的人。
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稳定。
不管怎么说,山神都是编制外的东西,不能被自己控制,这就非常的危险,哪怕对当地居民有好处也必须清理。
就像是黑涩会对民众再好,政府的态度也不会是支撑,而是要尽可能的去镇压。
这才能让自己的统治长久维持下去,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