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朔风王爷那边出问题了。”没等苍彧开口问,木野上来就扔出了这么一句,显见得如今的局面是已经有些不好了。
“真的是他?!”苍彧的脸瞬间冻结成冰。可因着心里其实早也有了数,他此刻反倒是能够平静的下来了:“具体情况究竟是如何,你给本君一五一十地来,不许有任何隐瞒和错漏。”
“是。”木野想起自己刚刚在王府看见的那一幕,脸上的神色就颇为复杂:“其实末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得到太过确凿的证据,只是发现王爷手底下的一队亲卫曾经在昨晚有过秘密调动的迹象,而且到现在都还行踪不明。出于谨慎起见,末将便令人先暂时包围了王府,限制人员出入,待查清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安排,却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手下亲卫的调动本就不寻常了,还偏偏赶在昨那个时间点,木野的做法算不得过分,即便是他报了上来,自己大概也会给出同样的命令,所以苍彧完全不觉得包围王府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清者自清,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证明自身清白的法子,是一种另类的保护措施而已。不过,这种举措落在此时的苍冥身上,究竟意味着什么,怕是也不好了。
“没想到王爷当场就叫嚷了起来,非要见您不,还口出胡言,……是……”木野暗地里给自己鼓了不少劲,可事到临头,他发现有些话始终还是难以启齿:“王爷他,这次的事,摆明了就是狼主您在贼喊捉贼,是想借这个机会栽赃嫁祸,好除掉他这个您早已看不顺眼的兄弟。他,他还……”
“还什么?”苍彧的拳头攥地死紧,连骨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异常苍白,可他面上的神色却是越发地沉静如水了。
呵,他早已看不顺眼的兄弟……原来,在苍冥的眼中,自己这个亲哥哥居然是这样的么?
“他还他就该一早揭穿您的真面目,让所有族人都知道您为了迫害自己的兄弟,连全族的利益都可以置之不理……”越越觉得胆战心惊,木野偷偷瞧了一眼苍彧的面色,识趣地把话头收在这里,再没有继续下去。实际上,苍冥还要去告知牧凉的使团,要让他们知道这在背地里捣鬼的凶手到底是谁。而一想到这个,木野就不由地庆幸自己下手果断,第一时间就把朔风王府和外界隔绝了开来。不然,按照苍冥的这个闹法,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还真不一定。
“我的真面目……哈哈哈,我的真面目!”苍彧忽地仰大笑,几乎连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不愧是我的亲弟弟啊,好,他可真是太好了!”
“狼主……”下意识地感觉苍彧此时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对,木野不由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就问了一句:“狼主,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这案子是查还是不查了?他为什么总觉得这对兄弟间的矛盾冲突才是当下最为要紧且亟待解决的事呢?
冷笑出声,苍彧抬脚就朝外走:“他不是口口声声要见本君么,我这就如他所愿!”
木野愣了一下,刚想跟上去,却听男子冷厉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既然亲卫调动过,那你就继续往下查!下一步该找谁,不用本君来教你吧?”
“是,末将明白!”浑身一凛,木野朗声应下,也随即匆匆离开了此处。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朔风王府了,他也得抓紧时间赶上才行啊。
就在这一群人风风火火地离开香楼之后,苍彧先前呆着的隔壁雅间的窗却是被人给轻轻地推了开来。徐恪一身藏青色衣袍斜靠在窗前,愈发显得人如冠玉,倒比平时少了一点风流魅惑,多了几分挺拔俊朗:“我,你当真跟他只是对手而已?”
“什么意思?”坐在临街那面的窗前,宁玄意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个男人策马而去,一张沉静的面容就好比是古井深渊,永远都无波无澜,全剩下了莫测高深。
“你是他肚里的蛔虫还差不多,居然能把他的反应都给料得一丝不差。”啧啧地感叹出声,徐恪不由地心生后怕:“幸好我一早就选对了你,不然的话,站在你对面可实在是太恐怖的一件事了。”其实从他们策划之时起,这件事的漏洞就很多,而他们两个外来饶嫌疑无论如何都会是最大的,更别周围还有一个时刻想要把他们拖下水的夜倾城了。
然而,宁玄意这个女人凭着自己对人心的精准把握,硬是把所有的这些不利都转化成了洗脱自身罪名的推手。这期间种种,真假掺办,虚虚实实,连他这个参与者都看得目不暇接,晕头转向,可她却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极大的清醒和冷静,以一种非常镇定和从容的姿态把他们从僵局里摘了出来,顺带着还把对手搅和了进去。这一连番的操作,干脆漂亮地不像一个女子,也怪不得她当年驰骋疆场之时能那么的所向披靡了。
“哪有那么神,我只是知道作为贪狼族的主人和苍冥的兄长,他会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罢了。”宁玄意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对于徐恪的调侃,却是半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何况,纵然是我布下了这个局,那也得有人配合才能继续下去不是?我过,苍冥是个奸邪人,成不了大事,可用来做做武器还勉强能行,尽管杀伤力不大但至少顺手。”
徐恪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笑抽过去:“这还杀伤力不大呢?我看苍彧简直都快被气死了。他这会儿赶去朔风王府,只怕接下来那里就要热闹了。”亲兄弟翻脸啊,这场面估计相当狗血和难堪,只希望苍彧的神经足够强悍、心也足够冷硬。否则,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怕是不容易出现啊。
“是啊,可惜不能去现场亲眼见证了。”耸了耸肩,宁玄意对此表示相当遗憾:“不过,这也该是最后一场大戏了。要是这样都不能令苍彧下定决心,那我们就可以回南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