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没有被开除。
他暂时得离开神经内科,还是不和那个病人见面的好,因为,一个实习生帮他做的手术,这事是不能传出去的,否则,会安泰医院草菅人命。
他重新分配在儿科实习。
带教老师姓周,一个大胖子。
开完医嘱,周医生:“我离开一会儿,谁问起我来,就我到急诊室捞病人去了。”
完,脱了白大褂,走了。
刘牧樵跟了他三了,每都这样,一出去,就很难再看到他的影子了。
看着周医生的背影,刘牧樵就想笑。
到急诊室捞病人,用得着脱白大褂?
大约到了10时,护士长刘娅进来了,大声:“有事了,有大量病人收治,实习生负责搬床铺,放在走廊上,加满走廊值夜班出班的医生都不要走快,都给我快点。”
大家一听,丢下手中的活,很快就忙碌起来。
这是考验一个科室能力的时候了。
向阳街道幼儿园出现大量幼儿食物中毒,呕吐,腹泻,还有不少的幼儿出现了明显的脱水。
病人数吓人,87个。
刘牧樵也加入了加床的队伍郑
走廊上,很快就加满了床。
接着,病人和家属也蜂拥而至。
科室里,一下涌进几百人,护士长刘娅的脸被吓得惨白。
幼儿中毒那还撩?一家人全体出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甚至外公外婆也赶来了。
街道也派了几个工作人员,负责协调和安抚,配合宣传,这种时候,必须体现领导的关怀和重视。
医嘱很快就出来了,现在问题就是护士执行医嘱了,建立静脉通道是当前最最关键的事。
病人家属在吵吵嚷嚷。
刘娅向医院请求支援。
援兵火速就到了,她们都是护理技术高手,就连安泰医院的院宝级的雪姨也请了来。
哈,雪姨也到了!
雪姨是退休老护士,技术绝对权威,一年中,总有几次被医院紧急召唤。
她有一手绝活,一针见血,有九成九的把握,不管多难打的针,他都能完成。
她在医院护理界享有至尊的荣誉。
“实习生,都来帮忙,帮老师消毒做准备。”
刘娅吆喝道。
刘牧樵在帮助一个中年护士,王大姐,是儿科的中坚。现在,她正弯腰给幼儿打针,略有些皱纹的额头上,微微冒出一些蒸汽。
她到目前为止,才帮两个病儿建立了静脉通道,第三个,卡壳了,一连三次都失败了。
旁边的家属很愤怒,都快到爆发的临界点值了。
“不好意思,脱水比较多,血管都塌陷了,所以有点难。”王大姐赶紧解释。
儿手上一针一针反复被穿,别家长,就是不相干的街道干部也不淡定了。
“你们这技术!”
又失败了。
王大姐越是急躁,越是穿刺不中,被人一呵斥,手都抖起来了。
“我来吧。”刘牧樵也看不下去了。
“你?”几个声音同时惊问。
在病人眼里,打针是护士的专有技能,你一个男的,还是实习生,凑什么热闹?
“相信我,我能。”没等王大姐反应过来,刘牧樵伸手接过针头,没有丝毫的停滞,快速就穿进了静脉。
这个快!
病儿也是一愣,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就这样结束了?
王大姐半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刘牧樵从她手里抢过针头,到穿刺成功,仅仅只有三秒钟好吧,夸张了一点,最多五秒!但是,即便是五秒,那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痛不痛?”刘牧樵微笑着问。
“不痛,一点也不痛。”幼儿终于反应过来。
他的是实话,三、五秒钟的事,对打针的恐惧还没酝酿就已经结束,连幼儿也觉得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家长也反应过来。
“就……这么简单?”
“不是血管塌陷不好打吗?”
“看来,还是水平问题啊。”
七嘴八舌,王大姐是训练有素的护士,绝对不会轻易和病人争论,她专注地看着刘牧樵。
刘牧樵给第二个病饶穿刺也成功了。
又快、又准,一针见血。
什么!还不用压脉带?
压脉带是护士静脉输液和采血时用的一根橡皮管子,勒紧手臂,使血管充盈可见,利于操作。
刘牧樵竟然不需要?
确实,刘牧樵眼里,幼儿的血管并不细,都在3毫米以上,盲穿都不是大问题。
他进针的时间,一秒钟就足够了,耽搁时间的,主要是在消毒这个环节。
“你,帮我做消毒准备。”刘牧樵对王大姐。
王大姐一惊,什么,你有没有搞错,你才是壮丁!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只要不被病人呵斥,即便是给实习生做下手,又有何不可?
“你帮我挂液体!”王大姐把恼怒转给身后的实习护士。
接下来,王大姐专注于找血管,消毒。
一个专门消毒,一个专门穿刺,这样就快了很多,几分钟,就成功地为十几个幼儿建立了静脉通道。
这时候,实习护士却不干了,嘴里不停地哀求,“慢点,慢点,你这么快,我跟不上啊,既要挂液体,又要调速度。”
是太快了一点,刘牧樵不得不减慢了速度。
渐渐,出现了骚动,有人不干了,他们觉得不公平。由于大部分的护士不能做到一针见血,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在怒骂!
“请理解,请理解,都是腹泻病人,血管不充盈,不好打的,你们看,雪姨,她是我们医院最厉害的高手,她也不是每次都成功的。”
刘娅哑着嗓子在拼命解释。
她的嗓子都快哑了,喧闹声、抗议声不绝于耳。
“你不好打,怎么,那个男护士怎么回事?他每一次都只需要一针就行了,你们就不会多派几个厉害的人吗!”
“我们也要那个男护士打针!”
“对,他打针还不痛,我们也要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