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义政一言既出,三人众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眼。这几看人家争来吵去,一直当笑话,可是眼见这仴国要分完了,我们如何是好。
二出海转头看着崇文,磕磕绊绊的问道:“是啊。。。我们又落得什么?”
崇文看着二出海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想要什么?”着撩起热汤浇了他一脸。
二出海把脸上的水抹掉,有些茫然的道:“是啊,我们要什么。”
海里青也撩了他一脸水,大笑道:“入娘的,你连你要什么都不知道,就打死打生,差点丢了命,实在是糊涂的紧。”
大炮炥高举右拳,大声道:“我们要钱!要无数的金子银子!”
崇文笑道:“钱?我们什么都缺,唯独入娘的不缺钱,岛上有一座金山,你几辈子也花不完,要那东西作甚?”
大炮炥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问道:“是啊,既然如此,那你领着我们在这腌臜地界拼的什么命。”
崇文道:“其实再简单不过,我们只是要活命而已。过去我们提心吊胆,担心永济追杀,担心仴国幕府欺压,担心海上枭雄抢我们的龙王岛,现在你们还怕么?”
二出海笑道:“怕他个鸟,整个东海都是商团地盘,我们兵强马壮。”
崇文道:“着啊,我们把仴国给了这些海贼,换来他们的交情,换来我们的性命,你们值是不值?”
海里青叹道:“是啊,什么也大不过性命。”
崇文继续道:“我们不仅要活命,还要活的好,活的好就要有个家,可我们的家是一个荒岛,鸟不拉屎。如今呐?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人口得有5千了吧,百业兴旺,要什么有什么,你们还不知足么?”
大炮炥指着外面那些纵情吃喝的亲兵,摇头道:“他们不算龙王岛众,还是别饶人。”
崇文喝了一口酒,道:“打下仴国,我们龙王岛什么都不要,就要人,凡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都要携家带口跟我们到龙王岛。”
二出海点头道:“那么大好处都给仴局契东了,要他们几个人想来不难。”
崇文道:“我们现在性命无忧,又有了家,吃穿不愁,你们还想要什么。”
大炮炥道:“入娘的,还是想要钱,不能坐吃山空,总要给子孙留下点产业嘛。”
海里青大笑道:“你这厮老婆都没有,子孙什么的先别想了。”
崇文道:“阿乾的有理,就算我们有一座金山,也有吃完的一,如何是好?这么罢,我们龙王岛带领仴局打下仴国,功最高,我们也没要一寸地盘,可以大康大半海贼安身立命之地,都是我们给的。
如此,仴局契东创办的诸合股局,总不能不让我们入股吧,凡是仴局地盘上的买卖,我们都要拿真金白银入股,成为契东。如此只要仴局存在一,我们的子孙就绝不会挨饿,是这么个道理么?”
大炮炥大声嚷嚷:“不行,得让阿谦马上到仴国来,不能让那些混账海贼贪墨我们的金银,得有个厉害人替我们管着。”
崇文笑道:“这么大的生意,指望一个人?放心吧,鲶鱼仔手下的账房众多,有他们替我们盯着,谁也哄骗我们不得。将来我们龙王岛要开算塾,现在龙王城街光屁股跑的孩子,没准儿谁就是将来的账房先生。”
海里青攥着拳头,道:“谁敢贪墨咱们的钱财,花世界、新田和下村那些杀手和细作决不能轻饶他们。”
崇文摆摆手,道:“那些细作是对付仴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在仴局自己人身上。若是大家都养细作互相监视,仴局早晚变成幕府,一盘散沙,被人从仴国赶出去。”
三人众一起点头,此话甚是有理。
二出海忽然问道:“起来,花世界也是咱们龙王岛的产业,你让吴直带着百合来京都,平户谁来掌管?”
崇文道:“还能有谁,当然是花子了。”
三人众目瞪口呆,大炮炥道:“大出海啊,这个就不太合适了,虽花子是浓姬的侍女,可她也是你身边伺候的人,算是咱们龙王岛的姐妹。哪有让姐妹去执掌风月场的,好不好听,让人家花子以后如何嫁人。”
崇文恼道:“你这的都是屁话,要不你去管花世界?整个龙王岛,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杀人放火的粗坯,谁能做得花世界大掌柜?我要有人,会用个女娃儿么。”
大炮炥挠挠头,嗫喏的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倒有个好人选,吉良贞家能写会算,为人十分忠勤,是个。。。”
海里青伸手拦住他,道:“得得得,你别瞎举荐人。花世界是什么地方?掌管着整个九州和平户的眼线,那是何等要紧的所在,非龙王岛老兄弟不可。你那个蠢蛮子,人家是斯波义将家臣,时刻准备殉主的榆木脑袋,他认得你是谁人,会给你卖命?”
崇文却眼珠一转,问道:“他能写会算?”
大炮炥笑道:“人家堂堂斯波家侧用人,武士老爷,如何不能写算。”
崇文笑道:“你跟他,若他肯去龙王岛船场做管事,我就饶了斯波义将一命。不然,我就把斯波义将碎尸万段,扔到淀川喂鱼。”
大炮炥沉吟道:“若是他答应了,你打算如何安置斯波义将,我可答应桃井直信那死鬼了,要留斯波义将一命,你不能让我难做人。”
崇文道:“那是自然,我不仅不杀他,还要满足他一个愿望。他不是做梦都想要近畿之地么?我就让他做摄津国守护,只是关东管领是别想了。今后的仴国,不能有超过一国的权贵,这是我和大内持世商量好的。”
二出海摇头道:“那你也太大方些,他可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崇文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他早让你打破聊胆,再给他点甜头,他只有感激之心,哪还敢有反抗的念头。”
二出海还是心有不甘,道:“我们有必要安抚一个败军之将么?”
崇文不耐烦的道:“我们是要铲除权贵,但要慢慢来,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收拾他们。若搞的人人自危,他们群起和我们作对,岂不是要多费手脚。”
二出海埋怨大炮炥道:“都是你,若战场上让我一刀宰了这混蛋,何用费心思安抚他。”
海里青笑道:“不安抚他,也要安抚别人,总要拎出来一个,显示我们宽宏大量。”
大炮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把佐佐木家的摄津国给了斯波义将,道誉老毒蛇岂不是要恨我们卸磨杀驴,今后谁还敢投靠我们。”
崇文冷笑一声,道:“京极高诠在战场上首鼠两端,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真当他心向仴局?而且我真正忌惮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道誉,他若在仴国,我们怕是不会安生。所以,断不能容他在仴地呼风唤雨,有他在这里,仴国的权贵就不会消停。”
海里青叹道:“我明白了,大出海看重的是人,不是地盘。为了一个吉良贞家,宁可给斯波义将一国为了要跟我们冲锋陷阵的好汉,宁可不要仴国一寸土。”
崇文看着苍翠的北摄山,缓缓道:“正是,我们是大海之子,要地做什么?我们要的是舰队,是横行东海的无敌水师,那才是我们真正安身立命的根本。”
二出海狐疑的看着崇文,问道:“将来,要在南京城下。。。和大康水师一决雌雄么?”
崇文沉默了,良久才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燕王那些手段注定是行不通的,没有大海的大康,不会越来越公平,更不会越来越富强。
古今中外,为什么没有4百年江山?我算明白了,因为我们不敢走向大海,有些事终究是办不成。如果我顾念神武子心中的那个大康,也许我真的会到南京城下杀人放火,你们愿与我同生共死么?”
二出海满不在乎的道:“那还用,反正你让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
桦山义政激动的道:“还有我!”
崇文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骂道:“入娘的贼厮鸟,想死先娶老婆,生了儿子再入娘的死。”转过头瞪着三人众,厉声喝道:“还有你们,赶紧生儿子,”
大炮炥笑道:“那是自然。”
海里青皱着眉头道:“还有一件大事,咱们龙王岛老兄弟的家眷,可都在大康,要接到龙王岛。死聊,要找近亲继承香火,我们不能忘了他们,岛上的财产,永远有他们一份。”
二出海道:“恩,这是自然。除了这件事,大出海你的亲事又该如何?你没有个子嗣,让大家如何安心拼命。”
崇文皱着眉头,良久才道:“仴国不安定,平海幕府没有建立,我的亲事。。。怕是定不下来。”
海里青道:“眼前还有一件麻烦事,佐佐木军那7千人怎么办?这些日子我看他们扎营在交野山口,京极高诠露了一面以后就不见踪影,要不要把他们缴械?”
崇文笑道:“那是大内持世的麻烦,又不是我们的,大内家又不付给我们银子,凭什么让我们替他解决,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妨和他聊一聊。”
他忽然转过头,冲外面喊道:“沙梭刘!”
亲兵甲长醉醺醺的来到汤池旁,草草行了一礼,崇文骂道:“混账,真是一窝腌臜打脊的泼才,虽现在没有大仗,山里难免还有些幕府的散兵游勇,你等一个个醉虫一般,到了这步田地还遭贼,那才是大的笑话。”
沙梭刘笑道:“我等分了三班,轮流吃酒,哪能让仴人钻了空子。”
崇文这才道:“派个人,到交野村去找京极高诠,就我请他来箕面泡温泉吃酒。”
沙梭刘叉手施礼,应道:“喏。”